盛夏的午后，教室里的风扇吱呀作响，却驱不散黏腻的热气。

陈序趴在课桌上，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右前方飘——季淮就坐在那里，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正低头写着什么。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落在他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安静得像幅画。

"喂，看什么呢？"同桌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没。"陈序收回视线，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拉出几道凌乱的线。

他其实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总盯着季淮看。也许是因为他打球时跳跃的弧度很好看，也许是因为他每次解题时微蹙的眉头，又或者只是因为他递过来的那瓶冰镇汽水——瓶盖已经被拧开，水珠顺着瓶身滑下来，滴在陈序的手心里，凉丝丝的。

"谢了。"陈序接过，仰头灌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甜得发涩。

季淮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他翘起来的衣领往下按了按。

陈序的耳尖莫名其妙地红了。

2

暑假前的最后一场篮球赛，陈序摔了一跤，膝盖蹭破一大片皮。

"笨死了。"季淮蹲在他面前，拧开矿泉水往伤口上冲，水流混着血丝蜿蜒而下，疼得陈序直抽气。

"轻点！"他龇牙咧嘴地抗议。

季淮抬头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指尖沾着碘伏，小心翼翼地涂在伤口周围。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陈序突然问。

季淮的手顿了一下，没回答，只是低头继续包扎。

那天晚上下起了暴雨，陈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季淮给他擦药时低垂的眉眼。窗外的雨声哗啦啦的，像是某种隐秘的心跳。

他摸出手机，犹豫了半天，最终只发了一条消息：
「睡了吗？」

几乎是一瞬间，对方就回了：
「没。」

陈序盯着那个字看了很久，心跳快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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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暑假结束的前一天，陈序终于鼓足勇气，把季淮约到了学校的天台。

夕阳西沉，天空被染成橘红色，风里带着夏末特有的燥热。

"你找我？"季淮靠在栏杆上，侧头看他。

"……嗯。"陈序攥紧了手里的汽水瓶，指节发白。

沉默了几秒，他突然把瓶子塞到季淮手里："给你。"

季淮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瓶盖是拧开的，和他当初递给陈序的那瓶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

"就……"陈序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抖，"我喜欢你。"

风忽然停了，蝉鸣声也消失了，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然后，季淮笑了。

他抬手揉了揉陈序的头发，说：
"我等这句话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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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也可以说是彩蛋）

后来，陈序问季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季淮想了想，说："大概是从你每次偷看我，又假装没看的时候吧。"

陈序："……靠，你早就知道了？！"

季淮笑着凑近，在他耳边低声说：
"嗯，因为我也一直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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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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