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焰番外 赤色水晶[1]

by 小菲

我看着年少的自己静静站在门口，吵闹的教室后方，一个中等个头身材纤瘦的女孩拿着画笔和颜料盘站在黑板前画板报。画的是一束百合，笔直的青色长梗，纯白的花瓣，娇嫩的黄色花蕊……窗外的阳光射进来，照在她白皙透明的脸颊上，鬓角几缕发丝轻轻飘拂着，细长的马尾微微闪着柔亮的光泽，纤细修长的手指因为握紧笔杆关节有些突出，看上去少许神经质的味道。在喧闹无比的教室里，我就这样站在那里，盯着那个清瘦的背影，那一块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
睁开眼睛，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界的光线，我不太确定现在是什么时间，甚至白天还是晚上也不敢肯定，睡了多久？我试着动一动，却还是感到身体由衷地沉重。翻过身，侧躺着，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我有点疲惫的感觉。室内亮着昏暗的灯光，我注意到了枕边闪着信号灯的手机。拿起，打开，从短信到邮件，再到语音……所有的东西都习惯性的翻一遍，全部都是空的。所以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她没有联系我。可我不在意了，能够这样等待着什么也是一种幸福，不是么？放下手机，我将目光投入天花板的吊灯，中心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水晶簇，接着室内的微弱光线发出不易察觉的暗红的色彩，我就这样盯着，想起几个月前的情景……
我依旧在老时间去那个画廊，在一条深巷里的小小画廊，没有特别新颖的装饰，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但是，我喜欢它，只是因为那里有我丢失了的东西。
准备进入的时候，我和那个人发生了这样突然的不期而遇。好在她还没有注意这里，所以我快步的退向一边，静静看着。她还是一样清瘦，柔亮的长发挽在脑后，随意的束起，多了一份浪漫与洒脱。旁边的短发女孩贴近她站着，毫不造作的挽着她的手臂，同她一起与年长的店主笑着说了什么。纤细的背影，亲密的动作，我的眼睛在她隐隐从两鬓显出的脸颊和她们交叉的手臂间反复的来回。什么东西在心里慢慢冻结，留下不太鲜明的刺痛感。看着她们走出门外，消失在巷口的转角，身体变得有些越发的寒冷了，而那时却正是灿烂的四月。走进店里，店主亲切的微笑：“刚刚才送来，您来的正是时候呢！”我理解性的笑着：“这次是什么？”年长的妇人从内室拿着画架走出来，揭开上面的布。远处，姹紫嫣红的花海里，背过身的短发女孩抬起头看着空中不知名的地方。“这次的画很有春意呢。”妇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我盯着画面里那个模糊身影，这是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给您全部处理一下么？”妇人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是的，拜托您了。”我轻轻颔首，看了一眼那个身影，走出去，街道的阳光正逼人的耀眼……
“小姐，小姐。”我慢慢睁开眼睛，看见Emma还有些童稚气息的脸庞。“吃药了。”她见到我醒来，露出明亮温和的笑容。“几点？”她扶我坐起来的时候，我问道。“晚上10点了。您这次睡得很久了。”Emma说着，把拍得松软的枕头垫在我身后，转身拿过药片和水。“为什么还不去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吧。”我接过来，却没有马上服下。“没事，明天是校庆，休息呢。”她的眼睛盯着药片，催促我。“既然这样，Emma。”我吃完药，喝了水，“坐下来陪陪我吧？”“好~”她很乖巧的把梳妆台的凳子搬来床边，坐下，手肘支在床边，托着腮，眨着眼睛。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我微微笑起来：“新学校怎么样？”“好有意思！”她的眼睛，即便在昏暗的灯光中也会微微发亮，“在新教室里练习，有非~常大的镜子，我们可以抓着把杆练习，老师都一个一个纠正呢！！好严格~还有……”我看着她滔滔不绝的样子，想起舞蹈班的老师所说的话。
“这个孩子，虽然她很喜欢跳舞，但是就各方面的综合素质来说，她是并不适合跳舞的。即便坚持下来，也很难有所成就。”
Emma没有跳舞的天分和才能，这一点我是在她刚进舞蹈学校就知道了。但是，我谁也没有说，只问Emma：“你想做么？即便没有任何作用也想么？”Emma点着头。我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她水平：“Emma，你没有天赋，也许跳了一辈子也不能正式上台哦。”Emma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这样一来，还要跳么？一辈子也不能像你所喜欢的那些哥哥姐姐一样表演，这样你也要学么？”她亮晶晶的眼睛里蒙起一层雾水，我以为谈话就到此为止了，直起身准备离开，却感觉到衣服下摆被人扯住了，回头看，小小的孩子已经哭成泪人，嘴角倔强的撇着：“我要学！不能上台也要学！”声音颤抖着，但却坚定。于是，我转身，蹲下，用手绢擦干净她的小脸：“那你就去学吧。我会跟你父母谈的。”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但是一定要坚持下来啊。”“嗯！”她很有精神的点头，破涕而笑。
但劝说还是花费了我一定时间，Emma的父母是管理我家庭院的苗木工，他们并不了解舞蹈，也很担心Emma将来无法谋生。后来，我承诺Emma学习舞蹈的费用全部由我承担，他们才勉强同意。而现在，Emma已经学习六年了，开始在一些小型的活动中表演了。当然，就如同当年那个老师所言，Emma并没有出色的表现，她只是众多平凡舞者中的一位。可是，她快乐，满足于现在的状态，尽情享受着青春所赋予的自由与畅快。这些，是我永远也做不到的……
“Emma。”我轻声打断她。
“什么？”她立即停止，用闪动的眼睛看着我。
“要坚持哦。”我靠着身后的枕头，开始觉得些微的疲倦。
“嗯！”她还是像当年那样很有精神的点着头，然后起身扶我躺下，静静拿着药盒和水走向门口。
我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某个人的影像开始慢慢和她重叠起来……
“对不起。”我慢慢闭上眼睛，思绪开始模糊，轻轻念叨，“我总是用理智的思考掩饰……”
耳边有Emma莫名的声音：“小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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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时间可以写了，又是很闷人的东西啊~对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