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請看：分子之戀愛日記--翠花翠花我愛你 (第四回)

************************

〈十五〉 偵探、阿腩

「這幢樓又破又舊，烏煙瘴氣的，其他單位都已空無一人。那人會在這裏嗎？」

「應該不會錯吧，卡片上印的地址就是這裏了。」

「呃，甚麼？就是這間破鐵皮屋子？不是吧，連外面這重鐵閘都長滿了鏽，看來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住啦！唉，我們還是走吧！」

「不行！我們找了大半天才找到這來，總不能問也不問就放棄啊。」

「...」

「呃，這裏竟連門鈴也沒有一個。算了，你就拍鐵閘吧！」

那男的拗不過那少女，「嗯」了一聲就舉手拍打身前的鐵閘，朗聲大喊「有人在嗎」，可是喊了好一會，仍然沒有甚麼反應。那少女一臉失望地說：「看來那鐵皮屋子真是沒有人住的，我們走吧。」心想這都是爸爸的錯，害我們白走一趟，想著便拉起那男子的手，兩人舉步離開。

誰知這時候，屋子的門吱的一聲緩緩打開，一個身材健碩的少年便從屋子裏步了出來。他搖搖晃晃的走到鐵閘前，揉了揉惺忪睡眼，無精打彩地問：「你們找誰啊？」一陣臭味連帶酒氣也撲鼻而來，少女忙以手捂鼻。

少女把手中卡片遞給那少年，說：「我們是來找老姜的，請問他老人家在嗎？」那少年呆了一呆，問道：「你是誰？找他幹麼？」少女指著身旁那臉色蒼白憂鬱的男子說：「他叫分子，我是小香，我們今次來是請老姜他老人家幫忙尋人的。」少年「嗯」了一聲，隨手拉開了鐵閘，說：「進來吧。」

小香瞅了身畔的分子一眼，洋洋得意地說：「呵呵，你看你看，如果不是我，你休想找到老姜呢！」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兩人一進屋子，只見屋內一片零亂，橫七豎八都是空酒瓶，四處都充斥著酒氣霉味。兩個房間的房門都是敞開的，房內也不見有人。二人正想問那少年老姜在哪，卻發現他的人已經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唯有求於人，兩人也只好強忍怒氣，隨便找了兩張椅子坐下來。

太陽西下，夜幕低垂，這一等又是四個小時。那少年除了偶爾說幾句囈語，喊著甚麼「師妹，你別走」之外，就只是沉沉的睡個不醒。小香早已等得不耐煩，她忍不住拉起他的手猛搖，說：「你醒醒呀，快說老姜在哪裏啊？」怎料小香拉他不動之餘，卻反被他一擁入懷，只見他正嘟起嘴唇湊近自己。小香嚇得花容失色，心想單是他的酒氣已令人中者欲嘔，要是給他吻上那裏還有命？

小香一時情急，閉起眼睛就是一拳，只聽那少年「哎呀」一聲，整個人就從床鋪上掉了下來。那少年摸著自己的嘴角，一臉茫然地看著小香，說：「你怎樣進來的？你幹麼打我啊？」小香氣得面紅耳赤，怒氣沖沖說：「你還裝傻？明知故問！」哼了一聲就別過頭去不說話。他更勃然大怒了。

分子忙說明箇中原由，那少年聽罷，搔了搔頭，靦靦腆腆的向小香道歉。想起剛才的情況，小香也啞然失笑。雙方誤會冰釋後，大家便互通姓名，這時分子他倆才知道這少年名叫「阿腩」。

小香捂著鼻子說：「阿腩啊，你的氣味也很...你多久沒洗澡啊？」阿腩伸起胳臂嗅了幾嗅，笑說：「哈哈，沒有我這些臭男人，又怎顯得你女兒香呢！」一番寒暄過後，小香就急不及待問起老姜。

阿腩指著掛在牆壁上的肖像，黯然失色說：「我師父他...他去年已經過世了。」小香二人顫聲道：「你師父...就是老姜？老姜他死了？」阿腩緩緩點頭。分子和小香頓時如墜冰滘。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隔了片刻，阿腩問起兩人來意。分子說：「我來是找老姜幫我尋找翠花的。」阿腩愕然，說：「翠花？是苗翠花嗎？方世玉的媽媽？」小香一聽，已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分子紅著臉說：「不是，我要找的不是那個翠花，我找的翠花是我的情人，她大約五年前就來到重慶的。」又道出他當年如此拒絕翠花的要求，留下她一人在成都，自己隻身去了香港的往事。

小香忽然拍案而起，說：「阿腩，你不是老姜的徒弟嗎？不如你就想想辦法幫分子找翠花吧！」分子也敲了敲自己的頭說：「對，我真笨，怎就想不到求阿腩幫忙？還是小香一言驚醒夢中人。」他轉過頭看著阿腩說：「我求求你幫我這一個忙吧。」

小香見阿腩沉吟不語，便說：「只要你幫分子找到翠花，我們會給你一些報酬呢。」阿腩說：「不是我不肯幫你，而是尋人是需要很多人力物力的呢，有時候花上大筆金錢，卻也找不到人。」

小香笑說：「那你可以放心，錢這方面絕對不成問題。」說著便從錢包取出一疊鈔票放在阿腩面前。阿腩搖搖頭說：「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唉，這不單是錢的問題。你試想一下，重慶市總面積八萬餘平方公里，轄下有40個區市縣，人口三千多萬，當中要找一個人又談何容易呢！」他拾起地上一罐啤酒，又骨碌碌地飲了起來。

小香眼珠子轉了一轉，說：「阿腩，你終日借酒澆愁，整天醉醺醺的，你這樣子就對得起你死去的師父嗎？」阿腩沒有回答，酒卻飲得更急了。小香笑說：「你是很喜歡你的師妹吧？她是不是離你而去？」阿腩冷不防她有此一問，剛灌下去的啤酒差點沒噴出來。他俊臉一紅，說：「你怎會知道的？」

小香沒有理會他，繼續問：「你還記得她為甚麼要離開你？」阿腩喃喃地說：「師妹她...她有了另一個男朋友，她不要我啦。」說著，他眼圈子又紅起了，又仰頭灌下一大口啤酒。小香又說：「那麼你一定還是很想她吧？如果有機會，你有勇氣再向她示愛，和她再續前緣嗎？」阿腩毫無猶豫，就點了點頭：「會，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

小香杏眼圓睜，說：「那就是了。只要你易地而處，就可以理解都分子現在的心情，也體會得到他是如何想找到翠花的吧！你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就幫幫他找翠花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