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说几句《凤起阿房》
杜若

天平的文章，论私交也好、论喜好也好，我自然出一篇看一篇，最喜欢的，其实是《落鸿火》。因为《西幸》还有些糙、《分飞燕》腻、《千金掷》仓促、《庶人剑》么，则薄了。在我个人的口味来看，惟独《落鸿火》不徐不疾，恰到好处。

《凤起阿房》却又不同，一来是长篇，二来天平倾尽心力来写，我也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感慨之一是天平的文字进步之快，不是说某处某处的段落写得好，那样段子，即便是最初的《西幸》也可以时不时跃出，而是整体上，字句都倾向精致，如今“糙”的感觉已经不大有了。

从行文上说，《凤起阿房》写得相当有耐性。单这一点，在我这些年看到的网络作品里就不常见了（网络作者容易浮躁，写到后面没有耐性，则草草收场或者成了坑，这也就不必举例了）。可是又有点物极必反的样子，前面铺得倒是四平八稳，该起来的地方，也都起来了，譬如苻坚初见慕容冲姐弟、慕容冲见慕容垂、慕容冲入宫、出宫（出宫已经差点味儿了），这些地方都写得漂亮。后面则太有耐性了点，或者说白了吧，在我看来，是有点拖。

看到有读者认为后面有点乱，我倒不觉得乱，我觉得是铺得太过分，高潮出不来。这么说罢，过场拖得太多。其实过场难写，是写手都有体会的，上万字的过场铺过，高潮不过那么一两千甚至几百字，以我个人的经验，高潮情景早在心里过了百遍千遍，熬过多少日子只为了写那一刻的爽，从文字到感情酝酿都很充分，多半是不会写差的。高潮起不起得来，很大程度上不在于高潮本身的段落，而取决于过场铺得如何，这是我个人的体会。有些过场不得不交代，说得太少，则读者一来看不明白，二来跟前面的高潮接得太近，没喘过气来，也出不来感觉；过场说得太多，那就会把高潮“淹”了。《凤起阿房》的情况，大约属于后一种。作者虽然有耐性，却把读者的耐性给拖去了许多。

话说回来了，如何算是“铺”得恰到好处，本来也没有一定之规，之间微妙的差别，往往是写手功力的体现。虽说我觉得《凤起阿房》有点过，也只是一点而已，倒还不至于影响阅读。

对于《凤起阿房》最大的意见，当面背后都曾“诋毁”过很多次的，并不是写作的问题，而是小说的历史感不明确。不过这话题可大了，我自己的思路也不是多么清楚，更主要的是，算算本次字数，交差足够……那么，就这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