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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秋色连波——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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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上加狂《醉琼枝》成功签约出版泰国图书】
结婚
我会去那条街,完全是无心的。
立仁说,今夜忙。我便一个人闲逛。
女人三十,身边的朋友多有了家,叫个人陪,怕需提前三天写书面申请!还是算了吧。即使一个人,也算不上寂寞。
……即使算寂寞,也惯了。
走到街的转角,我的心有些砰砰跳。
再走两步,是立仁同我常去的那家店,临街通透的玻璃窗,明晃晃的透着景气。
我驻足,带些个幸福的心情往里看。
再没想到看到那一幕。
花枝招展的一个女人,举着筷子,夹着什么往立仁嘴里正喂。
好香艳。
我即时想到古书中常用的一句话“分开八块顶阳骨,倾下一桶雪水来”描写殊为准确。
奇怪的是我并无冲上前去抡大巴掌的冲动。
仿佛做贼的是我,匆匆逃离现场。
转过两条街,胡乱的进了间酒吧,要了杯果子酒,定定精神。
那个女人并不算顶尖漂亮呢。立仁品位原不至于此,许是年龄又大了缘故。
我仰首干了手中杯。想,若是闹外遇,也要挑个象梁朝伟的。
一个男人凑过来:“嗳,为何单身少女来酒吧?”
我迷嘘着看他一眼,面上还有数粒青春豆。笑笑拍他肩膀:“小弟,你需要配副眼镜啦。”
结了帐出门,冷风吹来,一点点酒意也无。
最近不大容易醉。倒不是酒量长,而是不容自己多喝。
醉了又怎么样?借酒装疯需有目的有舞台,借酒消愁就更不必了,愁未消倒添了头疼。
我挥手叫计程车回家。
应该庆幸的是,我与立仁还没有正式结婚。
始终就下不了这个决心。
他求过,两年前正正经经的买了玫瑰和戒指,在有月光的晚上说,嫁给我吧。
可惜那时适逢公司改组,我心里乱得很。
戒指收了,放在盒子里,时常也拿出来看看,戴在手上比画,也不是不喜欢的。
后来他也提过,开玩笑式的,“喂,一泓,咱们是不是该办了?”
但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总把婚事耽搁,结个婚顶麻烦。
想起来的时候自嘲,“又不急着要孩子。有没有那张纸,什么关系。”
好了,现在,想结也结不成了。
有人说过,结婚是要有跳河闭眼的勇气。我承认我一直缺少这种勇气。
洗完澡突然想起来白天做的计划书有些许瑕疵,即刻打开电脑修改。
立仁回来的时候我正如火如荼地工作。
他随意的亲我面孔然后去睡。
我脑筋有一瞬间的空白但仍手不离键盘。吊颈也可以等到明日,计划书不可。
结束的时候那厢立仁已经梦到周公。
他身上并无香水味道,略有些烟味。
若非今日亲眼目睹,别人传话,我还未必相信。
我取床被子去书房。
推醒他在这半夜说个清爽?搅个四邻不安。我叹口气。我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太过理智。
早上起来立仁在煎鸡蛋,正往盘子里添。
他问我:“昨天你做到几点,竟在书房睡的?我起来看不到你,吓了一跳。”
这个时节,有个男人肯为你做早餐,是福气。
我略有些个犹豫,多少夫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一辈子,但那可是好日子?
硬下心肠,我同他讲:“立仁,咱们恐怕还是要分开。”
他手一抖,盘子连同刚煎好的一个蛋划落到地上,碎了。
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我心平气和地说:“我刚才说,分手吧。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他嚷起来:“可不是疯了,一大早起来说胡话,什么勉强是没有幸福的,是你勉强还是我勉强,你倒是说说清楚。”
“昨天晚上,”我一字一句地说,“不巧我刚好路过那家店,那个女人是谁?”
“不过是个老同学。”他嘴硬。
“老同学?老同学喂饭喂到嘴里?”我冷冷地。
他不响,歪着头仿佛在回忆到底有无这片段。
太没意思,我原不想纠缠,吵吵闹闹做什么?没得让别人看笑话。
我拎起皮包出门。
上午开会开到胃痛,忍着回到办公室灌下杯热茶,才反应过来原是饿的。
立仁有他的好处。习惯了不觉得,但细想想这几年他的确照顾我多多。
我鼻子一酸流下两行泪,忙找纸巾擦了,又补了些粉。上帝给了女人一张脸,女人用化妆品另做了张面具,掩盖一切负面情绪。试试看让所有女人洗尽铅华?多半余下憔悴。
立仁并没有打电话过来解释,我原以为他会。
大概是熟知了我的脾气,也可能是那边木已成舟,早等着我这东风。
下班我不想回家。
我怕看到他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同我讲:“还生气?气过了就算了吧。不管我在外面有多少个,你总是排在第一位的嘛。”
隔壁张先生就是这么同张太太说的。
我当时劝她,这样无耻的男人,找个垃圾桶丢了算数。
伊哭哭啼啼地说:“离了婚怎么办?我又没有收入,还有孩子,张先生再不好,还顾家,月月出家用,每周带孩子去游乐园…”
我瞠目结舌。
立仁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我想。但老实说现在我对自己的识人能力有所怀疑,再也想不到立仁会同女人当街打情骂俏。
我还怕回到家空无一人。说不出什么感觉。
百货店里热热闹闹,可看了半天也没有可买的。早年略有些不称意便冲到街上购物,呵,激情不在。我需要什么?我最需要的,不过是个好男人,偏偏失去了。
夜了。
我硬着头皮开锁。
立仁没在。连洗漱用品一并不见。
他真的去了她那里?这间公寓还是我们俩凑了钱买的。倒要好好的算了还给他。
我悲从中来,蹲在地板上哭。
电话响,接起来竟是立仁的妈妈。
“立仁不在。”我哽咽地说。
“我自然知道立仁不在,”老太太说,“立仁今天回家了,说是被你扫地出门,我倒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气起来,“你问他。”
“废话,他要是肯说我还问你!”
“我说不出口。”
老太太劝开我:“你们岁数也不小了,闹什么闹?早点结婚是正经,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我挂上电话。她以为立仁和我耍花枪玩呢,却不知这次是真的。
迟早她会知道的。对她有什么损失呢?也许那个女人更乖巧,也许,也许进门就得贵子呢。
第二天是休息日。
一大早门铃就震天响。
我疲惫地起身,照镜子,眼袋比眼睛还大。
是我自己妈妈来兴师问罪。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不结婚,立仁便等着你,一等等了两年了,你一脚把人踢开?为什么?难道因为你上个月升了职?”
我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是立仁说我不要他?”
“是亲家母说的,早晨六点多给我打电话,说立仁半宿都没睡。”
我又何尝好睡!我颤声说:“恶人先告状。妈,你倒想想,我会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有了别的女人。“
妈妈一呆,犹疑地说:“别的女人?不可能吧?一泓,我觉得你爸有外遇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我哭笑不得。可见非我一人受他蒙蔽。
“是我亲眼所见”我一五一十描述当时场景,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
我本不想扮演怨妇角色,但人人对我穷追猛打。
妈妈瞪大眼睛,下巴要掉下来的样子。半晌道:“你该不是看错了吧。”
我气恼,“你不信我倒信个外人!”
妈妈拾起手袋,“不行,我要去找立仁问个明白。”
我没有拦她。
就让立仁也尝尝这个滋味吧。
自记事以来我就没有在人前这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过。
也难怪母亲喜欢他呢。他比我乖巧多多,听老人家训话的时候采取立正姿势,双手紧贴裤缝,一口一个:“对,您说的对。”
大尾巴狼。
我气吁吁地拉开冰箱。
里面有一盒脱脂奶与一块美味的肉松包…还有一张纸条,他的笔迹:面包,微波,高火,40秒。
我有一点点感动,再一想又觉其心可诛。
他要做什么呢?
我料想他会反驳解释,找尽理由;亦有可能爽快承认,好聚好散;但他一走了之,却是回父母家,而且走之前还为我准备了第二天早餐。
他到底要做什么?我想得头疼。
立仁曾经得意地说:“一泓,莫看你平时精明过人,真论到运筹帷幄,还是我。”
我当耳边风吹。
现如今吃到亏才知道轻敌确是兵家大忌。
悔之晚矣。
我躺回床上辗转反侧。
妈妈这会子应该到了立仁家里,正劈头盖脸给他一顿好骂。嘿嘿,我不无恶毒地冷笑两声。但也许立仁巧言令色,反戈一击。
是否我该仔细反省我的为人处世,为何自家妈妈宁肯相信未进门的女婿。
门铃又响。
我扶着头去开门。
看到来人,轰一下气血上涌,说不出话来。
伊倒大方:“不请我进来?”
好啊,先是倒打一耙,把错处推到我身上,现在又叫新欢来直直捅上一刀,我心中境地如同黛玉临死前,咬牙喊,立仁,你好,好…但我不是黛玉,断不会这么容易咽气。
那女人嫣然一笑:“一泓是吧,我叫思安,是立仁的老同学了。”
我自牙缝中挤出些个笑声,“啊,老同学,很要好吧,喝过交杯酒了没?”
人学会刻薄再容易不过。
思安又一笑,自来熟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拍拍手,“你真的生气啦。立仁还说你才不会吃醋。”
我头一阵眩晕,勉强镇定精神:“你也不必如此,不过是个男人,你要,拿走好了。”
她巴巴地跑过来看我出丑,我绝不能让她如了意。
她大眼睛一转,“你真的肯放弃他?”
我冷冷地:“怎么?轻易得到的反而无趣?”
“哈,”她上来亲昵地勾住我肩膀“别硬撑啦,喜欢人家就不要装冷漠。”
我如遇蛇蝎,掰开她的手,后退几步,确认到了安全距离,嚷道:“你做什么?”
她笑得前仰后合,“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她眨眨眼睛,“对立仁也没有。”
她迈前一步,我退无可退,贴在墙壁上。
如此狼狈。
“听我同你解释,”她见我恐慌,安稳坐回沙发,“其实你误会了,那一幕,原是为了做给你看。”
我不信,“我会去那条街,完全是意外,怎可能是安排。”
“的确是偶然,”她咪咪笑,“立仁正同我抱怨,说同居太久脸皮打皱,就看到你从街角走过来,我灵机一动,夹了口菜喂给他,让你看在眼里。”
“你…”我无比惊讶。
她吐了吐舌头,“我原不过开个玩笑,看看你会不会吃醋,没想到你的反应比我想象的大得多。”
她停了停,“你还是在乎他的是不是,那么速速结婚吧。”
我顿感被人愚弄,恼羞成怒,“我们结不结婚关你什么事。”
她眼神十分无辜:“我是立仁的老同学嘛,当然希望他幸福。”
我抄起一个沙发垫子丢过去。
她惨叫一声,门铃立刻大作。
我吓了一跳。
她笑嘻嘻去开门,一个陌生男子窜进来,一把抱住他,“老婆,你没事吧?”
她同我介绍:“我先生。”
我挥手:“走,你们夫妻恩爱,请不要在我家表演,TNND,把人当猴子耍呢。”
男子冲我直点头,“对不起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我直觉得象做了场梦。
这叫什么事啊。我今日把以往绝不会做的事情都做了----大哭,骂人,还摔了东西!
步履蹒跚地挪到床前,我倒头便睡。
醒来已是黄昏。
屋子里飘着牛肉粥的香味,这个香味我很熟悉。
我大声喊:“立仁,立仁。”
他一溜烟地跑过来:“小的在。”
我笑了,可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
他给我擦,一边擦一边说:“看,你冤枉了我,我还没怎么样,你倒委屈。”
我哭着说:“我是无缘无故冤枉你的吗?你难道没有做过不清不楚的事。”
“没有,”他随口说,旋即感到不对,又纠正,“是的,下次再有女人要喂我,我就淬她一脸。”
“还有,你为什么同别的女人抱怨我不肯同你结婚。”
立仁一叠声地说:“我错了,我错了。”
我把鼻涕抹在他的围裙上。
他摸着我的头发,“一泓,你撒娇的样子真可爱。”
但我知道,那绝不是我的常态。
立仁和我很快办了婚事,认真做起来,这事也并不太麻烦。
婚礼上我听到思安同别人说:“谁说立仁的太太是工作狂,不解风情,我觉得她活泼得很呢,嗯,”她补充,“说泼辣也不过份。”
我暗暗在心里笑。
结婚?有什么难?结了再说。
THE E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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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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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6 14:37:4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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