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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于2006-05-31 06:46:5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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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于2006-06-05 00:55:2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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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人生多乐趣的念头都没捱过十小时即宣告破产。舅舅后半夜忽然又拉又吐的闹腾起来,从洗手间出来进去太多次,全家人都被惊醒。不过不包括我,我是被我妈拎起来的。她柳眉倒竖怒火冲天,“咏哲,你这不长进的丫头,想气死我是不是?白天你带着舅舅去哪里了?” 我迷迷糊糊,打算抵死不认自己有去狂吃海塞,可睡的太沉,耷拉着脑袋嘴都张不开。听见舅舅进来拉我妈,“行了,这么晚不要吵孩子,你脾气怎么还这么坏啊。” 我妈铁青着脸,冲我叫,“你还睡?给我起来……” 舅舅捂着肚子,哼唧,“不要闹了,哎哟……”又去洗手间。 我听到外婆一叠声叫唤离休前在医院做医生的外公,“你个死老头子,药配好没有啊,”又叫我爸,“宗瀚,你补液盐怎么弄那么慢?” 我终于吓清醒,统统向我妈坦白。我妈晃着满头发卷,发飙,“给我跪下。” 刚吃了药的舅舅不理我妈,抓着我,声音不大,极坚决,“不许再闹,我不舒服,现在要休息,我让咏哲陪我。”不等我妈反应,就把我带进他房间,将她们关在门外。 我道歉,“舅,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舅舅看起来很疲倦,面色灰败,满额虚汗,靠在床头,还努力安抚我,“你看,你和我吃一样的东西,你都没事,我这些天吃的太杂,肠胃负担重,加上前天冷气吹太多了,所以才搞成这样,根本不是你的错。” “真的吗?” “真啦。”舅舅保证。 我嘘口气。 舅舅的书桌上手提电脑滴滴响,上面开着MSN的页面,滚了很多很多很多排字,就一句话,“家明,你怎么样?还好吗?”相信舅舅本来是和某人聊天,后来他闹起病来,我们全家照顾舅舅的时候,这个人就被冷落在电脑里了。 “是我朋友,“舅舅跟我说明,“帮我把手提电脑拿来,我跟他说一声,免得他着急。” 我看舅舅那么不舒服,要求,“你躺着吧,我帮你打字,你说,我敲键盘。” 舅舅苦笑,“好啊,你就说我没事了,让他不用担心。” 我依言输入,“我舅舅说他没事情了,你不用担心。”啊,原来跟舅舅聊天的人叫伟。 我的话传过去几秒,对方说,“那就好,替我问候他,让他早点休息,不要再乱吃东西。” 我把话转告舅舅,顺便也给他一个内疚的表情,我必须承认,害舅舅生病,我有点责任。 舅舅让我跟伟说,他会好好休息,也请伟注意身体,明天他再找他。我很乐意的转述了这个内容,伟回我一个笑脸,谢我传话,然后他居然问我,“咏哲,你现在有没有学会骑单车?” “咦?舅,你朋友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还知道我有学单车但是一直学不会诶。”我看向舅舅,奈何舅舅闭着眼睛,竟睡着了?真是不体贴,我这边怎么办?只好硬着头皮应对,“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学不会骑单车?” “我是你舅舅在美国时的室友,认识很长时间了,”伟说,“家明会提些家里的事情,他经常讲起你,说你是个任性的小天使。”伟选了朵花,敲在文字里送我。哦,我想起来,舅舅是有个我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室友,原来是他啊。我感觉舅舅这个室友是个大好人,汗~~我承认,我对好人的要求低了点。 我老气横秋,“抱拳,失敬,您何处高就?” 伟陪我玩,“抱拳回礼,在下教书匠一名,卖弄口舌,聊以温饱。” 我大乐,兴致来了,“你是老师哦,那我问你一件事情,怎样才能快速背会苏老头的《江城子》?就是十年生死很难忘的那个,我想在两分钟内熟记背给我妈听,因为我给我舅乱吃了东西,害他生病,惹的天怒人怨,现在我娘正守在门口等我出去,意图乱棍处罚,我需要有好表现将功折罪。” “那阕词很短,并不难背。” “我觉得好难,超级拗口,比背历史地理难多了。” “会~~吗????”可能伟觉得难以理解,打过来好几个问号,接着给我办法,“假如太勉强也不要强迫自己,令堂不是正在气头上吗?目前听你背词也不是太好的选择,考虑一下读《金刚经》哄她开心如何?” 《金刚经》?我坐在电脑前楞两秒后掩嘴而笑,舅舅的朋友是个妙人,蛮会恶搞的,我回送鲜花一朵,说:“谢谢你,这个办法很好,我试试。” “那祝你好运,“伟向我告辞,一再叮嘱我好好照顾舅舅后才向我说再见。我关掉电脑,觉得心里暖暖的,想来伟定然和舅舅情如兄弟,在国外他们共同打拼多年,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感情,舅舅有这么体贴的朋友,我替他高兴。 从舅舅房间出去,我妈仍端坐在客厅,老爸和外婆外公也在,我两手揪住耳朵,告饶,“我错了,下不为例。” 我妈目光冰冷,外婆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克制,问我,“你舅舅怎么样?” “睡着了,“我仍揪着自己耳朵装可怜,见我妈没放过我的打算,想继续说点软话,结果说出来的就是,“妈,别生气了,要不我念段金刚~~~经~~经`~给您消气?” 我爸噗嗤就笑出声。外公干脆扭头望着电视不看我。我妈手扶额角,一副受够了我的表情,好在她理智尚存,咬牙切齿说,“回你房间去,以后没我同意,不许出家门一步。” 这是禁我足啊,多传统的惩罚方式,我屈服于家母淫威,乖乖回房间睡觉,罢了罢了,禁足数日换今天一日精彩,也还值得。 接下来几天,我舅没再上吐下泄,他感冒了,有点低热,终于有了不出门应酬的理由,陪我在家听我妈长篇大论的训话。我妈固然生气我把舅舅弄病了,不过她最气的是我吃掉了太多不该吃的东西,前面日子的努力一朝丧尽,因此罚我每天运动的时间加长。我只得私下跟舅舅说,“如今吃变成一种罪了是不是?” 舅说,“你这个年龄应该让自己美丽,不然会对不起上帝。”沉吟半晌又说,“可是假如你不开心,好象又对不起自己。” 我吐苦水的后果是让我舅看起来很烦恼,我只得又去安慰我舅,“好啦,你也不要烦,那么认真干嘛?笑一下。” 舅舅习惯的揉揉我的头发,笑得有点无奈。说实话,舅舅回来后瘦了点,而且好象不太会发光了,他看起来温柔敦厚有风度。但是没了象刚下飞机,站在房门口时那种耀眼生花的力量,他的电力不知道消耗到哪里去了。 一日,我妈解放我带我去商场买衣服,她说进了大学校门我那些运动衫裤实在太土,要置办新的。我不敢不去,怕她念叨,她已经念了我三天了,再念神仙都会崩溃的。现在我很后悔自己多吃了椒盐排骨。 妈看中一条米色长裙,裙摆拉开如雀屏般绽放,十分淑女,我觉得那条裙子身材修长高挑的女生穿好看,我壮如山宽如河,根本不适合那条裙子。屡试不成后,那条裙子我妈给她自己买下了。 付帐的时候我妈就很不爽,不依不饶就椒盐排骨事件继续开念,其实我觉得自己耐心已经不错,可是在人来人去的商场听我妈教训毕竟和在家不一样,我没忍住,在我妈要求我一定要瘦到45公斤把腰围缩到一尺八的时候,我就顶了句,“不要了吧,累死我也瘦不到那种程度。” 我妈不满,“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自暴自弃?再说太胖对身体不好,会生很多病。” 我骇异,“我哪儿有自暴自弃?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就叫自暴自弃?我见过的那些瘦子才有病,十个里面八个胃溃疡。” “贪嘴是罪。” 我顶回去,“民以食为天,追求口腹之欲与追求名利之欲一样,都是正常的,何罪之有?” 我妈火有点上来了,大庭广众下努力压抑,保持冷静举例,“假如郝思嘉不是德克萨斯洲腰最细的姑娘,娇美无双,又懂得上进,白瑞德不可能一眼看中她。”她苦口婆心,“今后你也会遇到喜欢的人,当然要把自己打扮的美丽点才可以,女人,总要准备着,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 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是这样解释的吗?我搞不清楚,重点是,我妈说的典故是什么?我问,“妈,郝思嘉和白瑞德是谁?”玩具柜台那边有只通体苍绿的电动大恐龙,漂亮到吓死人,也贵的离谱,哗,四百多RMB啊,现在的孩子真是堕落,玩这么豪华的玩具。我正寻思着,忽听身边抽泣声,噫,我妈在哭?为什么?见她怒冲冲瞪我一眼,就往商场外头冲,我跟着她,百思不解我妈为何伤心?就算因为我和她顶嘴,她也不用激动到哭吧? 这个城市在连着高温后,终于下起瓢泼大雨,我妈是那种断不肯在头上身上淋到雨水的人,所以,她就委屈的站在商场大厅掉眼泪,她的身边站着人高马大的女儿~~我,这副画面还挺能吸引回头率。我想跟我妈道歉,一时间又不知如何说起,后来我妈手机响,是我爸的电话,我妈走到一边去跟我爸说话,第一句就是,“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站在商场橱窗前看外面的雨帘,有点哭笑不得,我妈伤心的原因总不会是,她的女儿又胖又不认得郝思嘉和白瑞德吧? 我妈和我爸讲完电话后还是不理我,大雨久久不停,我妈也不急忙拦车,不晓得在等什么。我很不耐烦,照我的脾气大概就冒雨出去了,过没多久我舅舅进来,笑笑的,“姐夫陪我去设计院报道,本来他要来的,临时有事,换我过来接。” 我彻底无语,佩服死我妈,这也要人来接? 我妈回家后继续与我冷战,没吃晚饭,还撂狠话,“今后不用陪咏哲减肥了,让她自生自灭,吃死算数。” 晚上我妈把自己关房间里玩自闭,弄的我乱有负罪感,只好自己躲进房间。 我舅跟进来拿《飘》给我,说是让我了解谁是郝思嘉和白瑞德。 我舅不提这个也就罢了,他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笑,说起来,一个妈妈被女儿的胖和不学无术而弄哭,我真的觉得蛮离谱的,所以把头埋在枕头里,笑了半天,难得的是我舅,还陪着我笑。 “你妈和你爸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开始恋爱的,“我劝我,“你妈那时候是校花哦,很漂亮,功课又好,你爸对你妈是一见钟情,追的很辛苦才得成正果,所以,你妈总是认为,美好的恋情是在校园时候发生的,她对你有期望,所以才那么紧张。你不要生你妈的气。” “我才不会,我没那么幼稚。” 舅舅撇嘴,“你或者不幼稚,可你无情无义,哪儿有把自己妈妈气哭了自己笑成那样的?” 我尴尬,“我也不是成心想笑,可我真的觉得,没必要哭啊,有什么好焦虑的呢?” “你没焦虑过?” “焦虑什么?” “比如说,很多漂亮衣服你没办法穿。” 我耸耸肩,“舅,我不是个贪心的人,一边享受了美食,一边还要为穿不到漂亮衣服生气,美食和美丽我选了美食,就不能再抱怨了,全都要,又要不起,天天自怨自艾,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这就跟同性恋者向这个社会要肯定和祝福一样,爱情和认可不能兼得,人活着大概就是这样吧,别太贪心,很多东西都不可兼得啊。” 舅舅反坐在椅子上,胳膊撑着下巴,很仔细的带点研究意味的看着我,问,“是不是真的,很多东西不可兼得?美丽与美食,爱情与认可,不可以全要吗?” “比较难吧,美食与美丽不共戴天。”我说。 舅沉默了,垂着眼睛看我床柜上的一只机器猫看很久后站起来,习惯的拉拉我的发辫,出去了。我颓然靠去枕上,没几分钟也沉沉睡去,我外公常说我前辈子是猪,只要头挨到枕头,就会在短时间内进入深睡眠状态。当然,我会睡觉不等于会解决问题,哲人说每天早上都有个新鲜的太阳是正确的,但每天早上的太阳无论有多新鲜,都不会改变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 我妈仍不开心,估计她对我的人生充满绝望。我与我妈冷战数日,郁闷之极,后幸得舅舅解救,他带我去游泳,除了游泳还教跳舞。舅舅说,游泳和跳舞是消耗脂肪的最好方法。他用自己的钱和关系帮我办到某俱乐部的会员证,方便游泳时出入,并请我吃大餐,说好听的话哄我开心,教我如何与我娘相处。我不好意思,“舅,这样太奢侈了,我负担不起的。” “钱这东西看的是程度,和你倾其所有请我吃一顿排骨相比,我所做的其实很便宜。” 舅舅说,“我只想你多笑笑,你一直帮舅舅守护着一样东西,你快乐了,我就觉得我还有希望,你是我的守护天使。” 我对舅舅这段话的反应是,牙酸,要求,“麻烦你给我一巴掌吧,看我能不能清醒点,听得懂你在说什么。” 舅舅但笑无语。 我一个暑假,为了让我妈高兴,都很努力的做运动和游泳。有天,我和舅舅一起去俱乐部,遇到一个人,那是个风姿绰约的女子,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她的长发微卷着披散在肩头,穿酒红的吊带上装,底下是条设计极其流线,裤脚宽松,层层叠叠,行动间宛如步步飞花的纯丝长裤,腰间系着的腰带是很别致的珠串设计,垂垂累累,随意在胯骨处悬着,即使不说话,她的站姿已是个优雅暧昧的诱惑,何况她皮肤通透无暇,顾盼间神采飞扬。 舅舅自见那女子,先是楞了楞,继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迈步上前,做了个让我吓死的动作,他贸然托住那女子的下巴,凑过去仔细打量,笑意逐渐在唇边眉间展露,说:“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是打算勾引谁去?” 老天,他不会认错人吗?我真怕那女人把舅舅当色狼,给他一耳光。 可最让我大跌眼镜的是,红衣女子的表现居然比我舅还色,她的表情由惊愕转化成柔如春水的魅惑,一双手臂就勾上舅舅的脖子,语出惊人,“本来没打算勾引谁,可现在改主意打算勾引你。” 舅舅大笑,伸长胳膊,抱住那女子,笑骂,“你这个□□。” 我目瞪口呆,好惊人。 “还记得我的外甥女吗?”舅舅把我介绍给那个美女,“咏哲啊,以前只有这么高。”舅舅的手在他腰间比了比,表示我当时的身高。 美女睁大眼睛,诧异,“徐家明,你的外甥女现在这么高了?哇塞,你已经有这么老了吗?喂,带外甥女到这里玩你整个输掉,还有什么乐趣?” 舅舅拉起我的手拍拍,很得意,“我的明智之处就在这里,你懂不懂。” “懂,“美女笑的很诈,“知道你守身如玉。” “啧`~~乱嚼舌头,“舅舅笑,有点掩饰,介绍美女给我,“咏哲,这个女生是舅舅的大学同学,你还记得吗?来过我们家的,叫陈妮。” 陈妮?这个美女居然是陈妮?那个气质温婉清纯的陈妮?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不是吧?你真的是陈妮?怎么差这么多?” 陈妮锁眉,轻嗔薄怒,“你个小鬼,这是跟长辈打招呼的方式吗?没礼貌。” 舅舅拍下我脑袋,我连忙道歉,圆自己的话,“对不起,我是说您看起来比以前美了一百倍,所以吓到。” “还行,挺机灵的。”舅舅调侃我。 那天和陈妮一起喝咖啡,听舅舅与美女谈别后近况,知道陈妮也是近期由香港回来,现任政府办公室新闻发言人,哗,厉害的女人,竟混到如此风生水起的地步。 “这个工作有让你愉快吗?”舅舅问陈妮。 “没有,“陈妮带点疲倦的靠在椅子上,有种我见尤怜娇柔感,说的话却凭地沧桑,“没有,我的工作不能让我愉快,不过除了这份工作我也别无所有,现在练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和一群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很没自尊,好在薪水尚可,怎么说呢?一定要出卖自尊的话,我愿意卖个好点的价钱。” 舅没说话,只温柔的抱抱陈妮,以示安慰。我觉得舅舅和陈妮应该不是很久没联络,至多就是有段日子没联络,他们的做派都还挺美式的,亲密,熟络,但是没有男女情人间的暧昧。 瞅着眼前谈笑风生的一对玉人,时光恍惚倒流,仿佛回到舅舅的大学时代,听舅舅吹萨斯风,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萨斯风的声音是长那样子的。那时候舅舅吹奏的也不是什么名曲,老掉牙的一首《忘不了》,正是清秋时节,惠风和暖,蓝天高渺,顶楼的菊花开的一从从的,不远处的栏杆上晒着床单被子,空气里全是阳光混合着洗衣粉的独特味道,也不知道是萨斯风太过伤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有个女生居然被弄哭了。 哭了的女生有个旖旎娇柔的名字,叫陈妮,长舅舅一年级,历史系学生。陈妮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就吸引了我们全家的目光,她穿白衣蓝裙,黑发扎两条辫子搭在肩上,气质温婉清纯,眉梢眼底带着股书卷味,说话不紧不慢,清楚流利,十足的大家闺秀风范。不过陈妮笑起来的时候就极其极其极其妩媚,她的眼睛不大,细长,眉目如画,半回眸嫣然展唇,无限风情,摄人心魄.外婆对陈小姐一见倾心,话里话外的打探人家的底细,得知陈妮也住本市,而且是住在太原路的小洋楼里之后,太君龙心大悦,其喜悦程度简直象是~~想立刻办喜事的样子。自从有了这个陈妮,我外婆一厢情愿再也没担心过钟曼芬,似乎,住在华山路的钟姓小妖,就这么轻易的被住太原路的陈妮女将打的落花流水,被丢弃到时间的流沙里去了。也就所以,等到后来发现舅舅仍和钟家姑娘有通信的时候,显得那么震惊了。 陈妮比舅舅早一年毕业,毕业后出国进修学位,离别前,一场雨后的夏日傍晚,她和舅舅坐在一架花事正好的茉莉下面娓娓话别,我趴在栏杆那边啃着西瓜看星星,听陈妮说,“即使你知道,童话最终会幻灭,梦想是拿来破碎的,爱情的结果只是绝望,你仍然要去找他吗?” “是啊,即使我知道很可能一切都是空幻,“舅舅说,“我仍是一定一定要去找他的。”语气十分坚决。 陈妮又哭了,啜泣着,“你们男生都好过分哦,我喜欢的男生,最最过分了。” 舅舅温柔的借出自己的肩膀给陈妮,让她哭,暗暗的夜色里,茉莉清新的芬芳在空气里软软的弥漫,从我这个方向,模糊能看到依靠在一起的舅舅和陈妮。我不敢出声,也忘了去擦掉嘴角邋遢的西瓜渍,蒙昧如我,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的苍凉与无奈,竟是因陈妮那段话,童话最终会幻灭,梦想是拿来破碎的,爱情的结果只是绝望…… 这段话,影响我至深,我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是虚幻的,不值得我去深究,去追求,去经历,去争取,去反复执着,去魂牵梦系,我是相信着陈妮的这段话长大的,她可是我的偶像呢。 我的偶像,果然也不出所料的一直美丽着,聪慧着,成功着。我一直以来相信着她,所以是现在的样子,不知道她一直以来相信着什么,成为今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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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天官赐福归于2006-06-05 00:56:5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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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暑假结束,大学开学的时候,我终于瘦到接近我妈期望的体重,当然,能顺利达到我妈的期望我舅功不可没,整整两个月,陪游泳,教跳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只和他说,“舅,以后有任何差遣,咏哲万死不辞。”舅靠在椅子上笑,超级肉麻的讲:“你是我的守护天使,舅舅为你做的都是应该的。”唉~~这个世界上对天使要求最低的人,大概就是我舅舅了。 我妈曾经为我买的那条米色长裙穿到我身上,终于比较可以让人接受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样子装淑女的我,不过,这也不重要,大部分人都不是太喜欢自己的。假如给每人一个跑到广场上大喊宣泄情绪的机会,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喊说,让我消失吧,我受够我自己了。罢了,我妈高兴就好。 不管是胖是瘦,我的大学生涯就此开始。刚进寝室的第一天就看到三个室友在争床位,没人愿意要靠门边的床位。简直烦死,最怕这个,一群女生唧唧歪歪的争来争去。我没吭气,主动把自己的行李放到那张床上,牺牲小我,解决纷争,高尚的跟释加摩尼似的。其实离厕所比较近又靠门的床位没有给我造成困扰,又闻不到什么厕所的味道,不明白我的几位室友到底在争什么。 我室友其中一人是我旧同学,叫肖瞳瞳。我和肖瞳瞳不熟,或者这么讲,我和以前的同学都不怎么熟。我没朋友,独来独往惯了,从不参加别人的生日会,也不请别人到家里来给自己过生日。象我这么平凡的学生,不可能和肖瞳瞳这样一路从小红到大的尖子学生做成朋友的。肖瞳瞳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气质非常非常非常好,为人表面也特别的温柔谦逊,她简直就象是某个古堡里特别培养出来,随时准备着嫁王子的公主。 和肖瞳瞳相比,我是什么样子的?其实我小学时候成绩实在差强人意,或是因为愚钝到心无旁骛,一味只读圣贤书,到了高中成绩反而冲到前面,我的家人对此表示满意。没办法,任何生物都会对成绩这种事情表现出极其敏锐势利的一面,大家夸奖我是个奇迹,哈哈,才怪。我知道这很扯淡,因为我真的只是个草包而已。和我们班会弹钢琴和拉小提琴,并在网络BBS上发表N篇点击率超高的文章的美女肖瞳瞳比起来,我尤其愚昧。 一直以来,我习惯简单无变化的生活规律,对文字的要求只到杂志《故事会》的程度,唯一喜欢听的流行歌曲仍维持在罗大佑那曲《童年》的阶段,COCO李雯在MTV里扭腰摆臀另人神魂颠倒之际我斥之为神经病。看铁达尼号能中途睡着,浑浑噩噩对爱情不理解没憧憬,不读金庸和红楼连七龙珠都没看全,爱吃爱喝傻笑没朋友身材胖胖的我,哪里有肖瞳瞳一半的风采?可现实就那么残酷,我与肖瞳瞳从初中到高中同学多年,眼见她登台表演,眼见她获奖不断,眼见她收到情书,后又眼见她成绩下滑,而学校评断学生的价值也就是成绩而已,她后来就不“红”了,而坐在角落不起眼的我却被移到靠灯光比较近的位置上来,我觉得肖瞳瞳因此而不喜欢我。 我虽与肖瞳瞳不那么熟,但也算了解其人,她有些许小心眼,骨子有少少嚣张和刻薄,最好面子,而我这人对面子问题不是太在乎,所以,跟她相处尽量给足她面子。假如与她同窗共读这么多年都没成为朋友,我也不会奢望在大学四年与她成为朋友,相安无事即可。说起来,从初中到大学都做同学,也算有缘了,不容易。 另位室友唐可欣人如其名,是个温柔的小甜心,她与我同龄,却有个交往两年的男朋友,比她大一届,她说她就是为了男朋友才拼命考进这所大学的。瞧瞧,谁说早恋是不应该的?我身边就放了个正面示范的典型。 唐可欣是第一个让我见识到青春与爱情之美好的女生。我喜欢在午后的时间,躺在床上午睡半梦半醒的一刻,听楼下一个清亮的男声拖着绵软的长音叫,“唐可欣,唐可欣-----” 每次,唐可欣都光速理头发穿鞋子,脆生生应着,“来啦来啦-------” 我们喜欢逗唐可欣,“你那么早交男朋友失去很多乐趣吧,起码半年换一个才叫正常。” 唐可欣的脸就红起来,白皙娇嫩的肌肤上象抹了层胭脂,十分动人。 最可笑的是单小舞,小舞是我们寝室唯一家不在本市的学生,因她姐姐在本市一家企业打工,每逢回家便夸耀我居住的这个城市如何的纸醉金迷,如何的光怪陆离,所以小舞拼命考进这个学校,看看能不能在这个地方找到她的梦想。小舞暑假期间是在这里过的,而且她还找好打工的地方,我们寝室,小舞的日子最辛苦,不过,我也因其独立乐观而最喜欢她。 小舞心直口快,人也极明朗热情。我们熟悉起来后她说起对我的第一印象,“你知道我见到你有多开心吗?我记得你啊,我本来是在商场玩具柜台做服务员的,有次我见到你和你妈在那里吵嘴,天啊,你真是个性诶,酷得半死,我都不敢和我妈那么说话,你根本就是我偶像,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你妈是你姐,等知道你妈是你妈的时候更是吓坏了,你妈那么漂亮,你简直不象你妈生的,不过那是以前啦,你现在漂亮这么多------” 这就是小舞,她想说话的时候不让她说完她会内伤,所以,我每次都好有耐心的等她说完,并忍受她特例独行的语言逻辑和莫名其妙的文法修辞。除了我,谁看得懂什么是“我以为你妈是你姐”和“等我知道你妈是你妈”这样的形容?我喜欢小舞,十分喜欢,所以,我活到人生第十八个年头,终于也算有个死党密友了。小舞,成了我这辈子交往的第一个好朋友,让我体会到友谊的珍贵。 作为菜鸟新生,我们受到老鸟前辈们的热烈欢迎,有来呼吁积极参与社员活动的学长,舌灿莲花的诱惑我们这些新学员加入社团,我根本不知道该报名哪个,闭着眼睛点锅点豆选到的居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社团,拳击和戏剧,真妙。 第一次戏剧社团活动的时候我看见肖瞳瞳也在坐,她正认真的听高年级学长感情充沛的朗诵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茱丽叶》,“来吧,温文的夜,你朴素的黑衣妇人,教会我怎样在一场全胜的赌博中失败 ……”我没听完,转身又悄悄出去,反正莎士比亚已经仙游N多年,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屁都不懂的中国女生不欣赏他的文字而吞枪自尽再死一次吧? 我对拳击当然也不懂,第一次接触沙包的时候闹了个大笑话。当时全凭好玩,狠狠推了沙包一下,沙包反弹回来我也不晓得躲,被撞倒跌坐在地上,这个结果实在是很扯对不对?于是我坐在沙包下面忍不住笑起来,还笑蛮久的。旁边一个戴着拳击套的男生一直看着我笑,等我笑完,他指着我脑后拖着的几乎长过臀部发辫问我,“你打算这样学拳击吗?” “长头发不可以?”我错愕,我还蛮珍惜我的头发的。 “不,可以的,“那个男生递给我双手套,“不是大问题,我教你。” 教我拳击的男生长我两届,是拳击社的社长,生的虎背熊腰,却有张极清淡的面孔和乱秀气一把的小眼睛小鼻子,我们说他是种复合类生物,一只披着熊皮的羊。他有个外号,叫令狐冲,大家都叫他阿冲,叫得久了,他本名叫什么都没人记得了。阿冲跟我说,他之所以肯亲自教我拳击,是因为我看起来比较笨,选社团的时候要点锅点豆,被沙包打中了跌倒还笑的跟中奖一样,他很担心,我这样的社员会抹黑拳击社的名声,他不亲自看管很难放心。听上去他好象是好心,不过这种好心值得我信任吗? 这个阿冲数日后请我看电影,我没拒绝他的晚餐和电影,他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的好心不值得信任,他根本就是狼子野心。他提出交往,我也没拒绝,他飞快的由我的师傅降级为我的男朋友,明降暗升。虽然我本来不太向往爱情,但对爱情也有几分好奇,这种事情有那么大魔力吗?一定要试一下是什么滋味才可以啊。 说起来,我的运气不差,我的拳击教练男友是学生会干部,校园里的老大,我在学校等于被他罩了,而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有了一个崇拜者单小舞,我想,我需要低调一点,不然哪天被嫉妒我的人用麻袋蒙住暗扁一顿也不是没可能的。 新的学年,新的开始,日子始终是新奇而另人愉悦的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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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天官赐福归于2006-06-05 00:57:2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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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于2006-06-05 01:03:1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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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于2006-06-05 01:06:5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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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周末毫无例外的回家,接到喜讯,舅妈怀孕了!她被外婆强迫性质的安排在床上躺着安胎,无奈的对我说,“去帮舅妈跟外婆讲情,还我自由啦。” “请您安心休息,”我装模做样,促狭的调侃舅妈,“有什么差遣,小的给您办。” 外公又想开酒庆祝了,我妈和外婆在厨房猛研究菜谱。 我去舅舅的书房恭喜舅舅,顺便说,“我喜欢弟弟,妹妹不好玩。” 舅舅心情不错,拉拉我的长辫子,“收回你的话,请说,无论弟弟妹妹你都喜欢。” 我没收回我的话,只是仔细研究舅舅的脸。 “看什么?”舅舅疑惑,摸摸脸,“我脸上长花了?” 我摇头,“没长花,我是想说~~舅,你现在觉得自己幸福吗?有了孩子,会不会还更幸福一点?” “等待一个新生命来临的感觉,都是幸福的,”舅舅安然微笑,“就象你出生的时候,我把那么小小的你抱在手上的感觉,就很幸福很幸福。啊,你看,现在你都长这么大了。”舅舅感慨。 我心里暗暗叹气,舅舅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想,有些遗憾,纵然是举案齐眉,终究是意难平。 被酒莫惊春睡重,睡重迟迟不起床。春天温暖,缠绵,懒洋洋的气候很适合睡觉,我依旧活的琐碎平凡,日子无聊,睡觉倒成了生活中的头等大事,我睡得连饭都不想吃。从不翘课的我,在极度瞌睡的情况下有很强烈的翘课欲望。问题在于我们寝室全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姑娘,唐可欣把我拍起来,小舞帮我买了饭回来,不过我没时间把粮食填到胃里,肖瞳瞳象监工一样催催催,“今天新老师第一次上课,麻烦你给我快点好不好?” “新老师?”我边刷牙边呜呜噜噜的问,“旧的呢?” “旧的不是调到南京去了吗?”肖瞳瞳叫,一向甜美的声线被气到变尖利,“黎咏哲,你笨得应该被埋到土里去。” 好无辜,我确实没什么印象。抓了把草莓当早饭和中饭边吃着边混在人流里往教室跑,肖瞳瞳还念,“我不要和你一起走,边走路边吃东西很丢脸。” 管她咧,我根本无暇她顾,楼梯上遇到姜佑谦,就和姜佑谦并排走,百忙中注意到的脑袋,“好稀奇,你什么时候换发型了?改长头发了诶,装艺术青年是不是?” 姜佑谦带了几分忍无可忍的苦恼,“小姐,我改这个发型已经很长时间了。” 是吗?我仔细看看他,又发现新大陆,“你头发一长就很象一个人,就是那个日本的~~什么来着?”冥思苦想ing~~我前面走着的一位穿米白长裤橄榄绿外套的男人,他沉静的背影让我分了点心。 “象什么?”姜佑谦在我旁边追问。 我回神,“江口洋介,“我叫,“就是那个小鼻子小眼的江口洋介。” “啊,真的哦,“姜佑谦腼腆的用手去摸鼻梁,傻傻的样子,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日本明星的?她们说你不看长剧。” 我指指身后的单小舞,“她们逼我看的,一套片子还没看完,拖沓到不行,我没觉得好看。” “你看的片子根本就是群白痴在打架,也很难看的好不好?”小舞抗议。 我本想和小舞就动作片问题争一争,却听姜佑谦说,“那你喜欢看什么?”他低头数着楼梯台阶问我,“我可以请你看电影。” “请我看电影?”我略有吃惊,上次被男生请看电影是我师傅阿冲,根据上次的经验,这个~~~ 教室门口在望,穿橄榄绿外套的人仍走在我前面,估计是我们班同学。我回头盯住一直陪我左右姜佑谦,“你不是电机系吗?干嘛来我们这边上课?” “不是,我在等你答复,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可以看动作片哦。” 难道又来一个?我停下脚步,愁眉苦面,直视姜佑谦的眼睛,忍不住提高声线,“喂,你想追我是不是?” 跟在我后面的小舞差点摔倒,扶着走廊上的窗棂,哈哈哈的笑不可抑,肖瞳瞳拿她手里的书敲我后脑一下,丢了一个字,“瞎。” 姜佑谦整张脸都红了,连头发都象在冒烟,手足无措,末了,朝我欠欠身,“不好意思,我去上课了。”快步逃走。 咄~~不知所谓。上课钟这当口火烧火燎的响起,我急忙把最后一个草莓塞到嘴里,转身欲进教室,却见教室门口立着那位穿橄榄绿外套的人,他向我微笑,很智慧的,有点点狡猾的,带着书卷味的笑,“草莓公主,该上课了,进来。”我对着他呆怔两秒,无意识的咽下那粒还来不及嚼的草莓,也忘了计较自己差点被噎死,机械性动作,木头人样走去自己的座位。上帝~~怎么会在这里,那夜失踪的狐狸?温哥华蓝天下的神祗?他是谁? “大家好,我是廖书伟------”橄榄绿外套站在讲台上,开始做介绍,我近乎痴呆的听着,原来他就是我的新老师,他竟然是我的老师?! 我的老师行径古怪,他做了自我介绍后对我们这群学生提出一个要求,“大家不想上我的课的话可以翘课,去约会,去看电影,去上网,甚至去睡觉,去怎样都可以,但是,只要是来上课的,就请集打起精神,不要给我混------” 凭的心虚,这话好象是说给我的听的,小女子生平别无所长,只会打混。再说,现在让我专心上课实在也太难了点,呃~~他说话的声音很柔和,很好听,他专注着讲事情的时候习惯的双手抱胸,手中的一卷教案撑在下巴上------。新鲜,我第一次听到有老师公开原谅学生翘课。 “第一堂课,做个小测验,” 廖书伟一言惊醒梦游的我,还要测验?好狠~~ “这张卷纸上的题目请同学们尽量在十五分钟内完成,都是选择题,不需要紧张,答不完没关系,我只想知道大家的程度如何。”我们的廖老师捧着卷纸,叫我身边的肖瞳瞳,“瞳瞳,来帮忙发一下。” 咦?新老师喜欢漂亮女生~~ 我们这一组的卷纸是廖书伟亲自发的,发到我的时候,他向我微笑,“咏哲,加油哦。”他的眼睛深沉温润,笑容浅浅的,象春天湖面上的那层柔波。我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交张白卷,大概老师会找我去单独训话吧?God~~我在想什么?当然我只敢这么想,不敢这么做,虚荣心作祟,我不愿意他觉得我是个没大脑的烂学生,遂下笔如飞,拼命作答,读书读这么久,第一次主动表现出我力争上游的决心,我妈要是看到一定乐坏了。 十五分钟一挥而过,我答完试卷,廖书伟则洋洋洒洒写整黑板的蚯蚓字。他的字笔锋刚健,颇有风格,看着很是眼熟。我无心追究眼熟的感觉何处而来,只眩惑于他的动作间的斯文优雅。板书内容与课文无关,应该是哪篇故事里的片段,我妈以前教过我的,嗯,狐狸与王子?什么书里的来着? “下面是游戏时间,以后,我会在每堂课和大家玩这样的游戏。”我们的老师跟我们玩的是英文情景剧,这样要求,“大家暂时忘记国籍,请把自己当洋鬼子,当然,如果有人愿意把自己当成是会说英文的外星小王子和会说英文的狐狸就太棒了。游戏时间我们要使用自己的英文名字,请大家称呼我hurricane。” 我对着廖书伟的英文名字感慨良多,有这么文质彬彬的狂风hurricane吗?他不是狂风,甚至不是个男人,他是朵穿着裤子的云。 Hurricane老师说小王子的故事应该太多太多人有读过,大家应该都很熟悉,他要求我们读的时候发音一定要标准,感情要充沛,不可以怯场。他先示范了一遍,他的示范过程让我头晕,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可以长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太太~~~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他读,“the fox said,But if you tame me, it will be as if the sun came to shine on my life . I shall know the sound of a step that will be different from all the others.” (狐狸对王子说,如果你驯服了我,我的生活就一定会是欢快的。我会辨认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脚步声) But you have hair that is the colour of gold. Think how wonderful that will be when you have tamed me! The grain, which is also golden, will bring me back the thought of you. And I shall love to listen to the wind in the wheat……” (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服了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是金黄色的,它就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小王子的故事,我妈曾经是拿教科书用来教我英文的,不过,我在之前,从来没觉得这个故事特别过,现在,廖书伟的解读却令我心跳。春日下午的微风穿窗而入,醺人欲醉的,一丝丝,一缕缕,一小波一小波,夹带着阳光和青草的芬芳,在教室里吹来吹去,熨贴的仿佛廖书伟铮容有致的声音,我眩惑着,傻兮兮的,一厢情愿的,重新理解狐狸和王子的故事。 假如,在这个世界上,我与某个人建立了一种关系,那么这个人就和别人不一样了,别人的声音对我而言,千篇一律,并无特色,而他的声音,对我而言就是音乐,就是天籁,就是幸福的旗语。就象唐可欣的男朋友那样,当他拖着长音,在楼下叫着可欣的名字的时候,可欣就会幸福的,甜甜的答应。因为我和一个人建立了某种关系,当我走在林荫路路上,看到那些摇晃在枝头的树叶,就会想起他的绿外套,想起他的眼睛,我就会微笑,游在他眼睛的森林------ said the fox.书伟仍继续读,said the fox. “If, for example, you come at four o'clock in the afternoon, then at three o'clock I shall begin to be happy. I shall feel happier and happier as the hour advances. At four o'clock, I shall already be worrying and jumping about. I shall show you how happy I am!” (狐狸说道,“比如,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就会发现幸福的代价) 他的声音,他的表情,他深如夜海的眼,都生动的象挂在树梢上笼在一团月色里的甜梦。 said the fox :“They are what make one day different from other days, one hour from other hours……” (狐狸说,“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有人提问,“I shall show you how happy I am!该怎么解释?是说让你看到我有多快乐还是应该说我就发现幸福的代价?可以用I find the happy cost-------” 幸福的代价?那是什么?我神思翩然,听不到教导者的文法解释,眼睛对着黑板上的英文发怔。一卷教案轻轻的在我脸上拍拍,是廖书伟,他略有责备,“Attentive。(专心)”我脸红,他越过我身边,叫两个同学演板书上的故事。一个演狐狸,一个演王子,实在不算精彩的演出,两个同学磕磕绊绊,全无感情。老师评论,还不错,发音算标准,就是今天的状态不好,“like sick fox(象狐狸病了)。”大家善意发笑。 “Lee, tell me , what do you think about this story, OK? ”廖老师在台上发问。 (Lee,告诉我,你对这个故事有什么想法好吗?) 我仍在神游水星,没听到是在叫我,主要是我一直不能完全习惯自己的英文名字Lee,虽然它够简单。直到老师的问题重复了两遍,肖瞳瞳拉我的辫子,我才收心,一下子跳起来,出鬼了,今天一直跑神。至于想法?我的想法很多啊,可我该怎么说?教室里安静下来,同学等着我的答案,斯文的狂风Hurricane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摸着下巴上重长出来的碎胡茬,双目熠熠,面孔温柔而诚恳,我好象听到风吹过教室的声音,把我的语言功能给吹走了,完了,无论国语还是英语,我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我沉默着,额上冒出一层细汗,脸上慢慢发热。 同学竟然起哄。“天啊,黎咏哲脸红诶,谁带了V8,快拍。” 廖书伟诧异,“怎么?黎咏哲脸红是新闻吗?那太妙了,本来我以为自己的课上的太烂,同学听不明白,颇有遗憾,现在倒觉得赚到了。” 不知道哪个白目的开始居然带头鼓掌,实在不了解,兴奋点在哪里啊?一时间教室里掌声喧哗,还有人喊,“老师,很棒----” 廖书伟被逗乐,侧着头,笑,鼻梁皱起来,眼睛挤成两条线,糗我们,“拜托,你们都是大学生诶,顾点自己的面子好不好?无聊不无聊啊,这有什么好鼓掌的?好啦好啦,黎咏哲坐下-------” 我的问题换了肖瞳瞳回答,肖瞳瞳说的很好,她说,我们因为喜欢一个人而与那个人建立了一种关系,也就是故事里所说的驯养,所以,这个人对我们来说,就不一样了,他是唯一的,是不能替代的。肖瞳瞳果然比我适合说人话,不过接下来她就扯出一个理论,对于读小王子这个故事的人而言,她说,“All of us are foxes taming by the prince (我们都是王子驯养的狐狸)”我被这个逻辑引的大笑,不敢出太大声音,趴在客桌上,肩膀抽动。 下课铃适时响起,廖书伟走到我面前,“给我理由,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好站起来,尽量压抑,“我是觉得,千万只狐狸对着麦田幻想王子的头发,实在太壮观了。” 我的老师轻蹙着眉头,手摸摸额角,很无奈很无奈的,责备,“你真是个奇怪的小孩,都没有感动吗?吼,我真想打你。” 惨,我的脸又熏熏的热了上来,不敢看他,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太失态。 廖书伟倒是很轻易的放过了我,“OK,我们下课了。” Hurricane前脚走出教室,我还没等整理自己的情绪,就被肖瞳瞳掐住脖子一通乱摇,“黎咏哲,你去死……” 我当然不会去死,我去了图书馆,还特别挑晚饭时间避开众人,在图书馆森然耸立的书架间,啃着一只面包,重新翻阅《小王子》的故事。我可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这副德性,一向洒脱不羁的黎咏哲因为上了堂英文课就突然间来翻旧书,我害怕人家问我为什么,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半夜时分,我被饿醒了,一天下来只吃了点草莓和面包,实在撑不住,起床找饼干吃。体贴的唐可欣在帐子里迷糊着跟我说,“我桌子上还有几盒牛奶,喝了吧,只吃饼干干巴巴的。”真是个小甜心,瞧瞧小舞,睡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我象只老鼠样坐在黑暗里喀喀嚓嚓啃饼干,喝牛奶,蓦然想起廖书伟读的那段,“They are what make one day different from other days, one hour from other hours---” 狐狸说,“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现在,我坐在这里,想着这样的话,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情境是不是和其他日子,其他的时间也有什么不同?有不同吗? “你在笑什么?”我头顶有个轻轻的声音问,吓的我差点把牛奶当暗器丢。费力咽下口饼干,我抬头小声骂,“肖瞳瞳,你想吓死人啊。” 肖瞳瞳的脑袋露在帐子外面,一双眼睛在暗夜里宝光流转,“你好象特别清醒,没在睡觉吗?”我惊魂稍定,问。 “你在笑什么?”肖瞳瞳固执的,继续问我这个冷到闪腰的问题。 “我哪里有笑?”好奇怪,“再说你的脑袋在我上面,我又低着头吃东西,你怎么看到我笑了?” “你就是在笑啊。”肖瞳瞳幽幽的说。 我翻眼睛,不耐,一字一顿的回她,“我没有在笑。” “好吧,那你告诉我,狐狸与王子的故事,你没感觉吗?” 我的心跳了跳,说没是骗人,可我的感觉不太能说清楚,秉承一贯做人的原则,说不清楚的事情绝对不说,我斩钉截铁,“没有。” “没心没肺。”肖瞳瞳冷冷丢下一句,钻进帐子,再没理我。我不知道她睡了没有,不过被她一闹,我也没那么饿了,还以为自己半夜起来找东西吃够神经的了,敢情还有更神经的。我抬腕看看手表,呼~~后半夜两点,这个时间还能保持清醒,而且是在肚子不饿的状况下,那就应该是失眠了?肖大小姐日常事物里,有可以提供失眠理由的事情吗?我只能说,象我这种进化不完全的生物,大概永远也不可能拥有象肖瞳瞳那么敏感的末梢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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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 天官赐福归于2006-06-05 01:07:3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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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于2006-06-05 01:10:3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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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廖书伟给我们班上了几堂课后,就成了我们外语系的偶像,他标准的英文发音,开明旷达的教学方式,高雅雍容的气质,幽默风趣的语言,为他赢得了优质票数,除非不得已,没人翘他的课,所以,他的课堂上,人都是满的,甚至还有更满的趋势。 我的春困症状奇迹样的消失,没天理的人还勤快了起来,天天跑图书馆。小舞露出小魔怪的笑容,调侃我,“你天天跑图书馆也不会变的有气质,还是放弃吧。” 我很虚弱的反驳,“变不成有气质,总可以装有气质吧。” 肖瞳瞳对着小镜子修眉毛,木着张脸问唐可欣,“你大部分时间也混图书馆的,没看到转了性的黎咏哲这次的目标是谁吗?还是说她变成了别人的目标?” 唐可欣老实的提供情报,“我看到姜佑谦几次。” “哦~~难怪~~”小舞和瞳瞳恍然惊呼,找到了大八卦,很得意兴奋的样子。 我辩白,“不是,不是-----”不过没人相信。没人信也罢,我自去图书馆装气质,还装到很晚才回宿舍。或者这样说,我去图书馆只是为了将近闭馆前的那段时间,看到我的老师廖书伟姗姗而来,还掉两本书,再借走两本书,他优哉游哉,象阵breeze(微风),而不是Hurricane。我和所有他的学生一样,只对他微鞠躬问好,没机会说什么话。我有时候想,假如我真的有比较特别的气质,他是不是肯与我多说几句话,待我特别一点? 有一日,我到图书馆,正巧碰到姜佑谦,他手里握着包口香糖,我不客气的分享一片,和他家长里短,“听说你们班在这次的运动会报名项目全剃了光头,天啊,你们电机系的男生都抽鸦片长大的吗?不用弱到这个地步吧?” “不是不报名,是没时间锻炼,“姜佑谦急忙的解释,“你不知道,这学期加的这门课程有多难。” 我咧着嘴,故意的,“噫~~借口。”说完给个鬼脸就进去找书。我知道廖书伟最近看的是奥地利一个女作家的著作,上次他还书后,我特别跑到管理员那里借书,看到他还的书摆在桌子上,就记住了那个作家的名字。唉~~我实在是有点佩服自己了,还真挺煞费苦心的,可我这么煞费苦心是想要什么结果?我又不太敢往深处想。我的目的暂时很简单,就是觉得,或者看了他看过的书,可以多了解他一点。 走在幽深的书影与书影之间,我为了可以更多的了解一个柔如微风事实上名字叫狂风的男人 ,而默念着一个拗口的,奥地利作家的名字,全神贯注。有人叫我,“咏哲。”我回头,廖书伟就在我身后,笑容柔软而懒散,一绺黑发垂下来耷拉在他的眉骨上,他看上去沉稳自在,温润如玉。“找什么呢?”他问。 他今天出现的太早了,我极度不适应,结巴,“找~~”不行,现在不能提奥地利女作家,这样太明显了,我困难的说,“随便找,还不知道。” “要我推荐给你吗?” “要,当然。”我喜出望外。 “日本作家的可以吗?”他在书架上翻。 “可以。”我根本没意见,他现在随便找什么给我都可以,哪怕是一块肥皂。 廖书伟撇嘴,“还可以呢,才怪,你应该不是个习惯阅读太长文字的人,喏,这个给你。” 是本不太厚的川端康成选集,他自己拿的是三岛由纪夫,我放心了点,说真的,刚才真是硬撑,万一他拿本厚厚的东西给我,那我死定了。“其实这个你能读完就不错了,”廖书伟说,“你该去看漫画,《怪医黑杰克》或《危险调查员》大概比较适合你。” “那是什么?”我忘了装气质,“会比龙珠好看吗?” “龙珠?”廖书伟惊讶的扬着眉毛,忽地笑了,摇头,“不会比龙珠好看,不过,同学,不要拒绝长大,你该把龙珠捐赠给小学生图书馆了。” “真的要捐啊------”我其实也没多爱龙珠,只不过难得有机会和老师聊天,索性就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把话题扯下去了。 “嘘~~嘘~~”姜佑谦在书架那头向我嘘嘘招呼,见了廖书伟极恭敬的弯腰问好,然后对我说,“我有事情先走了,要不要一起?” 我流利的找借口拒绝,“我资料还没找齐,你先吧。” 姜佑谦笑笑,明亮的灯光里,他看起来清朗宜人,跟我摆摆手走了。 廖书伟靠在书架上,习惯性的双手抱胸,手上的书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自己的肩膀,带点意味深长的望着我,“你个丫头,不喜欢人家就不要招惹人家啊。” “我哪有招惹他,”我觉得冤枉,“我把他和所有同学一样看待啊,又没对他特别好。” “是,是,“廖书伟赞同,“可是你应该对他比对其他同学再冷一点点,假如他不能成为你的目标,又把你当成他的目标的话。你和他兄弟样相处,又瞪了眼睛明目张胆的问他是不是想追你,这样太~~”廖书伟耸耸肩,考虑下措辞,说,“你给了他想象空间,让他觉得自己有希望。” 我吸口气,恐惧,“不是吧?真的吗?那我明天干脆当他透明好了。” “喂,”那本拍在他肩头的书转拍到我头上,廖书伟叫,尽量小声,“你真是个残忍的家伙?还残忍的浑然天成乱无辜的咧,你突然间把他当透明他会去自杀吧。” “那该怎样?”我摸摸脑门,“去买点泻药给他,让他把那些无聊的念头全拉光吗?” “泻药若有这个功用大概会卖断货呢。”廖书伟突然间的有点落寞,转身又去找书,他白净的手指在一本本书籍中划过。 我不想再谈姜佑谦了,他对我来说不重要啊,换个话题,问,“你上次参加化妆舞会,怎么突然走了?” “哦,有个朋友打电话来约我见面,所以赶去了,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没关系。”我想问他有没有兴趣参加另次的舞会,他已经找到自己想找的书,跟我道别,“我好了,先走,你还要找资料是吗?” 我简直后悔死对姜佑谦撒的那个小谎,可现在要改就~~只得认命,“再见。”好可惜,本来可以和他共走一小段路的。 狂风过后水无痕迹,我却不忍离开与我的老师有小小交集的书架前,竟在里来来去去,久久流连,无法料理自己的情绪。 透过校内咖啡馆的大玻璃窗,能看到纤胜银毫的雨如蛛丝样笼着天地,那是绵密轻柔的牛毛细雨。细雨轻轻点触着庭院里小池塘的水面,竟丝毫看不出雨落方池的痕迹。我一会儿看雨,一会儿再把手机里那条短信再确认一遍,“八点钟我在学校的咖啡馆等你,有事相询。”落款是Hurricane。 廖书伟诶?他约我诶,他为什么约我?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重要吗?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出现在咖啡馆看雨的原因,我为什么看雨呢?因为我来早了半个钟头。 差五分钟八点,廖书伟到了,米白长裤,纯白衬衫,深灰外套,头发上笼着层浅淡的雨雾,下巴上略生着层密密的黑胡茬,儒雅里带着几分散漫与落拓。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比他早到,黑眼睛里满是讶异,抬手看看自己的腕表,先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极尽温良恭俭让,用一种近乎谦卑的态度说,“不,对不起,是我早到。”见鬼,我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这实在违背我平时的做人原则啊。 廖书伟瞄眼我面前的咖啡,随性的说,“再要些点心吧?其实应该找个更好点的地方招待你,不过没办法,虽然这里的咖啡不算精彩,可这个时间不方便把你约去外面。” 我掩饰着自己的心跳,磕磕绊绊的客气,“不用不用,呃~~咖啡就可以了。”面对着眼前柔如风淡如水的男子,我突然好感谢我妈,感谢她坚持要我减肥,坚持要我变淑女,坚持要我有气质,坚持要我读一些我没有兴趣,但是看起来并非全无用处的文字。因为在满身书卷味,恬静雍容的廖书伟面前,我之前信奉的许多东西,轻而易举的被我自己颠覆,我不敢不在乎,不敢不认真,不敢不美丽,不敢没内涵,就算所有的这些东西我都没有,我都要装着有一点,我很怕他看轻我,忽视我。 廖书伟略偏头,仔细观察我一下,笑,带点调皮的说,“不是真这么怕老师吧?不要紧张,看起来都不象你了。” 我不好意思的咧咧嘴角,自己都觉得很僵,把有点抖的手放在膝盖上,问了个蠢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 “傻丫头,学生资料的联络栏里都有填联络电话啊。” “对吼,我忘了。”我跟着傻笑,鼻尖在冒汗。 “你和单小舞是很亲近的朋友是吗?”廖书伟问我。 “是。”我点头,心里暗暗纳罕,奇怪,他为什么打听小舞?小舞也不用这么有老师缘吧? “那她的情况你应该比较了解了?” “是。”我答,略有不安。 “哦,那好,我开门见山,“廖书伟浅啜一口咖啡,继续问,“你知道她现在交往的对象是谁吗?” 不是吧?真受伤,难道他对小舞有兴趣?我不禁精神萎靡,随口应一声,“噢。” “她和生物系的梁老师交往多久了?” 啊?廖书伟怎么知道?我终于警惕起来,“梁~~梁~~梁老师?我不知道,没听说过。” 廖书伟有点苦恼的皱起眉头,靠在椅子上,“咏哲,你不适合说谎。” “没有,我没说谎,“我连连摆手,实在不愿意廖书伟皱眉头,他笑起来比较可爱,不过我也不能不维护小舞,嘴硬,“我确实没听说过。” “这次的校务会议我有列席,”廖书伟手指搓着额角,“咏哲,有人一封匿名信把小舞和梁老师交往的情况告到教务处,我是你们的老师,一定要先了解情况。” “告到教务处?”我惊吓,啊,小舞,在冰上跳舞的的小舞,她真的掉到冰窟里去了。随即又暴跳起来,嗓音高了八个KEY,再也没办法维持风度,“是谁这么缺德写匿名信?关他屁事啊,吃饱了撑的装谁不好干嘛装法海那老秃驴?” “喂,小点声。”廖书伟警告,“这里是公众场所。” 我慌忙坐好,咖啡馆里有年近花甲的教授,有外籍教师,还有情侣,目光全盯在我身上,确实丢脸。 “是谁告密现在不是重点,其实真公开了未必就不是好事情,”廖书伟理智而诚挚的要求,“请你相信我,我没有恶意,告诉我实话。” 我该相信他吗?我沉吟着望着他温柔的面孔,情绪缓和下来,我觉得,从见他第一次就是信他的,不过~~我努力抗拒,“你可以自己去问当事人啊。” 廖书伟摇头,“咏哲,我只想得到问你,因为我觉得当事人或者其他别的什么人,对我的信任程度会比你低。” 我瞅着他的眼睛,喉头干涸。觉得很糟,因为,他要命的准确,比其他人来说,我确实更相信他。所以,我只好招了,并费了很多口舌也让他相信,小舞是个多好的女生,有多值得拥有幸福,多值得被帮助。 最后,我问廖书伟,“你会不会反对师生恋? “不,我不反对,其实杨过和小龙女就是师生恋啊。” “啊?那是谁?”我一头雾水,“和小舞的事情有关联吗?” “你不知道?咏哲,你不看金庸不看电视也该读报纸的吧?” “我看电视啊,确实不读报纸,但没看过你说的这个。”我惭愧,看样子是金庸的小说里有杨过和小龙女,那我应该~~ “就是~~”廖书伟想跟我解释,大概又觉得蛮难解释的,放弃,“和小舞的事情没直接关系,所以不用理会。我是说,我不反对师生恋。” “那你会帮小舞和廖老师吗?”我关心这个,同时暗自发誓,一定要找金庸来看看,嗯~~他不反对师生恋,真好。 “我会帮忙。”廖书伟重复说,“你要相信我。” 我微笑,“是的,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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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 天官赐福归于2006-06-05 01:11:4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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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休息一星期,就代表整一个星期听不到廖书伟的课,见不到他的人,实在是有点空虚,所以,有一天忍不住想电话给他。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想听听他的声音。下午三点,我知道他没课,自己先设想了一堆关于功课上的问题,就拨通了他的电话,结果,廖书伟在电话铃响很久后才接听,并用一种还陷在睡眠中的慵懒声调教训我,“黎咏哲,老师在睡觉,你长进点好不好,一定要在这个时间来电话吗?” 我瞬间如冰水浇头,一腔热情丢到了爪哇国,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似乎在一个大哈欠后,他说,“给你一分钟,说什么问题?” 我该不该感谢廖书伟没挂断我的电话?顿时间觉得自己的姿态都快跌到泥巴里去了,吭哧瘪肚道,“我没事情,就是想谢谢老师帮我请假。” “嗯~~不客气,你乖乖的休息吧,我再睡会儿,再见。”廖书伟那边收了线,我却握着电话半天没撒手,想象他把电话乱七八糟丢在床头兀自苦睡的样子。噢噢噢~~哇塞,我发现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太好听,连发脾气的时候都这么好听,真过分!真过分!!不过年轻人睡什么午觉啊,真是一点都不阳光。 我假期结束前的一天下午,舅舅电话给我,“咏哲,帮舅舅个忙好吗?” “好,你说啊,只要我能做到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舅舅笑,却显得不那么快乐,“哪儿用那么严重?我只是让你帮忙陪陪你的老师。” “啊?噢~~”我把话筒用力贴近耳朵,生怕听不清楚这天籁样的消息,心开始不规则的乱跳。 舅舅说,“书伟有几年没回来了,我本来答应陪他好好逛一下的,这个城市变化很大,不过你舅妈让我陪着去做产检,所以就~~呃~~咏哲啊,你帮舅舅去一趟好不好?我也不想让朋友太失望,对了,你的脚今天还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我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快乐的简直迫不及待的开始想大合唱了,尽量装平静的回答,“NO problem,我愿意效劳。” “那好,舅舅书桌中间的抽屉里有个信封,信封里有点现金,你拿出来用,要做好主人哦,不可以小器。” “NO problem。”我开始计划自己该穿什么衣服。 “我们约在------” 舅舅实在不该在距离约会时间前一小时给我电话,我几乎没时间打扮,只来得及抓了件浅紫的长洋装出来穿,mamami啊,这是我妈给我买的衣服里最贵的一件了,希望不会失礼。有舅舅的现金做后盾,我猜自己今天的表现大概会正常点。 廖书伟和舅舅约的地方是家咖啡馆,我进去的时候见廖书伟正在讲手机,他是个有教养的人,说话声音不大,轻轻的,总象是怕打扰了谁似的。见我进来,微笑,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是啊,我看到咏哲了,你放心,我们应该会玩的开心的,嗯,嗯,好。”然后把电话递给我,我听舅舅在电话里交代我,“不要带你的老师去乱吃东西,他肠胃不好的。”我连连称是,不得不说,我舅实在是细心。 放下电话,我好象就只会傻笑了,急了一头汗,竟想不出一个主题来和廖书伟聊,见鬼了啦,我平时和男生很能聊的啊,虽然聊的没肖瞳瞳那么风情万种。 还是他问我,“你的脚好些了吗。” “好了。” “那你有计划怎样招待我吗?” 我费力的吞口口水,在极度恍神的情况下运用我可怜的理智,“你和舅舅平时喜欢去那里就去哪里吧。” “好啊,“廖书伟略一扬眉,抬手叫侍应,“买单。” 我任由他付帐,忘了舅舅留给我的银两。今天的廖书伟刻意整理过自己,当然,他是个含蓄的人,这种刻意不仔细看绝对很难察觉。与他平日里带点落拓的不修边幅的潇洒相比,今天的他头发梳的光华可鉴一丝不乱,穿着虽然简单,白衬衣,黑外套黑长裤似乎都显得很有质素,胡子刮的超级干净,露出他唇红齿白,眉目英挺,玉面公子的真容来,加之他气质一向宁静疏朗,书卷气十足,所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冷谧悠远的味道。即使廖书伟不说话,对我来说,已经是个无法抵抗的诱惑,何况他活灵活现,会说会笑,根本就是带着高压静电的人像,电的我六神无主。唉~~我觉得自己乱没用的。 “我和你舅舅平时会去酒吧喝喝酒或是去散散步。”廖书伟走在咖啡馆附近的林荫路上,这样告诉我。他两手插在裤袋里,笑容缱绻,风流倜傥。 我完全不知道方向,风往哪里吹?何处是北方?我只能顺着他说,“那,我们就去散散步,喝点酒吧。” 廖书伟惊异,“你会喝酒?” “会。”我答应的特痛快,啤酒我能喝一杯,再说米酒也是酒啊,我妈经常弄给我们喝的米酒里加点枸杞打个蛋花,冬天喝在肚子里暖烘烘的。 “那你家里人平时赞同你去PUB之类的地方吗?”廖书伟又问。 我家人当然不同意,但我能这么说吗?迟疑两秒后我答,“不,他们不会不同意。” 廖书伟唇角挂着抹了然于心的微笑,道,“一般家长不喜欢孩子做的事情,孩子一定都会做的,这是先天定律,所以,我想没关系吧?就去啊。” 我发现,廖书伟真的是个很特别,很让人窝心并感动的人,我跟随他的脚步。说,“是的,我们不该逆天而行,泯灭天性。” 廖书伟哈哈大笑。他带我去的酒吧颇高格调,装潢很精致,甚至连酒保都生的尤其干净漂亮。还是白天,酒吧里没什么人。廖书伟问我要什么,我说随便,他就帮我点了杯东西,比果汁酸涩点的味道,但挺爽口的,再说颜色实在是赏心悦目,我痛快的喝掉,廖书伟直夸赞我酒量好。 喝完没一会儿,我就觉得一股暖流在我四肢百骸里延伸,舒缓我紧绷的神经,致使我精神涣散松懈,所以,我整个人恢复到原始状态,哥们样把我的胳膊搭到老师的肩上,就侃起来了,“这个是传说中的黄汤吗?逊,太逊,和我妈煮的米酒比,当场逊到姥姥家去。” “米酒?”廖书伟捧着自己那杯白兰地,喃喃自语,“天啊,米酒?!你舅会杀了我。” 我猛力拍他的肩,认真的,“看我的眼睛,看到没有?我不骗你,我舅会杀了你,什么朋友嘛?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露面,不够意思,”打个嗝,终于问出来了,“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东西和最讨厌的。” 廖书伟以手抚额,无奈叫酒保,“买单---” 我好象踩在团云里一样,虚飘飘跟他出了酒吧,一路固执的问,“回答我啊,最喜欢的和最讨厌的?” 廖书伟一路扶着我说,“你跳什么跳啊,乱七八糟的,脚上扭伤刚好就好好走路嘛-----” “我的脚NO problem,还可以跳踢踏舞,“我挣脱扶着我的廖书伟,站在马路边,手指挡在唇边嘘,示意他噤声,打算开始踢踏,可是音乐不好听~~不,是我没听到音乐,有个车夫踩着三轮车拉着一车杂务经过,我拦住车,叫人家,“下来下来,我来开车,我的脚不但能跳踢踏舞还能踩三轮车------” 我没踩成三轮车,却被廖书伟丢到一辆出租车里,他忍无可忍的捂住我的嘴,命令,“从现在起不许说话,我要把你交还给徐家明那个大白痴,在见到徐家明之前,不许说话。” 我才不干,拨开他的手,扑倒在他身上,反揪住他的衣领,“不可以,我答应舅舅带你逛逛的啊,我们还没逛呢,我以前也带舅舅逛过,我们去学校,”我回头扯着喉咙跟司机吼,“去学校!!!” 影影绰绰的,我好象带着廖书伟去了舅舅的学校,去了我的幼儿园,还去吃了我中学附近那家小店的椒盐排骨,好香啊,我都崩溃了,吃了不少。与陪舅舅去年怀旧一日游的行程一致,不过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还叫了两瓶啤酒,边喝边与书伟海聊,我得让他了解我,对我印象深刻…… 我告诉他,我小时候,因为我妈的名字徐家慧不幸与本市某地区相同而被同学取笑。 告诉他,我以前胖的象座会移动的航空母舰,我妈怎么让我减肥,我的初恋怎么夭折。 我告诉他,我是个对什么都没想法的小孩,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的未来是我爹妈打理的,我坐享其成。 我告诉他,我舅舅和舅妈怎么认识的,怎么结婚的。 我告诉他,舅舅回国后,我带他来这里吃过椒盐排骨加甘蔗汁,他又吐又拉的瘦了一大圈。 我告诉他,我的口头禅都是受舅舅影响,小时候外婆逼我练毛笔字舅舅说我装王羲之,后来我就这调调了,比如有同学走路没声音我说人家装倩女幽魂,而我比较胖,我就说自己是装龙猫。 我告诉他,舅舅以前常和外婆顶嘴,因为他要考北方大学,我外婆不答应。 我告诉他,舅舅有次在商场把我丢了,是他同学拣到我的。舅舅的同学都很好,都认识我,会帮舅舅照顾单车上的我,在校门口遇到还夸我长的漂亮。 我告诉他,我小时候作文只写舅舅,我从不追星,我爸妈也靠边站,我固执如舅。 我告诉他,活在白信封里的钟蔓芬,我曾坐在舅舅的单车后面,拿着钟蔓芬给舅舅的信,信封上笔锋刚健的写着舅舅的名字徐家明。 我告诉他,舅舅考上大学那年全家欢腾独舅舅寥落,他陪我唱儿歌,“你拍一,我拍一,珍珠姐姐爱皇帝------”舅舅每次都很认真的笑出眼泪…… “珍珠姐姐爱皇帝,”我问廖书伟,“你懂不懂,懂不懂?喂,你是不是很了解我了?了解了吗?好,很好,老板,结帐,我买单!!” 和舅舅那次不同,我与廖书伟的怀旧之旅最后用草莓果汁来做Ending。 我比较清醒过来的时候睡在学校宿舍的床上,床边的肖瞳瞳象电视长剧里所有照顾宿醉薄情郎的美丽怨女那样,正温柔贤淑的为我换额头上的冰毛巾。见我醒来,她堵住自己的鼻子,要求,“去洗澡刷牙完再来和我说话,臭死了。” 我头痛欲裂,喉咙跟着火了似的。肖瞳瞳还算体贴,递一大杯水给我,我一边咕咚咕咚的灌,一边听她说,“昨天晚饭后,七点左右,你被廖老师送回来,亏你还穿了件名牌的洋装,竟把自己弄的满面油汗,披头散发,边走边睡觉,还吐了廖老师一裤子脏东西------” 我一口水喷出来,面红耳赤,大咳特咳,肖瞳瞳掩鼻而立,一径呼号,“好臭哦,去洗澡了啦。” 我觉得自己完蛋了,洗的再香喷喷,也无法挽回自己在廖书伟面前丢掉的面子,mamami啊,我怎么敢把脏东西吐的他一裤子?那是斯文如玉,谦谦公子hurricane啊。完蛋了,真的是完蛋了。 我对瞳瞳说,“怎么办,我一闭上眼睛就想到自己被吐了老师一裤子脏东西。” 瞳瞳冷淡,“那你就不要闭眼睛好了。”靠,这美女室友,老娘总要睡觉的吧? 清理好自己我给舅舅电话,奇怪为什么廖书伟没送我回家发把我带来学校了? “家里出了点事情,”舅舅在电话里说,“你舅妈昨天在医院做检查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流掉了,外婆因此心情不好,舅舅担心你醉醺醺的回来会被骂,所以让书伟送你回学校,你还好吗?咏哲?宿醉后的人很容易头痛的。” “还好,我没头痛。”我闷闷的答,为舅舅感到难过,安慰他,“舅,你相信不相信,天使还会再来的,不要伤心啊。” 舅舅温和淡定的语气,声音轻轻的,“放心,舅舅没事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的舅舅,从来如此,无论当时什么心境,面对什么问题,也都是这样一句,“放心,舅舅没事的。” 我以为吐脏掉廖书伟的裤子已经是极限的糗事了,不过我好象是潜力无穷啊,极限糗之上我仍可以终极糗,在廖书伟面前丢人完一次,又在同学面前丢脸了一次。当我捂着痛如刀绞的肚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教室直奔厕所而去的时候,简直是~~生不如死。 我拉肚子,导致我拉肚子的罪魁祸首也不知道是酒吧里颜色鲜艳的酒水?还是旧日学校巷子里的吃食?或是那杯摆在路边的草莓果汁?反正,我拉的面无人色,熬不住走去学校的医务室,天晓得在短短十天内我干嘛要来此处报道两次?根本创下我人生前二十年的就医记录。在充满着消毒水气味的医务室内,我遇到廖书伟,我们共同向花白胡子的老校医要治疗拉肚子的灵丹妙药,后又各拿着大小药包走出医务室,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相视而笑。 “对不起,”我首先道歉,“昨天给你添麻烦了,还害得你也生病。” “没关系。”廖书伟笑笑的,他脸色不好,但语气温煦。 想到自己昨夜自己没水准的表现,我不免面红过耳,“我没乱说什么吓到你吧?” “不会,你说的那些我都很喜欢听。”廖书伟专注的凝视我,目光深沉睿智,话音煞是柔软动人。 我突然觉得能和他一起生病,哪怕是闹肚子,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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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 天官赐福归于2006-06-05 01:20:0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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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于2006-06-05 01:27:2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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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于2006-06-05 01:30:1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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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于2006-06-05 01:32:1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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