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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当时的月亮(流星同人之三)——钫铮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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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观《当时的月亮》,建议先看《三万英尺》,再看《哀愁》

流星三部曲之一《三万英尺》

流星三部曲之二《哀愁》


第一章


按停响得象要喷火的闹钟,永恩从被窝里爬出来,去上班,刚刚找到了新的工作,在广告公司,准确说,是家刚开张不久的广告公司,随时面临着经营不善会倒闭的危险。但是没办法,工作很难找,永恩急于拿到份薪水,用自己的力量照顾自己和妈咪,不让爸妈再寄钱过来给自己,虽然他们觉得这样理所当然,愿意照顾女儿到可以嫁掉为止。

其实,如果不回台湾,留在伦敦,工作可以很舒服很好,薪水也会比较理想,谁让医生说李平妈咪需要回到以前生活的旧环境,有助于恢复记忆。

永恩还记得,当时自己挣扎着问那个大胡子医生:“一定要这样吗?”

那个大胡子肯定的说:“这是最好的方法,病人目前的状况不是特别稳定,因为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是又片片断断的,容易给病人带来焦躁的情绪,所以,尽量带她到她以前熟悉的环境生活,对她有帮助。”

所以永恩没选择的,一毕业就带妈咪回了台湾。一年前,从台湾办完外公的丧事回伦敦,永恩发现,妈咪变沉默了,变忧郁了,常常魂不守舍的站在窗前发呆。永恩迷惑,不明白妈咪的身上为什么没了那单纯,恬淡,安然的氛围,没想到恢复了记忆,妈咪果然变得不快乐。

回台湾几个月了,永恩没去找旧日的朋友,没胆子,怎么解释突然多出来的妈咪呢?所以平时不逛街,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闭门度日,处于半隐居状态。每天去公司写字楼搭公车二十分钟,永恩不得不舍弃掉最爱的牛仔裤和平底鞋,穿真丝衬衣,窄裙,还有折磨人的半跟鞋,永恩觉得公司那个叫真姐的女老板太认真,为什么一定要穿裙子才可以上班的?痛苦。

进了公司,真姐分派工作:“你今天和我去花泽产物保险抢合约。”

永恩惊得差点扔掉手里的文件,嗫嚅道:“花泽产物保险,哪个花泽产物保险?”

真姐问永恩:“你知道几个花泽集团?”

永恩不响,半天又说:“一定要我去吗?”

真姐不耐烦:“你还想让谁去呢?这里就你和我了,那两个已经辞职。”

“辞职?”永恩象个只会重复的机器人。

“是的,辞职,说我这里没前途,你要是也辞职就不用跟我去了。”

“我辞职了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吗?”

“对,不过我可以撑下去的。”真姐说得简单平静。

永恩没提出辞职,起码现在不能。收拾资料,跟老板说:“现在走吗?”

林以真微笑:“现在。”

永恩在车上问老板:“花泽集团的广告不是一直委托安臣的吗?为什么重新选广告公司,而且他们一向只委托大公司的。”

“听说是集团打算推出个人保险业务,由集团少董执行,不过少董不满意安臣这次的宣传企划,所以由单选变多选,目前本城所有的广告公司已经把花泽集团的宣传部挤爆了。”真姐叹气:“我们的机会不大,但一定要试试。”

看着车窗外如潮的车流,永恩想,他到底还是成功了,那个一直不被采纳的企划还是通过了,虽然时间长了点。一向漫不经心的南极冰,一旦认真起来还真有恒心。

进了花泽集团贵气的大厅,真姐已经和另外几家同行聊起来,一起等电梯。永恩盯着不远处的专用电梯,心里打鼓,千万不要碰到南极冰,反正自己不过是去宣传部,应该见不到的。早上时间,电梯忙得要命,半天不下来。永恩夹在一群人中间,尽量把自己藏起来,要是有件隐身衣就好了。

隐约的,就感觉到了那很熟悉的脚步声,轻灵的,迅捷的,是类的脚步声。永恩的头不敢转动,从光洁的壁砖上看他的影子。好象没什么变化,碎发,浓眉,黑珍珠样的眼睛,穿套时下流行的,看起来有点皱的料子的杏白西装,里面是件米白的衬衣,没系领带,洒脱飘逸,斯文淡漠。他身边还是跟了几个主管,南极冰手插在裤袋里,安静地听报告,专用电梯来了,他进去。永恩松口气,随即又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似的荒凉。

这边的电梯也来了,大家挤进去,听真姐说:“刚才进去的就是少董吗?太可惜了,那样的人物不拍广告太可惜了。”

安臣年轻的经理赵家明说:“林以真,你要是想恭维人家少董的话,这个方式就用得奇怪了点。”

宣传部的接待室真的人满为患,永恩和真姐拿着手里的企划和资料等着,已经等了很久。
真姐耐心很好,握了瓶矿泉水和同行狂聊。永恩却觉煎熬,甚至想跑去镜子前照照自己
头上可长了白发。见安臣的赵家明出来,一脸的丧气:“你们说,这样的问题会不会
很奇怪,他们居然问我们广告人说保险传递给客户的是什么,我们应该比较了解广告
传递给客户的是什么才对吧?”

真姐偷问永恩:“如果问你,你怎么回答?”

永恩想想:“我会说传递爱和希望。”

真姐眼睛闪亮,笑:“等一下进去你回答问题。”

永恩张口要反对,来不及了,轮到以真广告,永恩被硬拉进去。不过宣传部留了两撇
小胡子,长得粉象劳伦斯的中年男人没问那个奇怪的问题,他问的是:“贵公司刚
成立不久吗?接过几个大型案子?几个员工?”

真姐实话实说:“刚才成立三个月,接过三宗小案子,昨天公司加我还有四个人,
今天只有两个人。”

盗版劳伦斯摸摸下巴:“那就是说贵公司没有承办大型广告的经验和能力啰?”

真姐坐直身子瞪大眼睛:“谁说的?什么叫经验呢?女人生孩子前怎么没人问女人
有没有经验和能力呢?”

永恩觉得真姐今天好象过于激动,但是也特让人崇拜。

只见劳伦斯皱眉:“小姐,生孩子是本能,作广告要才干和技术。”

真姐自信满满:“我做广告就和女人生孩子一样,用本能,有本能就有能力。”

劳伦斯礼貌的微笑:“对不起,我们无法信任只靠本能作广告的公司。”

拒绝!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是真的被拒绝的时候还是会难过。和真姐走出宣传部,
真姐忿忿:“我最讨厌小胡子,你知道不,我以前就甩过一个小胡子的男友,靠,
现在一看小胡子就他妈郁闷。走,我们去吃冰淇淋解郁闷。”

和真姐一起等电梯,永恩把安慰她的话收回肚子里去,说:“好啊,我们不如再去
吃大餐,我请客。”





№0 ☆☆☆忽尔 2006-05-28 23:27:56留言☆☆☆  加书签 不再看TA

 
 
第二章
 
 
签完一堆的文件,花泽类决定去趟宣传部,好几天了,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广告公司。
看了很多的企划,就是没有合意的。父亲说,如果一个月内没有好的推广计划,
就会搁置这个案子,那自己一年多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心血白费不要紧,要紧的
是不能消化掉集团内部的问题,和韩家的合作在某些地方不得不放弃更多的利益,
有所牵制。所以计划不可以失败。
 
没搭电梯,类走安全楼梯,宣传部人很多,还有一群人挤在宣传部门口高谈阔论。
类懒得说话,闲闲的站在那里等那些人自动让路,或者等员工发现自己主动
迎接自己进去。隐约有个熟悉的声音说:“吃大餐,我请客。”
 
花泽类回头,见那瘦小的短发女子笑语嫣然,进了电梯,是季永恩?类觉得自己
可能眼花了,想仔细看,电梯门已经关上。
 
有人叫他:“少董,您久等,怎么过来也不说句话?”
 
类转回头来:“哦,我过来看看怎么样?”
 
在花泽集团附近的一家冰店,真姐和永恩各持一桶冰激凌苦吃,真姐念叨:“为什么
都这么势利,非要大公司才可以做出色的广告吗?怎么都不肯听我们说说我们的想法。
我就是最恨留两撇小胡子的家伙了,那是卑鄙的标志。”真姐说着,眼圈就红了。
 
永恩又买了两桶冰激凌,说:“我们去找小胡子,请她吃冰激凌。”
 
“啊?”真姐用纸巾擦眼睛,不太明白永恩说什么。永恩已经走去花泽大厦,
真姐跟着,进电梯问:“你打算怎样请吃冰激凌,我不认为请他吃我们就有机会。”
 
“我也不认为,不过反正到最后也是被拒绝,这群势利眼的胡子喜欢吃冰激凌,
嘴巴未必肯。”
 
真姐笑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象只甜蜜的小狐狸,带点坏坏的狡猾。
她从永恩手里拿过一桶冰激凌。
 
花泽类在小胡子寇元凯那里没发现什么令人觉得惊喜的东西,老寇强笑着问
少董:“还是不行吗?其实我觉得安臣的两个设计都不错,一个信息量丰富,
一个很温馨。”
 
类淡淡地说:“个保的市场基本已经饱和,我们的产品也并不比别家专营个险的
集团多出色,只好在服务上补差距,但是怎样突显我们的特色就需要有个令人
眼前一亮的宣传策略。你觉得安臣每次都念一堆的信息轰炸市民的眼球或者每次
都在风雨里让一家人和动物取暖有多少用处?起码我看过的广告都是这样,没有新意。”
 
老寇头痛,宣传部这几天人仰马翻,已经人人累得面有菜色,但就是不能让少董满意,
要命,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花泽类眉头皱着,翻了下资料,丢句话给老寇:“你继续。”没让人送,走人。
 
还是从安全楼梯走,想到那个季永恩的背影,在推开安全梯大门的一瞬忍不住又看了眼
电梯的方向,有两个女子出来,类楞住了,真的是季永恩,她手里拿着桶冰激凌,
她来干嘛?类尾随而去。
 
永恩和老板是来砸场子的,日子难过,想出口鸟气。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真姐率先
冲进写字间。拿过老寇桌子上的牌子看:“寇元凯是吧?势利眼的家伙,请你吃冰激凌。”
一桶冰激凌硬塞进老寇嘴里。老寇惊讶得睁大眼睛,惊呼着吐掉嘴里冰凉的东西,
手忙脚乱地弄掉脸上衣服上的污渍。
 
真姐大笑,永恩把一个冰激凌扣在文件上:“贵公司不是在选择好的创意吗?好的创意
应该是在脑子里而不是说那个公司有多少个员工做过几单生意吧,你们在做这个案子的
时候难道不是在为公司利益着想吗?不是考虑为低迷不景气的市场注入新的活力吗?
不是希望这样的计划可以帮助自己也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吗?你怎么可以用我们公司
小当借口,直接拒绝我们不给一点机会,这样对我们公平吗?为什么不问我们对保险的
理解呢?当一个人为自己买份保险,不是用金钱买了爱和希望回家吗?爱自己,希望
在生病的时候可以有保险为自己承担些压力和痛苦,爱家人,希望自己有了意外仍然
可以借保险公司产品延续对家人的照顾,你连竞争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真是好过分。”
 
真姐用力鼓掌:“永恩,你说得真好,就让这寇胡子听听看,你不用我们是你们的
损失,哪天我以真广告做第一了,你来找我我还不甩你呢!”
 
老寇不能说话,因为少董在门口站着,这两个女疯子背对着门口没看见,他老寇可是
看见,那玉树临风的帅哥边看热闹边笑。少董很少笑,现在不但笑了,还把想冲进来
的保安打发走。
 
老寇一时间不明白少董的用意,所以保持沉默。不过那个短发的女孩子倒是说得有道理,
看来自己这次是走了眼了。
 
花泽类交代老寇的秘书:“告诉你们经理,这次的合约签给这家叫以真的广告公司。”
不理会秘书快要掉下来的下巴,转身走开。
 
想着永恩凶巴巴的样子和老寇脸上的冰激凌,类就要笑,藏都藏不住的笑。那个疯丫头
还是又粗鲁,又莽撞,又冲动,不由得想起英德那份搞怪的道歉启示。真是小气,不和
她签合约就来砸场子泄愤,还说老寇过分,她才叫不讲道理,到底懂不懂规矩啊。可是,
她想拿合约为什么不来找自己?还有为什么又失踪了?她是刚回台湾还是一直在台湾?
类百思不解,又怕这样贸然见永恩把她吓走,还是先和泰哥联系一下吧。
 
类猜测,永恩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一次次的躲开这群朋友。还有那张在图书
馆发现的画,让人困扰,类从来觉得永恩爽朗大方男儿气概,可看到那张画的时候,
却觉得永恩神秘,如果她一直喜欢的是自己的话,那么为什么又要承认喜欢的是阿寺呢?
每次面对美雪,看着美雪天真灿烂的笑颜,类都会想到永恩说的:“如果你以后又碰到
了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办呢?”
 
好象不得不把认识永恩后的种种重新理顺一遍,但是又想不到什么。那个疯丫头身上有
团迷雾。
 
回公司的路上永恩和真姐一直看那份合约,当寇胡子说要签约的时候,真姐故做镇定地
谈,其实膝盖是打抖的,以致于出了花泽集团两人一直不说话,现在终于回了点魂。
问永恩:“你说这合约是真的吧?”
 
“应该是。”永恩也不那么确定,难道用冰激凌可以换来合约吗?那一定有很多人要
用冰激凌去砸寇胡子。可是很要命,如果接了这单案子不是就要常跑花泽集团,那样
的话可能就碰到南极冰,不行,不可以再见他了,自己没那么坚强,抱着往事过日子
已经很感伤,难道还要去参加他的婚礼,与他称兄道弟?不如不见。
 
还是辞职好了,另找工作,决定炒老板:“真姐,我想辞职。”
 
真姐以为听错了,永恩再次声明:“我要辞职。”
 
真姐晕啊:“你又闹什么?我们拿了份大合约诶,不会没前途了,我马上登广告雇人,
你只要给我安心做企划就好。”
 
永恩烦恼:“可是我---”
 
“没有可是。”真姐凶巴巴地打断:“如果你今天早上跟我说辞职我会同意,因为我
不能拖着你陪我没前途,但是现在,,马上预算拨到帐户我们就有前途了,那我绝对
不会放你走,不许说话,马上我们开会讨论,不过我们先填饱肚子,你说,我们找哪
个工作室拍摄比较好,还有,你觉得-----”
 
真姐已经开始开会讨论了,看着兴致勃勃的老板永恩沮丧,早知道不要吃什么冰激凌
会平静很多。
№1 ☆☆☆ 忽尔2006-05-28 23:33:0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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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终于轮到永恩不平衡了,真姐吩咐:“和我去寇胡子那里开会。”永恩跟去。
很想看见南极冰,虽然不一定碰到他。撞破了头,真的不严重吗?
 
进了宣传部会议室,赫然见花泽类在座,劳伦斯寇正向他说着什么。永恩
见他额头上还贴了小小一条OK绷,知道确实没大碍,心是放下了,却觉得
有股热浪往眼睛里冲。开会的场合是不能说什么,只是微笑了颔首打个招呼。
 
永恩没办法看南极冰的眼睛,会开得不知其所云。知道他受伤已经好多天了,
本来想打个电话的,可每次抓起电话又放下。反反复复,心事九曲回肠。
怕听见他的声音,怕看到他的人。每见他听他,又想他就快举行的婚礼,
永恩就有种想嚎啕的心情。
 
轮到永恩发言,永恩从发呆中被真姐弄回魂,慌忙站起来。永恩的报告磕磕
绊绊,吃足了螺丝,实在没想过要在南极冰面前读一份文案,类象坐在自家
后院那样悠然自得地品一杯咖啡,永恩却对着眼前这块冰和报告束手无策。
劳伦斯寇和真姐的不满写在脸上。永恩喝口水,不看花泽类,好象顺利些了。
 
报告最后,永恩总结:“我们的设计就是希望传递给消费者一种信息,花泽
集团的产品是完全为客户的需要而设计,是可以被信赖的,会在客户需要的
时候提供合理的保护和支持,舒缓生老病死带来的伤痛和压力。集团和客户之间
的关系象签下婚书的夫妻,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签下合约,把忠诚和信任,
爱和希望签回家。所以我们的设计是用一场婚礼来传达这样的信息。”
 
发言完毕,一时与会人员窃窃低语,老寇沉吟半晌,说:“我真的很难接受
这样的设计,还有比婚姻更脆弱的契约吗?我本人就离婚三次。”
 
永恩傻眼,突然想起,南极冰和自己提过的,完蛋,忘记和真姐说了。
看老板,已经面如土色。那一定无法通过,这段日子的辛苦是白搭了,真是失望。
 
见老寇翻阅手边的文案:“可是我喜欢这个创意,因为,即使离婚三次,
我还是对婚姻和爱情抱有幻想和期望,所以,我觉得这个设计可以用。少董认为呢?”
 
花泽类淡淡地点点头:“我尊重宣传部的决定。”
 
那就是通过了?真是难以置信,一次就过了。看向真姐,喜悦没办法控制地
写在永恩的笑容里:“哇塞,太好了,一次就过诶,这工作真让人喜出望外,
哈哈~~~”太过兴奋,等注意到真姐打来的眼色,永恩发现全会议室的焦点
都在自己身上,花泽类眼里是揶揄的笑意。好尴尬,永恩收起笑容,慢慢
坐下,嘴里不伦不类:“大家同喜。”
 
花泽类宣布:“可以了,散会。”
 
永恩猜想花泽类可能是全天下话最少的董事长。走出会议室,等在外面的
是美雪。美雪真的好美,永恩猜测她的长裙价值不菲,复古款式的上装,
流行的抽绳设计,耳朵上的耳饰很长,随美雪的动作摇摇晃晃,更衬得她
整个人光华夺目,静美得让人憧憬,美雪则让人心跳。永恩听她对南极冰
软语相询:“我们去换个婚戒可好?那一款的钻石不够雪白,还有那个翡
翠吊坠上的翡翠不够透诶。”
 
真是看不下去听不下去了,随老板等电梯。寇胡子过来:“怎么样?两位
小姐今天赏脸一起吃个中饭好不好。”
 
真姐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应该我们请寇部长才对。”
 
真姐笑得很假,老寇倒仿佛不觉得:“那也好,我却之不恭,我们去哪里?”
 
想也想不到,真姐带老寇去吃麦当劳。永恩觉得老板过分,把个西装革履,
风度翩翩的部长弄这里来。言谈间永恩觉得寇胡子人满好的,诚恳,幽默。
他要了一大桶鸡块,各色汉堡和大袋的薯条,超大瓶的可乐。爽快地说:
“好久没吃过,今天要好好享受。林小姐,谢谢你了。”
 
真姐偷着跟永恩说:“他想吃穷我,靠,让他吃,肥死他。”
 
真姐怕胖,喝西柚汁,一小份沙拉,不多说话,开口必定带刺。永恩知道,
老板有心结,恨死小胡子。所以只好振作精神和寇胡子聊天,明知道自己
心上人要结婚去也,仍没心没肺地吃了一堆食物补充体力,他不爱自己,
好歹自己多爱自己一点,脸上依旧笑得单纯明朗。
 
老寇本来是想请林以真用晚饭的,当然他明白这个看着挺泼辣的女老板对自
己有点成见,虽然老寇觉得自己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林
以真会对自己有成见。但是这个笑起来有点甜蜜还带点坏的女人真的比较有
吸引力,当她把冰激凌塞进自己嘴里并且大笑的时候,老寇就已经很想请她晚饭了。
 
不过当花泽少董说:“老寇,中午没约会的话可以招待以真广告的人吃顿饭吗?
她们公司没有承办大型广告的经验,你要和她们多沟通,费用记到公司帐上。”
的时候。老寇实在惊讶,破天荒头一次,可见少董对这次的设计很满意,
而且很重视。这是优差,他老寇当然要好好办,相信过程也会快乐。既然
林以真要回请那就当给少董省钱了,吃麦当劳也好,恍然重回学生时代,
她夹枪带棒也没关系,生活情趣,反正老寇决定和这笑得象狐狸样的女人耗上了。
№5 ☆☆☆ 忽尔2006-05-28 23:40:2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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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美雪在一堆宝石美钻间挑选,类却在想永恩的报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签下合约,把忠诚和信任,爱和希望签回家。”
 
和美雪的婚期准备提前,因为美雪说中秋节结婚比较浪漫,象征花好月圆,
所以婚期提前,马上就要去签婚书,是不是真的带着憧憬,带着忠诚信任,
带着爱和希望?类不觉得自己带了这些情绪,中秋节结婚可以,省得多记
一个纪念日,婚期提前就提前,反正早晚要结婚,提前和推后没什么分别。
 
看着永恩心花怒放地对着她的老板笑:“这工作真让人喜出望外。”那一刻
类心里觉得好笑,这丫头真没风度,虽然长大了些,还是象以前那样容易
满足,记得那会儿全英德孤立她,她仍然可以躺在草地上看漫画笑得乱七八糟。
类嫉妒永恩。为什么没有事情可以令自己快乐?即使这几年大家对他的能力
赞不绝口,他也用自己的智慧为公司赚了钱,他做决策眼光独到,每每成功。
身边有如花美眷,不用为生计奔波,不必为未来操心,可这样类仍然不觉得
生活有多大惊喜。私心里,常自遗憾。按理说人生已经美满,类却总有种辜
负了似水流年的遗憾。
 
每次见到永恩,类常觉得英德图书馆那本童话故事里的素描是个玩笑,满纸的
我爱你是她捉弄人的恶搞。在会议室外,美雪来找类的时候,类没来由的瞥了
永恩一眼,见她没事人样地在电梯前和她老板聊天,类想,或者那是多年前
想开却没开成的玩笑,被遗忘在英德小小的角落里,恰巧被自己发现,捡回
了家,成了一个没办法求证的小小心事。事隔经年,人是物非,早已经看山
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不过,类还是让老寇去陪她们用中饭,若美雪没来,
是想自己邀请他们的。
 
挑款stefan hcfner最新设计的钻石手环,美雪转头问:“类,这个----”类好象
没听见,眼睛看着室内一棵绿色植物,神思不知道已经飞去了哪个星球。美雪
对未婚夫的神游症状已经免疫,神游就神游吧,反正他就是这样的毛病,每天
睡十多个钟头,不那么爱玩乐,闲来拉拉小提琴,最多和死党去泡个吧喝点酒,
做做运动。类最大的好处是不花心,他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虽然他没什么
情调比较闷,但是懂情趣会玩乐的又不能给美雪安全感。至要紧的是美雪爱类。
在日本一次宴会上,花泽类温文尔雅地陪他父亲出现在大厅的时候,美雪的眼光
就没离开过他。好在,那时候的类没有女伴,美雪和他跳了支舞,然后顺理成章
地成了他的女伴。
 
和别人的未婚夫相比,类显得过于冷淡,他们相处的过程太过拘谨,不过拉拉手,
亲吻一下额头,美雪暗里也埋怨类不解风情,不过每星期三次的约会类都体贴配合,
事事随美雪安排,美雪又觉得满意。曾经类的好友在订婚舞会上演了幕小把戏,
让美雪无法忍受,她不能认输,所以当众说出了对类的爱意,美雪现在想想也
觉得自己太失仪态,后来知道原来道明集团的少爷居然为了那个举止粗鲁的女
孩子离家出走,实在是不可思议,好在类是和他朋友不一样的。
 
挑选完首饰,美雪对类说:“我们去东区吃饭好不好?我要尝尝那家新开菜馆
的奇异果虾仁,她们说味道很特别。”
 
类一贯没意见,随美雪同去。
 
柏青再次来找永恩的时候,鼻子上裹了纱布,永恩当时不在,他就和月溪闲聊: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帅了,因为我的女房东是个变态的疯子,她往我的卧
室里丢了个马蜂窝,我所以被荼毒。”
 
永恩回来听见,捧腹大笑,笑完才觉得自己很没同情心。不过柏青看到永恩
心情变靓,索性把整个以真广告的女将们全部约出去用餐。永恩见老板笑得
甜蜜蜜地与柏青相谈甚欢不免替寇胡子抱屈:“真姐,和这柏青吃饭难道就
比和寇胡子开心很多吗?他实在不比那个胡子出色很多啊。”
 
真姐脸一沉:“我乐意。那寇胡子老奸巨滑,想用他的宽宏大度来反衬我的
小气卑劣,用心险恶。”
 
永恩只能叹气,人看人若带了有色的眼镜,当真偏激得没道理好讲。
№6 ☆☆☆ 忽尔2006-05-28 23:42:1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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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永恩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时很兴奋,兴奋得不顾长途电话有多贵,抱着电话
和爸妈狂讲:“妈,我有薪水了,我准备用薪水给弟弟买衣服,买玩具,
给你邮过去好不好?”
 
永恩妈妈在电话那头笑:“你给我买什么礼物呢?”
 
永恩耍赖:“我买给弟弟你更高兴,再说我薪水也不特别多你敲那么狠干嘛?”
 
话是这样说,永恩还是给妈妈买了块纯丝的衣料。然后缴水电和电话费。永恩
常认为自己家里电话费应该是很高的,因为经常打国际长途,可是她家电话费
用好象比想象里低得多,所以永恩每次缴电话费都有点象捡了大便宜的感觉,
有没有算错?不过可能性不大。永恩每次看着收据都在心里说,感谢老天,
你真是爱我。
 
临睡前,永恩拿起薪水里的一张钞票,用胶纸贴在额头上,她要做个关于成功
和发财的梦。事实上却想了N多类和类的婚礼。早上醒来得晚,听到妈咪好象
和谁说话,永恩迷迷糊糊走到客厅,惊见类和美作坐在沙发上。睡眼犹自朦胧,
难免口出不敬:“你们怎么这么讨厌?一大早来我家做什么?不会先打电话预约。”
 
没人说话,还是李平站起来,把永恩推进浴室:“你先洗脸刷牙再说话,天啊,
你照照镜子,你额头上贴张钞票是什么意思啊。”
 
永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想找个南墙一撞不回头,太恐怖了,为什么每次见
南极冰自己都这么丑?跳舞穿的是最不漂亮的衣服,穿了漂亮衣服的时候又没
跳到舞,他好容易把肩膀借给自己哭的那晚,自己肩头挂着靴子下面赤了脚,
脸上的妆花了假发掉了。现在呢?穿着睡衣额头上用胶纸粘了张钞票。没救了,
活该他是别人的丈夫。
 
整理好内务,捧杯牛奶,永恩进客厅看着笑得已经没了形象的美作:“你们两个
跑来干嘛?”
 
“你先喝完牛奶再说。”南极冰要求。
 
好容易收住笑的美作再次笑起来,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永恩脸红,很快地
喝完:“喂,快说啊,来看望我礼物都不带,差劲!”
 
花泽类拿了张大红请柬出来:“我后天婚礼,给你送请柬。还有,我有带礼物来,
刚刚给伯母了。”
 
永恩心抽抽地痛,拿过那张请柬,站起来,走到窗前,对着阳光仔细看:“哇塞,
你家请柬都印这么漂亮,那我可不可以不送礼金直接去白吃白喝?”
 
听南极冰口气平淡:“不可以。”
 
确定自己比较平静点,永恩转过身继续说:“你们两个兄弟过分诶,同一时间
办婚礼,我银子不够啦。”
 
美作说:“你放心,等你结婚我们数倍礼金奉还。”
 
永恩笑:“那还差不多。”
 
接下来就没人讲话,冷场了,美作看看类,类没什么表情,永恩靠着窗台低头猛看
那张请柬。美作忽然觉得难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他知道永恩应该是喜欢类的,
可为什么没提起过?现在的永恩是难过的吧,虽然她掩饰得那么好。
 
永恩抬头问:“你们两对有拍结婚照吗?我记得我们老板说起过一次,她去拍婚
纱照,结果折腾了一天,都没空吃东西。”
 
美作答:“我和筱乔还没拍,类等等就会赶去影楼。”
 
类接口:“其实现在时间也到了,我们先走。”
 
永恩送他们到门口,美作通知:“我们明天晚上为类告别单身在枯草吧那里聚会,
你来不来?”
 
永恩点点头:“我来啊。”
 
从永恩那里出来,美作开车送类去影楼,忍不住问类:“你有没有想过,其实
季永恩可能一直喜欢你?”
 
类鼻子里哼了一声,美作也不明白那算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打算多说两句,又想
类马上就举行婚礼的人,跟他说这些实在不合适。一时间找不到话题,一路沉默
了去找美雪。美雪和筱乔都在影楼,不过美雪却不打算照结婚照了:“类,我们
反正要去度蜜月的,不如去维也纳拍照好不好?我不喜欢这里的感觉。”
 
筱乔在旁边笑:“你真是事事求完美。”
 
类暗松了口气,不拍就不拍吧,更好。瞥见筱乔手里拿着张请柬,类脑子里回放
永恩拿到请柬时瞬间发白的面孔,她站在窗子前背对着自己和美作鬼扯,回头的
时候却已经笑容满面。真的,类忽然想:如果结婚后,自己再遇到自己喜欢的女
孩子怎么办?
 
永恩抽空去找阿美,很怀念她家的冰,坐在公车上见柏青和阿美一人一辆单车
玩闹着远去。永恩微笑,不是冤家不聚头。想起那次柏青在凯悦拿了把小提琴
乱拉,嘴里唱:“阿美阿美何时办嫁妆---”可是注定的?
 
冰店里忙着的是阿德,永恩和他有的没的哈拉,吃了一大盘冰,太凉了,走出
店外,阳光肆无忌惮地发挥着威力,铺天盖地的热,永恩没乘车,慢悠悠走在
阳光里,有点点融化的感觉,融得太快了,眼泪也融了出来。在台北灰扑扑的
街头,永恩穿过人行道,安静的走回家,眼泪没声没息地掉。
 
枯草吧的设计挺有田园味道的,永恩就不明白,什么时候这群少爷开始迷田园
味道了?后来见里面那些美女穿着类似草裙的制服开始懂了一点,其实少爷们
换汤不换药,难怪名字叫枯草,那裙子和枯草的颜色很象。
 
“你喜欢?”旁边有人轻轻问,是类。
 
永恩不解:“什么我喜欢?”
 
类轻描淡写地说:“制服或者女人。”
 
永恩骇笑:“我喜欢?不过我是挺喜欢的,我穿就没这么漂亮。”
 
类菀尔:“你穿?”
 
永恩耳朵发热,还好美作和筱乔过来了,还有久违的道明寺和西门,杉菜小优
后面跟着,久别见面,自然愉快欢畅。
 
杉菜给类了一件小礼物,是小小块漂亮的水晶,杉菜说:“是不值钱啊,但是我
中奖得到的,我和阿寺说这个送给你,我把我的好运送给你。”
 
类好温柔地注视着杉菜:“你的好运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道明寺拥着杉菜:“有我啊,有我天下第一道明寺镇在这里,怕什么?”
 
类还是温柔地笑,对着阿寺和杉菜举杯:“谢谢。”
 
永恩叹息,每次面对杉菜,类不自觉的万斛柔情都流云飘渺地从笑容里、眼神里
悄悄地游弋出来,他身边的空气也因此而变得熏然清柔。随手拿过那块水晶把玩,
永恩发现水晶上有小孔,从包里拿出一绺蓝色的丝线跟花泽类说:“我用这个和
水晶做个手机挂饰给你好不好?这样你可以把好运随身携带。”
 
西门看着永恩调侃:“你只有做手工的时候看起来比较象女人,为什么随身带着丝线?”
 
永恩做着手工回西门:“切,你小看我,我可是学设计的诶,手工当然出色。我买
这些是拿到公司和同事研究编中国结的。”
 
永恩用蓝色丝线编制的是中国结,那块纯净透明的水晶乍看上去竟闪了幽蓝光泽,
玲珑剔透地摇晃在类的手机上,大家都说满漂亮的。
 
一群人没少喝,永恩只喝果汁和水,劝着:“不要喝太多了吧,明天怎么起得来啊,
喝完酒皮肤会变差诶,当新郎和伴郎的都不养眼。”
 
西门气得:“我会不养眼?只有你会不养眼。喂,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陈柏青
还有在追你吗?”
 
永恩和他们掰:“没有,他没有追我,他怕被我公司的色女们吃掉。我不会那么
随便哦,象你们结婚弄那么俗,我要办两次婚礼,中式的和西式的,然后我不是
只度蜜月就满足的,我要蜜年,和喜欢的人乘游艇环游世界,吃遍天下。”
 
道明寺问:“我记得你上次出现的时候说你失恋,那你现在都还没男朋友啊。”
 
永恩一鼓作气地扯:“所以说阴错阳差嘛,上次和我交往的那个被我的蜜年计划
吓死了,忙忙娶个洋婆子回家,这次和我交往的男孩子我想就不要吓他了,说
我们度蜜月就可以了,他又嫌弃我不够浪漫,因为他要蜜年,而且一蜜就要求
三年,这次我吓坏了所以又没戏。”
 
大家喝着酒笑,美作断言:“季永恩你撒谎。”
 
永恩大力点头:“我是撒谎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美作憋了半天没讲出理由,筱乔纤细的手指戳他的额头:“你看起来好驴哦你。”
 
又一阵哄笑,类没什么笑容,隐在灯影里听永恩继续:“我觉得结婚的时候不能
放结婚进行曲,没什么气氛,要用hip-hop的,最好旁边有黑人女歌手配唱,来
段瑞谱,阿安必之类的---”
 
大家都笑翻了。第一次,类觉得永恩的笑容并不灿烂,灯光下即使扯了那么多,
她眼底眉梢都带着苍凉和寂寥,不笑不说的时候,瘦小的肩膀无助地耷拉着。
 
欢乐的单身告别聚会结束的时候,道明寺问类:“你用了两年时间,有没有爱上美雪?”
 
花泽类刻意忽略这个问题:“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7 ☆☆☆ 忽尔2006-05-28 23:43:3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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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永恩死死盯着妈咪,李平和女儿目光对视着。道明寺看着父亲,心里惊疑不定:
“爸,你怎么在这里?”
 
道明诚看看永恩,再看看儿子:“我看应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阿寺,
其实永恩是你妹妹。我和她妈妈很早就认识了----”
 
“我不是道明寺的妹妹。”永恩冷淡地打断道明诚,但是眼睛只看着妈咪李平:
“你早就恢复记忆了是吗?”
 
李平坦白,口气平静:“是的,在英国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大半。”
 
“在我上次回台湾给外公奔丧的时候是他去陪伴你的,对吗?那个时候你已经
记起一部分了对不对?”
 
李平承认:“对,但是诚哥建议先瞒着你,因为估计你并不愿意我和诚哥见面。”
 
“很好!”永恩的脸色雪白:“你应该常和他联系,用电话是吧?所以我们家的
电话费每个月数字相同,连伦敦的医生,陪伴妈咪的苏西,我爸妈都知道,只有我,
我一直陪着你,和你相依为命的我是蒙在鼓里的?”
 
李平心疼了,走过来拉着永恩的手解释:“永儿,不是想瞒着你,是怕你不肯
认这个父亲。”
 
永恩气疯:“他是我父亲吗?为什么你还要和他搅在一起?妈咪,这个人我们
惹得起吗?他有家庭有儿女的啊。你怎么可以骗我?还趁着我出去的时候和他
幽会?不止一次对吗?”
 
道明诚走到李平身边拥着李平:“永恩,你身上流的是道明家的血,再不承认
也没有用,我就是你父亲啊,不要太激动,你妈咪刚好不久,经不得刺激的。”
 
永恩觉得自己要爆炸了,用手死命捂住耳朵,听不下去,看不下去,这是什么
世界?原来妈咪一直在欺骗,连最爱自己的爸妈也在骗自己,从小大大,自己
生活中的一切都被谎言包围。
 
道明寺好象稍微了解点情况了,或者说稍微接受了点,呆怔怔将信将疑地问永恩:
“你真是我妹妹吗?
 
永恩听到自己大声喊:“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原来自己的声音这样难听,
声嘶力竭地喊着,永恩往门外冲,再也不想见到这群人了。隐约,身后有人好象
叫自己的名字,永恩逃得更快,如果能够马上消失的话永恩愿意马上消失。
为什么人鱼公主可以变成海上的泡沫而人类却不行?永恩想找片海。跳进去会
不会变成泡沫?
 
跑到哪里了?不知道。跑过了很多条路和好几条街,还有天桥,冲上去又冲下
来。永恩筋疲力尽,还是继续跑,听到无数次尖利的刹车声和咒骂声,在一条|
马路边,永恩听到有人呼叫声,立刻不停歇地继续逃,好累哦,怎么逃了这么
久都没人放过自己。
 
花泽类从季家追永恩出来的时候,以为很容易就可以把她带回去面对问题,不过
很快就后悔了,这简直就象亡命天涯,这疯丫头太能跑了,类追得几乎吐血。
最惨的是如果永恩逃跑的方式是种自杀的话,那类就是不但没办法救人而且还
陪着去自杀的蠢蛋。心惊胆战地看永恩跌跌撞撞地冲过马路冲过车阵。闪来闪
去的类追着永恩跑,庆幸着自己每一次劫后余生。又冲来一辆大货柜,速度太
快了,类喊永恩小心,却见那傻丫头反而更努力地跑,而且要过马路的样子,
类不得不用尽力气冲过去,从后面抱住永恩。好险,货柜车几乎是擦身而过的
呼啸过去。类的冲力太大,和永恩一起很没形象地跌倒在路边。
 
喘吁吁地看着远去的货柜车,永恩清醒了点,真是的,没变成海上的泡沫差点
做了街边的冤魂,仔细想想做泡沫也未必就多好玩了。转头看类,他满头是汗,
正坐在地上扯脖子上那条结得花式别致的领带。
 
喘口气,永恩问类:“混球,你追什么?”
 
类掏手帕抹头上的汗:“白痴,你跑什么?”
 
永恩恨恨地:“我跑我的,关你何事?你对别人的事情不是没兴趣吗?”
 
类把外套脱下来,甩在背上:“你不是别人,你是阿寺的妹妹啊。”
 
永恩苦笑,类说话前半句和后半句的意思听在自己的耳朵里,差到南极和北极的
距离。旁边已经有路人侧目,看这这两个穿着礼服坐在地上聊天的男女。
 
永恩站起来:“我不是阿寺的妹妹。”
 
然后走到附近的7—11去买水喝。花泽类懒得跟永恩争,跟着进去,拿钱夹出来
付帐,类的钱夹是小偷最爱的那种,里面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沓崭新大钞。
永恩只得自己拿零钱,示意类把钱夹收起来,顺便递瓶水给他。
 
从类和永恩进7---11,里面的伙计就对他们很感兴趣,这两人象是从教堂逃出来的,
而且跑得汗水淋漓,身上还有尘土,好有故事的样子。所以热心招呼:“新婚吗?恭喜。”
 
永恩说:“是啊。”
 
那伙计一脸的羡慕:“真是浪漫。”
 
永恩口快:“浪漫,逃婚诶。”心想这伙计秀逗哦,把新娘扔礼堂上叫残忍吧,
哪里就浪漫了?
 
不过那伙计想得和永恩不一样,且想象力丰富,眼睛发亮:“逃婚啊?真是浪漫
到家了。可两位既然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什么要逃呢?从两个婚礼逃出来的?”
 
永恩目瞪口呆,这哪儿跟哪儿啊,后来看到自己身上的白礼服明白点了,想伙计
可能有误会,解释:“不是啊,你误会了-----”
 
类忍俊不禁,心想这伙计当真是缠夹不清,拉了永恩出来:“你还是回家吧,这样
跑出来什么都解决不了。其实,当时你受伤的时候就知道了是吗?你不应该一次次的
失踪逃避问题,早点和阿寺说我们可以分担些你的烦恼啊。”
 
永恩嘴硬:“我不觉得有什么是要解决的。”可转念妈咪居然一直和道明诚这样
保持联络还瞒着自己不免心灰,红了眼眶。
 
花泽类看在眼里,心里怜惜季永恩一直背这么大个包袱过日子的辛苦,安慰道:
“想哭就哭吧。”
 
永恩背对着花泽类,盯着路边一家房屋中介公司的广告看:“我为什么要哭?
哭死了对我又没好处。”手袋里的手机响,永恩也不看,任性地关掉。
 
花泽类只得自己打电话回去报平安,道明寺叮嘱:“类,帮我看着永恩,
让她不要发疯,西门马上过去接你们。”最后道明少爷难得客气:“类,谢谢你。”
 
类淡淡地说:“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收了电话,回头就听见永恩和一个人说:“这房子这么便宜吗?好,带我去看,
真的这么好我就租了。
 
花泽类实在是弄不懂永恩,忍耐地问:“你又要做什么?”
 
“不要你管。”永恩甩他一句。继续和那个房屋中介说:“现在可以去吗?”
 
“可以啊。”房屋中介姓张,一边答应着,一边拦车,真好,大太阳底下掉下生意来,而且还这么急着租,说不定那鬼屋可以租出去。
 
№9 ☆☆☆ 忽尔2006-05-28 23:49:0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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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穿过如阡陌般凌乱的小巷,左拐右拐,转来转去,到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小房子前,幽暗灰败,旁边又冷清,是快拆迁的老房子。花泽类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陪永恩过来,这里地段冷僻,巷子太深,连车子都不好开过来。打开房门,一厅一室一厨一卫,里面没太多家具,空荡荡的,卧室有张超大的铜床,半新不旧,上面是光秃秃的床板,窗户用老式的铁框,寥落得可以。类觉得很累,又饿又困,想睡。永恩却越来越有兴致,在小小的院落里起码晃了几十圈,精神头十足地猛看。类思维几近中断,不明白为什么西门还不到,他已经受不了永恩了,院子小得可怜,角落里几朵蔷薇自生自灭地长着,孤单单地开几瓣水红,一点点大的空间一目了然,实在看不出来有绕那么多圈的必要。类坐在唯一把旧椅子上打瞌睡,不想听永恩和那中介的废话,等西门到了让他把这莫名其妙胡闹的疯丫头劝回家。
 
永恩打算租下这间屋子,是给自己住,看起来妈咪根本不需要自己的照顾,她要道明诚不要女儿,那自己就离家出走吧,爸妈也不要了,弟弟永哲也不要了,谁都不要了,自己过日子,一定少很多烦恼。这个房子永恩喜欢,尤其那个小小的院落,可以拿来种花,春天墙角洒点草花的种子,夏天的时候一定可以开很多漂亮的花朵,说不定还能栽种点丝瓜和南瓜,所以很卖力地和中介谈价钱。其实已经很便宜了,可自己身上只有给花泽类的礼金,不是很够,她要更便宜点。费了好多口舌谈妥,签字,然后付钱,钱还不够,没关系,永恩爽利地摇醒花泽类:“喂,把你钱夹给我。”
 
类已昏然入睡,迷糊地拿钱夹出来,看永恩数钞票给中介:“那我连半年的租金都先缴掉好了,这里你算算。”
 
类终于清醒:“你干什么?你要租这里?”
 
永恩轻松地点点头:“租下来了,钥匙已经到手。”
 
类简直抓狂:“你闹够了没有,这地方什么都没有,你要和你妈咪搬这里来住?你搬这里道明伯父就找不到了吗?”
 
“谁说我和我妈咪住这里?我自己住。”永恩说得轻松极。
 
花泽类扬着喉咙:“你自己住?你要干嘛?”
 
“我要自己过,谁都不管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正好。合我胃口,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你这算怎样?”
 
“离家出走。”
 
花泽类崩溃,刚才阿寺还说谢谢,说让自己照顾好他妹妹不要让他妹妹发疯,结果把人照顾到离家出走了。想来点硬的,干脆逼中介退租,找中介,早已没了影子,跑了。
 
永恩心情好象不坏:“走吧,我们找点吃的。对了,南极冰,钱夹还给你,里面的钞票我全部借用了。以后还你。”带点抱歉的,永恩把钱夹还给花泽类。
 
走出小巷,永恩说:“这里真的很偏僻,不熟悉应该会迷路。喂,我们去吃意大利菜好不好?”类无精打采,不置可否。
 
吃意大利菜需要好胃口,从头盘吃到甜品没好胃口吃不完。花泽类和永恩不是胃口好,是饿坏了,跑了那么久,累。永恩说:“我今天花钱花得很爽,所以吃得下去。”
 
花泽类从听到永恩要离家出走就一直沉默,只有永恩一个人自说自话:“这道甜品提拉米苏味道挺地道的,和意大利正宗出品的有一拼。”
 
西门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餐厅的,类见到西门才说了句话:“你总算到了。”语气竟带了几分求救的意味。永恩肚子里不满意,什么嘛,不过用了点他的银子就受不了,真是小气,怎么自己就喜欢这个无情的家伙?
 
回到永恩家里的时候,道明父子还在。永恩更是火大,回房间收拾衣物,忙进忙出。花泽类揉揉眼睛,向道明寺道歉:“对不起,阿寺,她说要离家出走。”
 
道明寺不明白:“什么?出走,走到哪里去?”
 
类解释:“她另外租了房子。说要搬走。”
 
永恩拿出纸箱,拆了电脑往里放,很重,西门帮忙,想想这样帮又不对,尴尬地立在那里。李平幽幽垂泪,永恩心疼,跪在妈咪面前:“妈咪,你选跟我还是跟道明诚?”
 
李平哽咽:“我一定要选吗?不能两个都要?”
 
“不可以要两个,只能选一个。”永恩心硬如铁。
 
李平泪如泉涌,声音碎在泪里:“我要道明诚。”
 
永恩恼恨,气得一颗心在抖:“即使过了二十多年,你依然想破坏他的家庭做第三者?”
 
李平抹去泪水,惨惨的笑:“当年我是第三者,可现在我不是,我和诚哥是相爱的,我浪费了二十年的时间,生命一片空白,我不能再浪费剩下的几十年时间。”
 
永恩明白了,妈咪心里有恨,她恨道明枫,所以,不退让,也不打算成全,道明诚,妈咪也要。问:“你会不会后悔?”
 
“或者。”李平坦白:“但是现在,却觉得自己做得再对不过。”
 
永恩不说话,站起来,继续整理东西。道明诚说:“你不用搬走,我带你妈咪去纽约,你仍然住这里。”
 
永恩不妥协:“我不要,这房子是用你的钱付的租金,我的薪水根本无法负担这里的租金。请您记住,我不要和你道明家有任何瓜葛,希望您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道明诚抚着额头,即使有再多的金钱,也没办法填补现在他心里的无力和挫败感。好头痛,这孩子性格象谁?
 
永恩拿起电话找搬家公司,道明寺气:“真要搬我也可以帮你搬,何必找搬家公司?”
 
“我不要。”永恩拒绝。
 
道明寺的耐心磨尽,忍不住吼:“你需要这样和全世界作对吗?即使我不是你哥也是你朋友---”
 
“我不要!我不要!!”永恩不示弱地跟着吼。她不要,不要面对道明家,不要面对自己的身世,不要面对妈咪的欺骗。想不到一向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妈咪选择道明诚不要女儿,还有花泽类,不要面对花泽类,自己是个私生女,他可会看轻?
 
花泽类没想过永恩是私生女的问题,他后悔带永恩去吃意大利菜。看她干劲十足地拎了行李和电脑书籍忙着不要人帮的时候,类觉得永恩一定是吃撑了才这样有力气,有力气和全世界作对,而且是穿着件漂亮纯白的礼服和全世界作对。希望太后不要发现她的存在,这是类担心的。面对太后的时候永恩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力气?
 
无奈的,几个大男人看着永恩上了搬家公司的车,西门不放心地尾随过去。李平也整理行李,顺便把永恩没带走的东西打包,交代道明寺:“麻烦你帮我拿去给永恩。”
 
道明寺温和地答应,已经知道了父亲和李平的事情,虽然情绪没梳理清楚,但是道明寺没办法对眼前这个眼睛红肿楚楚动人的妇人发脾气。李平劝慰道明诚:“你不用担心永儿,她可以照顾自己,其实,一直以来,我是她的负担,现在又成了你的负担了。”
 
道明诚很温柔地笑:“你一直都是我的负担,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过我背惯了,哪天不背会生病。”
 
道明寺只能叹气,从来没有过,父亲没对母亲这样温柔地笑过说过,他们在一起只谈公事,没怨怒和悲喜,甚至没有情绪,做夫妻做成这样不是不悲哀的。
 
花泽类打算回家,回家前道明诚交代:“记着,韩氏那方面若想单独抽资金出来你打电话给我。”
 
本来道明寺想陪着回去的,但是类说一个人可以,就回去了。花泽拓和闵柔在等,见了儿子只是简单地说:“先去洗澡休息一下吧,明天去和美雪道歉,婚期已经改了,在维也纳另外举行。”
 
类简单地问:“如果我不去呢?”
 
花泽拓摇头:“没有如果。”父子两人说话一般地意简言骇。
 
类没说话,上楼洗澡睡觉,好困。闵柔跟上楼:“类,谈谈好不好?”
 
闵柔的问题把类的睡意赶走了一半,她问:“你为什么把季远山的女儿也拉出礼堂呢?”
 
这个问题类一下子也没回答上来,为什么?类仔细想想也不太明白。当时只是奇怪为什么她气鼓鼓地站在那里不和大家一起出去,而且还一副很不想出去的样子。所以就硬把她拉出去。
 
想了半天无果。类这样回答母亲:“她是我们四个的朋友,当然一起走。”
 
闵柔的第二个问题是:“你喜欢季家小姐多点还是美雪多点?”
 
类的第一个念头是当然是永恩多点,可这样回答母亲又不好,只得含混地说:“两种感觉不一样,永恩是朋友,”心里补一句,美雪连朋友都不是,然后搪塞:“妈,我很累了。”
 
闵柔笑笑,放儿子去休息。
№10 ☆☆☆ 忽尔2006-05-28 23:50:2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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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永恩拼命忙,而且把西门撵走自己忙,西门气死了,但临走前还是问:“你自己疯也可以,不过千万当心点,天,你租的屋子阴森森的象鬼住的,还有,周围这么安静,你又不熟悉,喂,你确定要自己住这鬼地方?”
 
永恩一叠声地拒绝:“我确定确定确定。”
 
西门只好走。永恩折腾到半夜,整理书籍,打扫灰尘,累得半死才爬上床,还没睡就听有人唱王菲的歌:“要有多坚强,才能念念不忘,回头看,当时的月亮------”
 
永恩起来,又没了声音,拉灭灯,声音又来了,起来走一圈,周围很安静。永恩想想,难道这里真个是鬼屋?念及此处不免头皮发麻,浑身冷汗,干脆开亮所有的灯,还是觉得怕,看过所有鬼片的情节全都记了起来。爬上床用被子把全身包起来,还是害怕。到底熬不住,打电话给妈咪吧,永恩想认输了,不要和全世界做对了,可是家里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李平已经和道明诚乘私人飞机飞去纽约,永恩不知道,只当没人管她了,欲哭无泪,心下明白,和全世界作对的后果是被全世界遗弃。连妈咪都不要自己了,别人更不会理会自己。又是伤心又是恐惧,裹着被子开着灯,熬到天亮。
 
永恩早起梳洗后第一件事情是去找那个姓张的中介:“说,那套房子为什么那么便宜租给我?”
 
张说:“因为你要租。”
 
“混蛋,这是什么理由?说实话!”
 
张中介不说话,永恩顶着黑眼圈,咬牙切齿:“我要退租。”
 
张中介苦着脸:“小姐,帮帮我这个月的业绩好吧?那房子说是闹鬼,总听到有人唱歌,但是并没有谁因此受到伤害,其实都是胡说的,小姐,你现在退掉我们不会全额还租金的。”
 
永恩气坏,真是人心险恶,想不罢休地争下去,手机召唤,晏然电话:“永恩你快来啊,真姐和花泽集团的寇部长吵起来,听说花泽集团的新计划被搁置,所以老寇来通知我们,我们的广告被撤了。”
 
晴天霹雳,被撤代表什么?公司再次陷入窘况,经营不善被迫关门,然后失业,失业了自己就不能换房子,接着流落街头,自己银行里的存款可是不多了,难道真的要去动用爸妈和道明诚留给自己的钱吗?那昨天撂下的狠话到今天就破产了?大日头底下这样出而反而不是很丢人吗?
 
飞速赶回公司,见老寇还在,和真姐怒目相对,奇怪的是安臣的赵家明也在,抱了大束的玫瑰,很驴的站在那里。听真姐恶狠狠地说:“既然撤了就撤了,何必假惺惺说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我再也不想和花泽集团合作,听说你们少董居然还把新娘子扔在礼堂和别的女人私奔,这个花泽集团全无信义可言,谁还敢买你们家的保险?哼,我才不要你们的违约金,我林以真饿死也不要为你们这种垃圾财团服务。”真姐说完,丢寇胡子在那里,居然拉着赵家明走人。
 
永恩傻问:“她现在去做什么?”
 
只见呼拉拉真姐风样又回来拿她的皮包,跟大家喊:“今天不开工,我嫁人去。”呼啦拉再跑走。
 
寇胡子没马上走,和永恩谈:“劝一下你老板,虽然这次案子撤掉,但是你们公司的设计很新颖独特,只要你们继续出好的企划出来,我们也可以考虑把下一季的广告合约签给你们。”
 
永恩茫然的点头算是答应,但是不明白为什么进行得好好的企划被撤掉,问寇胡子。老寇只是苦笑:“都怪我们少董一时间意气,把新娘子丢在礼堂自己逃掉,听说今天早上父子闹僵,董事长卡掉少董所有的信用卡,还把少董手上进行的企划全部搁置,唉,说了你也不明白,我先走了,你记得劝劝你老板,这么任性的人出来混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寇胡子走了,留永恩心乱如麻的在公司。晏然和月溪正研究报纸上的头条:“这个女人是谁啊,背影看起来好熟悉啊,不过花泽少董真是很浪漫呢,居然可以带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私奔,好酷哦。喂,永恩你看了没有?”
 
永恩只得看看,其实没什么心情,惊见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是花泽类拉着自己走出礼堂的新闻图片,角度的问题,拍到的是自己的背影,最惊耸的是标题:花泽少董为爱私奔。永恩看着报纸,满嘴发苦,严重明白了件事情,这就叫没吃到羊肉却惹到一身骚,这白痴为什么要逃婚自己是不知道了,但是绝对不是为了季永恩。
 
“造谣,完全造谣。”永恩向两个同事说:“哪有那么傻的人,把要私奔的对象弄去教堂当众逃走,私奔不是总有一方等在车站或者机场吗?”
 
永恩被同事耻笑:“你怎么这么土,当然这样当众做出来才更显真心,这才叫酷嘛,车站?机场?你以为是三十年代,拜托,现在E时代了好不好?”
 
永恩哑口无言。天,头昏脑胀,心里直想叫救命,这两天的日子过得混乱不堪。不过最要紧的是自己不能失业,所有事件的根源在于花泽类的逃婚,所以永恩打电话给花泽类求救。
 
“喂,花泽类?我是永恩。”
 
“知道,什么事?”
 
“你去找你老婆道歉求和好不好?”
 
“什么?”
 
“我是说你不能这样和你老爸闹僵,你爸把你手上的案子全搁置了我们怎么办?我老板要去嫁人公司关门我就失业了,我现在可不能失业的,没人养我的,还有我怕鬼,所以你去找美雪,再说你有什么好委屈的?本来就是你不对,你不要闹了吧,和美雪结婚怎么会不幸福呢?拜托你救我命啦,我-----”
 
“我对别人的事情没兴趣。”
 
永恩在语无伦次的一番口水轰炸后就听到这样句话,沮丧,他根本也没把我当兄弟,这么无情,对兄弟是这样无情的吗?永恩快累死了,怎么办?先去找姓张的,反正今天晚上死活不能睡去鬼屋里。永恩第一次发现生活有多严酷,没了亲人的照顾真的很辛苦,想认输都没机会,爱情和骄傲必须要踩到脚底下,尤其是晚上有只鬼在家里等你的时候。
№11 ☆☆☆ 忽尔2006-05-28 23:51:4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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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花泽类早上起来就和父母谈判,类立场坚定:“我不会去向美雪道歉,我现在娶她是害她。既然用了两年时间没爱上她那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培养出感情。”
 
花泽拓不听类的解释:“真的不要娶美雪?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你的爱情和花泽家的前途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美雪这样的女孩子不好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你昨天拉出礼堂的季家小姐吗?对不起,类,我不会同意你和那疯丫头交往,你妈也是这个意思。”
 
闵柔温柔劝慰:“类,好好想想。”
 
花泽类只是摇头:“我说了我不会娶美雪,但是这和季永恩没关系。”
 
花泽拓震怒:“你的未来和美雪你选择哪个?有美雪,你的生活继续,不要美雪你就失去一切,不再是我花泽拓的儿子。”
 
类的眼神冰冷了,和父亲对视着,半晌说:“我不要美雪。”
 
花泽拓脸都气白了:“你不是我儿子,我不想再看到你。”说完起身去了公司,卡掉类所有的业务和经济来源。
 
闵柔一直劝,类沉默不说话,最后告诉母亲,有问题可以打电话给道明诚,然后去扛了箱红酒出家门。老赵眼泪差点掉出来,是,以前说过,不想看少爷不开心,巴不得少爷也找到真爱,哪怕学寺少爷离家出走呢。可眼前见少爷真的被撵出家门还是大受刺激。花泽类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永恩的电话。他听不懂永恩说的那些话,什么鬼啊,老板嫁人啊什么的。原来永恩是这样爱自己的吗?居然为了不失业让喜欢的人去结婚?没心没肺的女人。所以带点懊恼的甩她一句:“我对别人的事情没兴趣。”
 
私家路很长,类慢慢走,又不用赶什么,现在既不用忙公事,也不用忙约会,不过还是应该和他们三个说一下,还有,要马上找个地方落脚,先租个公寓之类的。太阳下,类有几分茫然,真的不太知道这样自己照顾自己的日子该怎样过,自己能适应吗?应该可以吧,好象当初阿寺适应得满好的,可那是因为阿寺有杉菜,类没有。
 
一辆平治开过去很快又开回来,里面人探出头来,是阿寺,他架着墨镜,英气逼人,皱着眉头一脸迷惑地看着花泽类:“类,你扛个箱子干什么?怎么没开车?”
 
“我被家里赶出来了。”类说话的口气象是在说我打算去喝咖啡。
 
道明寺呆了呆,研究着盯了类好半天,然后开车门让类上车,诡异地笑着:“那很好,太好了,恭喜你被赶出来,谢谢你被赶出来。”
 
类上车后阿寺说:“我正要去找你,碰到最好,类,你知道永恩住哪里的对吧?”
 
类点点头。
 
阿寺又问:“你有打算住哪里吗?”
 
类摇摇头。
 
阿寺笑:“那你和永恩住一块好了。”
 
“啊?”花泽类吓一跳:“你说什么?”
 
道明寺正正经经地不笑了:“我希望你和永恩住一块,你听我说,我爸急急忙忙带着永恩的妈咪跑回纽约和我妈谈离婚去了。永恩若是和我爸在一起还好点,可是你看到她那个拗脾气,根本不听话嘛,我必须和杉菜去趟瑞士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姐,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本来就想拜托你和美作照顾一下那疯丫头的,你被赶出来正好,干脆就过去和永恩住一起好了,我知道你不会欺负我妹的,最主要的是不能让我妈发现永恩的存在,类,有你在我会放心很多,帮我照顾我妹好不好?”
 
道明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花泽类听得头大,照顾季永恩?那得花多少力气?可兄弟开口说帮忙自己可以说不吗,尤其见道明寺殷切诚恳的眼神,花泽类暗暗叹气,然后说:“阿寺,其实我不是很会照顾人,再说季永恩未必肯接受我的照顾。”
 
道明寺微微笑:“也很难讲,我猜你会有办法劝他的。类,你知道季永恩还有个名字叫什么吗?道明双,天下无双的双,我爸说的。”
 
很奇怪,道明寺好象很轻易就接受了季永恩。“为什么?”花泽类问道明寺:“你好象很喜欢这个多出来的妹妹,没一点抗拒的就接受了。”
 
道明寺轻松地掌控着方向盘,脸上难得的严肃:“若十年前的我听说这件事,说不定我会气得去砸了永恩的家,但是现在的我不会,我并不喜欢我爸和李平的关系,但是他们的感情是真的,还有永恩,无论我接受不接受,血缘关系是怎样也改不了的,何况我是真的喜欢这个妹妹,虽然她总是胡闹,其实她应该早就和我说的,瞒了这么久太过分。喂,是这里吗?好象挺偏僻的,类,我当你答应了。”
 
花泽类揉自己的太阳穴答应:“哦,好啊,你妹妹和我妹妹一样,不过我不太能保证什么,如果有人对她不利的话我尽力保护她就是了。”
 
“谢谢你,类。有你这话我放心多了。你知道美作马上就要结婚出国度蜜月,还好有你逃婚了。”道明寺说得理所当然,没一点不好意思,类对着车窗玻璃发笑。
 
阿寺把类放在巷口就走了:“我赶飞机,类,你多保重。”
 
类无奈地扛着那箱红酒走去永恩的烂屋子,她不在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打她手机又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备用的电池板又没带出来,算了,先休息下吧。
 
永恩在中介公司等那个姓张的中介等了很久,那人一直没出现,中介公司只有个秘书小姐,一问三不知,永恩气得没辙,只好跑去庙里求了很多的灵符,挂在脖子上,然后又去超市买了点必需用品,看样子想换房子一下子是换不成了,人不犯鬼,鬼不犯人,难道自己这身正气还镇不住只鬼?打点精神,永恩回自己那住了只鬼的家。在巷子里转了很久没找到自己那栖身小院,迷路,居然迷路?在自己家附近,天下还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吗?永恩一头的汗水,忍不住想到了狐仙还有鬼会法术,弄很多岔路来迷惑行人的典故,可现在是太阳底下啊,是快要落山的太阳底下。永恩抓住个小孩子问路,那小孩子说:“你说的是鬼屋啊,就在那边。”指给永恩看,永恩腿发软,真的是鬼屋?坚决不住了,去找泰哥,本来不想打扰泰哥的,听说小师妹闹肚子,不好给师傅添麻烦,现在不管了,趁太阳没下山回去收拾衣物。
№12 ☆☆☆ 忽尔2006-05-28 23:52:3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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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永恩看到花泽类的时候,他坐在一个酒箱上,手里拿着个纸杯,杯里是红酒,一身半新不旧的米白休闲便装,映着太阳的余晖,悠悠然挺享受的样子。永恩惊讶万分:“你在这里干嘛?”
 
南极冰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我在等你回家。”
 
一定是破院子里的蔷薇多开了几朵,一定是落暮的阳光太过美好,永恩听这话竟有点心跳加速,又问:“什么事情?干嘛等我?”
 
“来收债,你不是欠我钱吗?”
 
永恩不心跳了:“我现在哪里有钱还给你?你催那么紧干嘛?是不是兄弟啊?”
 
“不用还现金,还房子也可以。”
 
“房子?”
 
类慢悠悠解释:“对,就是你现在住的这间,我刚被家里赶出来,所以需要地方落脚,如果你实在也需要这间屋子的话我不介意和你同住,不过你要负担家务和水电。”
 
永恩呆怔在当地,慢慢消化南极冰的话,半晌,挑着眉毛问:“你是说和我同住?”
 
类咽口酒点点头。
 
感谢老天,永恩几乎喜极而泣,眼泪险些掉下来,可以不用怕鬼了:“太好了,南极冰,你简直是我的救星,没关系,家务水电瓦斯我全包,只要你肯和我同住。”
 
想想自己的话有点太大胆,比较不要脸,容易引起误会,脸红,解释:“我是说我现在真没钱还给你,所以你愿意这样解决债务问题太好了,来,进来,进来。”
 
花泽类太惊讶,想不到这样容易就拿到房子的使用权,这丫头转了性子,居然肯答应同住,本来满肚子想好的词根本没用上。其实类不知道,现在只要是人肯来陪永恩,永恩都会答应。
 
看着永恩脖子上乱糟糟挂的符咒,类不解:“你脖子上是什么?”
 
“是---”永恩想说实话,但在转念一想,如果和类说有鬼,他再不住了那多糟糕,立刻笑盈盈地:“平安符,护身符,呃,最近运气差,转运的,嘿嘿~~~”
 
哦,类觉得怪怪的,没说话,直接进屋里。屋子里还是空荡荡的,永恩放下手里的东西,看见类扛这个箱子,问:“那是什么?”
 
“红酒。”
 
“哦,是因为和家里生气所以要从家里搬出来住?”
 
“搬出来?”类重复:“不是搬出来是被赶出来。”
 
“赶出来?”永恩不得不重视赶出来的意思:“你是说你爸和你发脾气了?”
 
类把箱子放在地上:“是不管我了。”
 
永恩绕着类转一圈看:“你出来就带一箱红酒?”
 
“是啊,上次看阿寺出来没酒喝挺痛苦的,酒又贵,还是西门扛了箱给他,所以我想酒比较重要。”
 
永恩傻看着类,如果手里有惠香砸孟波的大锤子她会拿来砸南极冰的,荒唐,应该是拿钱出来比较重要对不对,想想要是一箱子钱不是更好?定定神,试探类:“你除了酒有没有把存折或者卡之类的带出来。”
 
类皱皱眉头:“我的帐户都被我爸冻结了。”
 
永恩快跌到地上:“那你不是变穷人?”
 
类考虑下,肯定:“是!”
 
实际的问题终于来了,永恩让类把钱夹拿出来:“你不会分文全无吧?”
 
庆幸类的钱夹十分饱满,里面现金很多,类说:“早知道我应该让老赵多放点现金进来的,我抽屉里还有。”
 
倒死,抽屉里还有不全拿出来却扛箱酒出来,永恩无话可说,折腾一天,又饿又累,拿泡面出来,和花泽类一人一盒,边吃边聊,然后又发现个大问题:“花泽类,我们只有一间卧室,只有一张床。”
 
花泽类夹着一筷子泡面看永恩,定格,完了,忘记只有一间卧室和床,当时答应阿寺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这一点,怎么办?换房子?没钱!
 
接下来永恩又问:“你没换洗衣服?”
 
花泽类点头:“对啊,出来的时候没带。”
 
永恩有无力感,南极冰真的很白痴。收拾碗筷:“走吧,去花钱。”其实没有的东西太多了。
 
应该再添张床,但是卧室太小已经没地方放床了,永恩和类谁都不肯睡客厅,那就必须有人打地铺,谁呢?每天用投硬币决定,这样就需要添置些棉被和席子。还有类的衣物,已经不能买高档名牌的,大众就可以了,还有毛巾牙刷剃须水刮胡刀之类的小物件,逛到九点钟的时候类已经快垮了:“我们差不多就可以了吧,需要货比三家吗?”
 
永恩也累:“不然怎么办,衣服质量不好你穿不习惯,太贵了又买不起。”
 
花泽类揉眼睛:“我会习惯,我现在只想洗澡睡觉。”
 
洗澡睡觉,又有了新问题:“类,我们需要买热水器,昨天我是洗冷水的,哇塞,冻死我。”
 
等买全再找车把东西弄回家两人几乎不成人形,都没带手机出去,放在屋子里充电。打开里面有无数条留言,永恩个个回电话:“爸妈,我很好,我把钱给你们汇回去了,我可以照顾自己,我没生气,我还是爱你们的。”
 
又回李平的:“妈咪,我没生气了,你放心,我会照顾自己,道明家吗?不要,我还是不要和他们有联系。”
 
然后回美作的,泰哥的,闹完,十二点,花泽类一直在研究怎么装热水器,强撑着,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拆了一地的包装纸,后来两人合计很久,小心的装好,凌晨两点,等洗了澡躺在床上的永恩对躺在地上的花泽类说:“你熬不了几天的,哪有非要洗热水澡才肯睡觉的人,你早晚会回家。”
 
类嘴里咕哝:“可能,等我睡一觉再说。”
 
对,永恩想,睡一觉再说。睡到被闹钟叫醒,永恩闭着眼睛摸索到闹钟,按停,极度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好累,费劲的爬起来,眼睛看到南极冰,他安静的睡在地板的塌塌米上,长长的睫毛盈盈地垂着,样子象天使,如果有男天使的话。居然,他可以和我睡在同个房间里,象做梦。他没有和别的女人结婚,没有变成别人的丈夫,报纸上说他为爱私奔,现在他睡在我眼前。
 
他不是别人的丈夫,不是。从花泽类在教堂说我不愿意到现在,时间过去了两天,永恩脑子里才有了这种认知,花泽类目前依然单身,虽然他被家里赶出来不是有钱的少爷,但所幸,他还不属于谁,那自己是不是仍然有机会?唉~~天晓得。
 
起来轻手轻脚地弄早点,做简单的三明治,顺便写便条给花泽类:
南极冰,我去上班了,早点在这里,你有空去找找美作,和他聊天,昨天忘记给你的手机买充电器,你记得自己买。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搭讪,不要乱花钱。
想想,永恩又把后面两句划掉,又不是他什么人,管太多不方便。
 
便条用牛奶瓶子压住放在椅子上,家里只有两条椅子,还要去买桌子,想想都苦恼,银子不够用,永恩吸口气,对自己说:“没关系,什么都会有的。”去开工。
№13 ☆☆☆ 忽尔2006-05-28 23:53:5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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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早上陪类去太平洋集团的时候,永恩不好打扰类,所以在不远的唱片店等。美雪依然迟到十五分钟,类依然等足十五分钟,等待的时间脑海里琢磨太平洋保险的资料。美雪走来,高跟鞋敲着地砖,声音清脆,不急不缓,姿态优美。
 
“等很久吗?”
 
“没有,你很准时,是我早到,喝什么?”
 
“卡布其诺。”
 
接下来是沉默。品着卡布其诺的香醇,品味着眼前的花泽类,美雪心里苦涩,接到类的电话她就想着怎样细心装扮自己来赴约。本来,她以为类会落拓,会忧郁,会疲倦,因为他被家里赶出去,没钱没地位,在外面毕竟是艰苦的,吃不好住不好,那美雪就可以求他回头,看样子是错了。花泽类是穿着乞丐的衣服看起来也会象王子的人,最简单普通的白衬衣黑长裤,穿在他身上效果好到出奇,他宛如刚从学堂转回家的学生般,神清气爽,俊朗明澈,年轻得如水样纤尘不染。有那么一刻,美雪竟恨自己身上的那件贵得要命的芬迪上装,想把脸上的淡妆洗干净,宁愿换件牛仔裤T恤衫来赴约会。美雪哀怨,他是真的不爱我,连点点感情都没有,想必他没为自己吃不下睡不着,即使没钱,离家在外的日子也没有过得不好。
 
无法维持高贵,美雪问:“为什么呢?为什么突然悔婚?”
 
“因为你爱我。”类的答案让美雪惊讶。
 
类缓缓道来:“我们婚约的基础是两个财团的合作计划案,当时我想,我们两个人本身都没有放太多的感情在里面,那大家都没有负担。直到订婚那天你说爱我,我有点惊慌,我对这桩婚事的态度是轻率的,所以我怕你认真。可是既然婚也订了,合作也开始了,我必须对你和集团还有底下的员工负责任,我试着让自己努力去爱你的,两年的时间,我们每星期见面三次,时间不算短,可是我发现,无论我怎样配合你,都不能爱你,你对我却用情日深,美雪,那天在礼堂,我是想说我愿意的,可是面对你的爱,我负担不起,我根本没办法带给一个深爱我的女人她想要的幸福,如果我说我愿意是害你,美雪,我这样讲你了解吗?”
 
美雪的眼泪掉下来了,类说:“今天约你,是想说句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这句话并不能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美雪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傻,一直没看出来你不爱我。算了,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你现在住哪里?筱乔说你没住美作那里。”
 
类很坦白地讲:“我现在和季永恩合租一套房子。很小,什么都没有,昨天才添置了点东西。”
 
“类,你一直喜欢季永恩是吗?”美雪凄然。
 
“你误会了。”类说得很诚恳:“我悔婚和别人无关,即使没有季永恩,可能我也会悔婚。”
 
“是这样。”美雪勉强笑笑:“我昨天和我妈去找季小姐,闹得很不愉快。其实我是气坏了,类,你不知道,我快要不想活了,所以我妈很激动地去找季小姐,还很无礼地打了她,季小姐性格很冲动,和我妈吵起来。哦,她可能都说给你听了。”
 
类:“是,我已经知道,不过我悔婚真的和永恩无关。美雪,好好保重自己,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太多。”
 
美雪苦笑:“看样子我们是真的没缘分了。我打算去欧洲读音乐学院,散散心。你呢?有什么打算?其实还是和你父亲道个歉回家吧。”
 
类道:“暂时不会回家,先找份工作吧。我时间差不多了,先走,你保重。”
 
美雪叫住欲走的类:“你现在爱的人是谁?”
 
“没有谁,美雪。”
 
“那以后呢?是季永恩吗?”
 
“不知道,”类微笑,眸如点漆:“可能。”
 
“类,我们以后见面还是朋友吗?”
 
“是的。”向美雪颔首道别,类走出咖啡馆。
 
目送花泽类离开,美雪再次落泪,人生难料的事情太多,自己事事求完美,一直当自己的婚姻是天下最完美的,却最不完美得被未婚夫丢到礼堂,面子里子尽碎无遗,情何以堪?只得象母亲劝得那样,放高点姿态,不为难别人也放过自己,离开这个让自己伤心的台北,夺路而逃,找个地方养伤去。
 
永恩站在太平洋集团的楼下,看手表。进去唱片店没多久她就出来了,因为气闷,怕类就这样和漂亮的美雪又复合。永恩问自己:如果花泽类再来次订婚或者结婚自己会怎样?是不是真有那样的承受力再次面对他?这种假设很不愉快,永恩想冲进咖啡馆把类拉出来,下决心,算好时间,如果过十分钟他不出来永恩就进去找借口把南极冰找出来。
 
“你在干嘛?”永恩抬头见类,有点慌,随即笑:“看时间,算算离吃中饭还有多长时间。”
 
类瞥她一眼,走进大楼。永恩见美雪没跟来放心些,紧随其后:“你要应征什么职位?你去应征人家会用吗?你的姓氏少见,人家一猜就知道你是谁诶,说不定还会打电话给你老爸,把你当走失少年送回家。”
 
南极冰不答话,径自从接待小姐那里领取表格,永恩倒抽口气,居然是业务员。上帝啊,花泽少董打算上街推销保险吗?会不会太大材小用?接下来看到花泽类填履历,ID:VIC  周,这是什么?到底谁找工作?永恩问:“是你应征吗?你填什么名字啊。”
 
类对永恩的问题视而不见,直接拿出身份证,永恩眼见到花泽类的身份变成VIC  周,眼睛睁老大,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临进去,类才解释:“为了方便找工作就让美作替我另外搞身份证,对了,你应征的时候都会注意什么?”
 
永恩想想:“笑容,笑得阳光点。”
 
类摸摸自己的鼻子没说话,永恩扮个鬼脸:“好笑不?笑笑再进去。”
 
类仍然没什么表情,永恩只好自己先咧着嘴大大地露齿一笑:“笑笑嘛,笑一个。”
 
云层里透出来阳光,灿烂温暖,类笑了,但是嘴巴损:“你可真难看。”手揉揉永恩的头发又说:“神经病。”转身进去面试。
 
真是想不出来,花泽类会是什么样的业务员?永恩只要一想到南极冰没表情的脸去推销保险就觉得可笑,在太平洋的接待处外面笑了很长时间。唉~~,还是觉得这份工作一定不适合花泽类,可是他适合做什么工作呢?最好有那种不需要太操心又可以尽情睡觉的工作,天下有那样的工作吗?有的,就是做花泽家的少爷,可他已经暂时失去那份工作了。
 
南极冰的面试很快结束,出来以后和永恩去吃饭,永恩建议去吃面。两大碗叉烧面端上来,永恩吃了一半后发现类没怎么动,问:“你怎么不吃?”
 
类皱眉头:“味道不好。”
 
永恩叹气:“别想去吃大餐,银子要省着点花,我就觉得挺好吃的,你是不够饿,饿了的话吃什么都香,好歹适应一下平民的生活嘛。”
 
花泽类无奈地再吃了几口,小声抱怨:“我觉得你煮的面还比这个味道好点。”
 
永恩喝口汤对着天花板翻眼睛,随后把花泽类碗里的面捞了点过来:“你不用吃了,我回去给你煮吧,这些我吃掉,不要浪费。”
 
“好啊。”类说:“我们吃完去买枕头。”
 
永恩不明白花泽类为什么买枕头,想可能是嫌家里的枕头不够舒服,只好跟去,打听:“你刚才面试怎么样?”
 
花泽类不在乎:“还要等消息。”说着挑了四个超长的枕头去付帐,永恩想拦没来得及,实在搞不懂花泽类买那么大枕头干吗。
 
花泽类买来的枕头叠放在床中间筑道长城,然后类问永恩:“怎样?这样我们就不用抛硬币了,一人一半,都睡得舒服。”
 
永恩哑口无言,这方法他怎么想出来的,憋了半天说句:“有创意,你和谁学的?”
 
花泽类闲闲躺在属于他的那半床铺上:“既然是创意就是我想出来的,还用学吗?我饿了,去煮面。”
 
晚上,花泽类早早就去会周公。永恩照例看长剧,等看到半夜爬到床上长城另边的时候,听着南极冰均匀稳定的呼吸,觉得这样也不错,不过有小遗憾,自己的万能硬币可能用不到了,伸伸懒腰,啊,算了,算了,可能以后用得到,合上眼睛,一夜竟睡得很安稳。
 
№16 ☆☆☆ 忽尔2006-05-31 06:01:4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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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花泽类的工作顺利到不能再顺利地到手了,永恩熬不住笑:“你去卖保险?哈哈,真是奇迹,你会不会把自己卖掉?”
 
其他F3的反应是:“说说你的想法?”美作就是那样,靠在沙发上和类用纸杯品红酒,问:“你怎样想的?”永恩对着红酒也笑,最近经常笑,小小陋室里藏着85年的红酒,这是什么生活?
 
在国际长途的那头,杉菜却难过了,永恩听南极冰用他那低柔温厚的声音安慰:“你不用难过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知道了,不会啦,阿寺好不好?”
 
永恩肚子里替南极冰纠正,他是想问阿寺对你好不好,后来永恩和杉菜聊,杉菜说:“我好担心哦,类会做销售吗?他个性敏感,我担心他受不了遭遇挫折----”永恩心里百味杂陈。难怪花泽类把自己当兄弟,谁让自己觉得南极冰做推销员觉得可笑呢?没半点温柔。
 
后来道明寺问候永恩:“你好吗?”
 
永恩答:“很好,每日哈哈大笑,能吃能睡,与猪无异。”
 
不过最刺激永恩的不是杉菜的电话,是花泽类的母亲大人。永恩假期最后一天,和类找工人给院子的栅栏翻新,又花了笔钱,永恩对越来越缩水的钱包心疼不已,跟类说:“粉刷房子干脆自己动手吧。”
 
类:“我不会。”
 
永恩:“我也不会,管它的,到时候胡来,刷出印象派风格来。”
 
类同意:“好吧,那不如在墙上画点图画。”
 
说着话,动手烧饭,永恩克扣伙食,简单的绿豆稀饭,超市买来的几个包子,一碟凉拌黄瓜,一碟榨菜肉丝,还有小白瓷碟子里有点腌辣椒。类对辣椒挺好奇的,用筷子尖沾了点放嘴里尝尝,问:“这味道满特别的,好辣。”
 
永恩得意:“我跟外公学的,独家秘方。”
 
南极冰没嫌弃菜色简单,给面子地吃了两碗绿豆粥,永恩夸奖:“你的适应力不坏,和道明寺有一拼,好象狗一样好。”
 
类气得想回两句,这时候门铃响,永恩去开门,门外就站着雍容优雅的花泽夫人,她礼貌柔和地问:“类在吗?”
 
永恩费力地咽下那口含在嘴里的稀饭,好险呛到:“在,请进。”力持镇定,其实脚有点发软。花泽类出来看,叫:“妈,你怎么来了?”
 
闵柔但笑不语,亲昵地抱抱儿子,心下难免酸楚,打死也不想接受儿子竟然在这矮小狭窄的地方过了好几天。
 
永恩乖乖地去冲茶,结果见花泽类居然把他老妈带到小厨房的餐桌边:“妈,吃过饭了没有?”
 
永恩希望花泽夫人推辞,出乎意料,她说:“还没有。”
 
花泽类找碗,永恩赶快盛碗粥放到闵柔面前:“粗茶淡饭,怠慢,我再添个菜。”心里暗暗叫苦,添什么菜?冰箱里不过几样蔬菜,永恩只好多炒道芹菜,自己都惭愧,敢情我是喂兔子呢,发誓以后冰箱里最少也要预备点冻虾仁之类的东西。闵柔却不介意,尽管心里难受,觉得儿子很是委屈艰苦,还是用了碗稀饭,永恩合作地把小房子让给花泽类母子,跑去外面还租借的磁碟。
 
闵柔劝儿子:“回家吧,和你爸说声对不起,这样的地方怎么住人呢?”
 
类温言安抚母亲:“妈,我现在很好。”
 
闵柔仔细看看儿子,的确看不出哪里不好来,怕强逼儿子反而适得其反,只好换个话题:“美雪去欧洲了,我和韩太太谈了一会儿,听说她去找过季家小姐的麻烦,她后来也觉得当时自己太冲动,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类点点头,闵柔在儿子脸上看不出什么内容,一时间摸不透,暂时做罢,喝茶观察房间,试探:“你们谁睡客厅?沙发这么小对脊椎不好。”
 
只听儿子坦荡荡:“我们都睡床。”闵柔睁大了眼睛,听儿子又说:“床很大,中间用枕头拦着,一人一半。天气变凉了,睡地上很冷,你也说了,睡沙发对脊椎不好。”
 
闵柔呆了半晌又问:“类,你这样算同居,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对永恩的父母怎样解释?远山夫妇一向宝贝女儿,岂会这样罢休?”
 
这点花泽类却没想过太多,自己住在这里是兄弟道明寺拜托的,对永恩他也并无非分之想,应该不会解释不清楚吧。
 
闵柔连连叹气:“我听韩夫人说起,当时她一时激愤和季小姐纠缠,骂季小姐没有家教,简直不象是远山夫妇的女儿,季小姐气疯了似的回话,说她的确不是远山夫妇的孩子,并且亲口说她一直喜欢你。我听了后实在是觉得季家小姐太过任性,即使生气,也不能否定双亲。类,你知道季小姐喜欢你吗?你又是什么态度?”
 
类想不到原来韩夫人这样过分,她这样说话的吗?太伤人了,永恩没提起过,她对着韩夫人承认喜欢自己,却从没和自己说过,一时间觉得心乱,回答母亲:“我对永恩如同对兄弟,并没有别的想法。”
 
门铃再响,类开门,门外是季远山,今天什么日子?不过这回傻掉的是类,而且莫名有丝心虚,恭敬地招呼:“伯父,什么时候来的?没打电话告诉永恩吗?”
 
远山对花泽类在这里并不意外,道明寺已经说过了,见闵柔也在座,谦和地问好:“花泽夫人,很久没见。来得匆忙,想给女儿个惊喜,所以没提前通知,见笑。”
 
花泽类有点晕,进卧室打电话给永恩:“你爸来了,你回来吧。”电话那头一声尖叫:“啊~~真的吗?我马上回来。”
 
类出来,见两位长辈寒暄闲谈,想倒杯茶给季远山,却找不到茶盒子放去了哪里,在厨房翻了翻,索性算了。好在永恩很快回来,冲进屋抱着老爸:“爸,你怎么会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类识趣地把屋子让给永恩和她父亲,送母亲回家。所有父母的问题都一样,远山享受女儿的水果香茶,问:“道明寺没告诉我说你们只有一间卧室。”
 
永恩心无城府:“有什么关系?那头睡猪对我没兴趣的啦,我很安全。爸,类很君子的,而且也很照顾我。”
 
远山不以为然,实在觉得花泽类照顾女儿没那么可信,一个刚离家门的大少爷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照顾别人?不动声色地和女儿聊:“你对他有没有兴趣?”
 
永恩面上一红,躲开父亲探询的目光:“没有,我们情同兄弟。”
 
远山心如明镜,并不说破,另有计较,当下拣些家里好玩好笑的事情和女儿说笑,正经事情一句不提。趁晚上女儿下厨烧饭的空档和花泽类说:“我已经回道明集团工作了,你道明伯父和道明夫人提出离婚,公司内部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一场离婚象是战争,情况紧张,不过我们都瞒着永恩,怕她受不了压力。值得庆幸的是她身份没暴露,前天纽约街头李平差点被一辆车撞到,幸亏寺少爷看到把她拉开,不然后果可怕,那是很明显的恶意行动,所以看到你和永恩这样彼此照顾我很放心,为了安全,这段时间我们都会尽量少联络,我女儿交给你了,她任性的地方您多担待。”
 
类觉得远山话里有话,可一时间又摸不着头脑,远山一笑:“从见你那天就知道你是有担当的男子汉,我没看走眼。”
 
看人不走眼的季远山只在台北的酒店逗留一晚就飞去纽约了,永恩在父亲走后开始郁闷:“我爸妈一定不爱我了,怎么连银子都不留点给我?我给他们汇回去是赌气诶,他们当真不管我了吗?”说得可怜兮兮全无当日离家出走的冲天豪气。问南极冰:“你妈给你钱了没有?”
 
类淡淡地:“给了,我没要。”
 
永恩更加郁闷,不过最郁闷的是在老赵来的那天。天气转凉,老赵给少爷送衣服来,两大皮箱,还有一个大盒子,花泽类看着皱眉头:“老赵,我这里地方不大,你那些东西我放不下啦。”
老赵见少爷皱起眉头连忙全拿走。永恩下班回家听类提起,问:“除了衣服还有什么?”
 
类想想:“好象还有些瓶瓶罐罐的,象是煮菜的调料。”
 
永恩心想,你那些衣服都是贵得吓人的名牌,确实不符合现在的状况,可那些调料却大大有用,怎么就不留下呢,心疼到吐血:“你家老赵拿来的调料当然是很高级的,你留下来我们可以拿来做好吃的西餐啊,西餐调料有多贵你知道不?”
 
听永恩一说类也有点懊悔:“那我下次再让老赵搬回来。”永恩复又高兴。
 
类没办法象永恩那样轻松,和其他三个人商量后大家都庆幸说:“幸亏住得偏僻不容易找,美国那边已经风云变色了。”是真的,连瑞士的庄姐都赶了过去,这两天道明集团的股价忽上忽下,市面上的不利传言甚嚣尘上,看得人心惊胆战。类也明白季远山为什么没留钱,他暗里意思是女儿可是交托给你花泽类,当然花泽类负全责。类觉得一开始道明寺的拜托就象圈套,要命的是自己还心平气和地钻进来,类也郁闷。不过当日子安稳平顺地过下去,这样半隐居的时光也不是没乐趣。
№17 ☆☆☆ 忽尔2006-05-31 06:05:2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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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是因为办婚礼所以回来。”永恩听到藤堂静对花泽类说,花泽类看着静,良久:“是这样啊,那恭喜你。”
 
真姐找永恩回公司开会,所以永恩没去参加类和美作欢迎静的聚会,但是永恩问真姐:“如果你遇到老寇的前妻会怎样?”
 
真姐笑答:“我不会怎样,因为老寇会告诉她我是现任。”
 
永恩很沮丧,铁定南极冰不会说自己是现任,因为自己不是,永恩没办法忽略花泽类听到静结婚时那瞬间的沉默,片刻的萧索。
 
和花泽类一起去参加藤堂静的婚礼,看着如珍珠般美丽的新娘,永恩忽觉心痛。曾经,类以为此生的新娘是藤堂静吧,以为可以和她携手人生,从鬓角青青到白发苍苍,身边只要静一个女人,今日却见自己深爱过的女孩为别人披上婚纱,他心里可有难过?偷眼看他,南极冰没什么表情,永恩暗里叹气,主动伸手与他相握,类没拒绝,一路紧握永恩的手没放开。
 
喝完藤堂静的喜酒,类拉着永恩安步当车的走路,看样子没有拦的士的打算。永恩嘴里随口说些事情想分散类的注意力:“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小房子被说成是鬼屋啊,我都打听过,他们说是几年前有个女孩子患了癌症,为了不想很爱她的男友担心,所以就独自躲到那间小房子里等死,不过她的男友后来还是找到了她,并且陪她度过了人生最后段日子。那个女孩子死后男孩子就留学出国了。听人家讲那女孩一定很牵挂以前的男友所以常唱着以前最爱的歌曲在我们附近徘徊不去,不过我好象只听到过一次。”
 
花泽类好象没听到似的,只是散步样握着永恩的手,低头慢行。永恩心疼,停下来:“类,你要是不开心就说出来吧,要不我们比赛跑步,或者比赛谁喊的声音大,反正比这样我一个人说不停的好。”
 
类站定在路边,浅淡的笑着看永恩:“你说的这几项除了跑步我都比不过你。”笑着的花泽类眼里凝结着层雾气,他低语:“永恩,把你肩膀借我。”
 
在永恩还没同意借的时候,已经被类搂住,永恩手环抱着类的腰,酸楚难言,只恨自己愚笨,不会开解,他的悲哀自己无法分担。永恩可以体会,穿透层叠的雾岚,在时间的渠里,是花泽类磕磕绊绊的成长岁月,那些似水流年,每个片段里都有藤堂静的影子。本以为静于类是他朝两忘烟水里的往事,原来此生此世,无论沧海桑田,他都不会忘记她,类有多伤心?啊,他哭了,头顶传来类带着鼻音的声音:“我以前生命里十八年的时间是用来幻想她披婚纱的模样,今天终于看到了,可是她嫁的人不是我,永恩,我很难过。”
 
“是,我知道。”永恩也要哭了:“类,静学姐好糊涂,不嫁给你是她的损失。”
 
“是吗?是她的损失吗?可我看她很快乐,她的丈夫很出色。”
 
“不不不,类,那人没你出色,他长得虽然高大,可是没气质没身段,象没进化完全的类人猿。类,他没你一半出色。”
 
噗嗤,花泽类笑了,放开永恩,他睫毛湿润,眼眸却清澈,盯着永恩:“你花样怎么这么多?”
 
永恩愕然,类的情绪变化好快:“你没事吗?”
 
类掩饰着转过头:“我能有什么事,好了,回家吧。”牵起永恩的手拦的士。永恩稍微放心,随即又想,杉菜和道明寺的婚礼还是不要太快举行吧。类对静和杉菜的情绪应该是不同的,对静是忧愁,对杉菜是牵挂,但同样千丝万缕,琐屑细密。
 
 
藤堂静这次婚后决定留在台湾,不过仍然从事律师的工作,他的丈夫帮助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的泰山大人打理藤堂财团的业务。偶尔,类会和美作还有静聚会一次,类带永恩同去,众人俨然把永恩当类的女朋友看,但是类却又什么都没和永恩说过,永恩有时候会想,类这样带自己同进同出到底是把自己当兄弟还是别的什么?
 
一日,当着类的面掏那枚万能硬币出来说:“我问你件事情,你可以不回答。用抛硬币出来的结果来决定答案。”
 
结果类先抓过硬币:“你一掏出来我就知道是做了手脚的,你说,上次洗碗的时候是不是也用这个硬币的?”
 
永恩不说话,类揉乱永恩的头发:“你脑子里竟想些希奇古怪的事情。好了,我先洗澡,你去冲茶。”笑着去淋浴,淋浴的时候还开了音响。和这个希奇古怪的季永恩一起生活真是远离寂寞,他愿意生活这样继续下去,类决定让老赵把自己抽屉里那件东西拿出来。
 
永恩觉得自己特别失败,和类相处了这么久,每日无事乱忙,竟没和他表白过,刚才想问类:“你喜欢我吗?”如果用万能硬币解决掉类的答案那都是喜欢,自己就有勇气说出那句我爱你,可谁让那家伙眼力那么好,一下子就识破,好失望。
 
老赵给他家少爷送来的是条链子,上面悬着颗光华流转的珍珠,是颗闪耀着微微蓝光的珍珠。下班回来的永恩看着那颗珍珠问:“好漂亮的珍珠,假的吗?做的真是成功,跟真的似的。”
 
类晕:“小姐,这是真的好不好?”
 
永恩惊诧:“真的哦,那是不是很贵。”
 
“对。”类想了想,报了个数字:“算是比较低的价位了。”
 
永恩脸色大变,小小声:“这么贵?你把这么贵的东西拿这里来做什么?万一被坏蛋发现了说不定趁半夜偷进来把我们杀了抢这颗珍珠,你从哪里拿来再放回哪里去。”
 
花泽类觉得悻悻然,以为永恩看见会喜欢呢,看样子她没什么兴趣,晚间在灯下赏玩,永恩说:“你都还没告诉我拿来做什么?”
 
类:“这是我祖父和祖母留给我的礼物,我当然应该带在身边。”
 
永恩赞叹:“好大手笔的礼物,不过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有,”类说:“这颗珍珠是我祖父在靠近夏威荑海域自己潜水打捞的,因为打捞这颗珍珠还救了我的祖母,所以这颗珍珠也是我祖父母的订情信物。”见永恩一脸神往的表情不由暗笑:“去倒杯茶来我继续给你讲。”
 
那天夜里临睡前的闲聊内容是珍珠的故事:
 
“我祖母当时是无意落水的,祖父救了她把她送到船上就离开了,后来为了家族企业的长足发展家里为祖父订了门亲事,对方是钟氏珠宝的千金,我祖父不喜欢,料不到对方也不喜欢,听说钟家的千金居然逃婚了,祖父觉得很没面子就打算非要把这不识相的千金给找回来,找回来就退婚,最后找到我祖母的时候发现她竟然是自己救过的那位小姐,我祖母告诉我的祖父,她之所以逃婚是想找那天救她的那个男人。”
 
“好浪漫哦,后来呢?”永恩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类微笑:“当然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颗珍珠就是我祖父送给祖母的信物,然后又送给了我,这珍珠有名字的。”
 
“什么名字?”
 
“天下无双。”
 
永恩黯然:“这个名字啊。呃,珍珠很漂亮,你还是放到保险柜里好点,我先睡了。”永恩不喜欢天下无双的名字,就象不喜欢道明双这个名字一样。
 
类对珍珠是什么名字不是特别在意,他只是想把件合适的礼物送给喜欢的人,对他而言,自己喜欢的就是天下无双。不过看永恩并不起劲,也知道她的心病,并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等她想开。
 
美作和筱乔到底还是准备结婚了,前来派喜帖:“准备礼金哦,我下个星期办酒,这次绝对不给筱乔理由退婚。”
 
永恩凑到类身边看那张喜帖:“你们有钱人真的很过分哦,一张喜帖都弄这么漂亮,严重嫉妒。”
 
美作意味深长的笑:“放心,等你和类结婚的时候喜帖也会很漂亮的。”
 
永恩脸红,嗔怪:“你胡说八道。”
 
美作恶作剧的学永恩:“你胡说八道。”遂又大笑:“拜托你不要装了好不好,明明心里想得要命还说没有,我发现当初阿寺真是英明,想得到把刚被赶出来的类劝到这里与你同住,对你多好,结果你到现在都不肯叫他声哥。”
 
原来是道明寺拜托类来照顾我的吗?他对我这般好不过是不想辜负兄弟所托?永恩强笑了笑:“刚买了只新的咖啡壶,给你们煮咖啡好不好?”
 
类没说话,问毫无所觉的美作:“打算去哪里蜜月?威尼斯吗?你不是一直嫌那里闷?”
 
临睡前,永恩手撑着头,背对花泽类侧躺在枕头长城另边翻看杂志,没了往日唧唧呱呱说不停的兴致。
 
没头没脑的,类突然来句:“其实如果我不愿意阿寺拜托我也没有用。”
 
永恩没回头,不过类看到她的耳朵红了,永恩有个特点,每次害羞脸红,先从耳朵红起来,类有意逗她说话:“你看什么呢?”
 
“笑话。”永恩答话:“说两个精神病患者,从医院跑出来,两人跑啊跑的,最后爬到一棵树上,其中一个人从树上跳下来,还滚啊滚的,然后抬头对上面的人说,喂,你怎么还不下来啊,上面的人回答他,不行,我还没有熟啊。是不是满好笑的。”
 
“真的满好笑,给我看看。”花泽类想看那本杂志,上半身越过那道枕头长城,永恩想拿杂志给类,半回身,迎上近在咫尺的类那双温和的眼,含笑的唇。不过这样两人的距离突然就太接近了,接近到那个姿势太过暧昧。类的笑容慢慢收敛,俯下头,轻轻的吻住永恩,永恩觉得血全都冲到了头上,身体无力,支撑住头的胳膊软弱的垂下,后果是头重重的磕到铜床的床头上,很痛,永恩忍不住哎哟一声喊出来。
 
“怎么了?”类放开永恩,温柔的问。
 
永恩面红若霞,不敢看类的眼睛,期期艾艾:“没什么,磕到了头。”
 
类温柔的替永恩揉,轻声笑着揶揄:“你用不用那么激动?”
 
“喂,你胡说什么?”永恩脸更红了,推开类,自己钻进被窝,不是睡觉,是懊恼,怎么会在那个时候碰到头。
 
类也钻进被窝,是睡觉,唇边挂着甜笑。明天,明天把珍珠挂到永恩的脖子上,告诉永恩,她是他的天下无双。
№20 ☆☆☆ 忽尔2006-05-31 06:10:4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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