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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The legend of 1900同人] Lost Boys Calling· Playing Lov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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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是类似于姊妹篇的东东~~~第2篇是耽美的~~~


【The legend of 1900同人】 Lost Boys Calling

  深色、冰凉的泪水自天空落下,上帝,像苍白的守园人,为我们哭,泪水有钢琴键盘的气味。------佩内洛普·夏特尔

  我从舷窗向外望,那里是波浪起伏泛白的海洋,水吸收日光的各种的颜色,一日十变,仿佛是液动的光谱晶体。我时常就那么呆呆地靠在无色的玻璃上,看着海------我生于此,长于此……我在这里拥着我的钢琴日复一日……

  “你在弹给你自己听。”
  不知道是哪一次往返于欧洲与纽约之间时,有个小姑娘这样对我说。
  她太小了,不过十岁多那么一点儿------还不足以让有些怕生的我产生戒心------我那可怜的养父死时,我就差不多是这么大。
  她摆出一副大人的神情,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孩子往往会拥有成年后必将要可悲丧失的,那与生俱来的洞察力。
  但我却没法对她说些什么。其实,到底是在为谁、为什么而演奏,我并没有想过,只是,当我的手搁在琴键上时,我的生命便定格于此,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那88个琴键是我的一生的始点与终点……
  “听说你出生在海上,从没到过陆地?”她总是突然发问。
  “是的。”我点点头。
  “可海洋要比陆地大得多。那么,你拥有的,是不是也远比这些终究要踏上陆地的人多呢?”
  她又问。
  “但是实际上,我也什么都没有啊……”我回答说她,我挺爱和她说话。
  的确------我是个弃婴。我没有出生纸,没有身份证,甚至上帝那里也不会有我名字的记录,就连这钢琴实际上也是属于这艘船,而不是我的。
  “那你叫什么?”
  “1900……”
  那小姑娘自问自答。她抬起头,盯着我,我能在她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面孔。
  “你是海上的钢琴师……”
  她喃喃。接着,她望向落地窗外深邃漫延的海洋。那里,天幕与海水早就溶汇到了一起,海的波涛翻涌时,天空的裙踞也仿佛跟着在上下起伏,一种蕴涵无数可能的深蓝向远方推进,逐渐变成闪光的黑色,地平线上,一线云彩正被海洋漫过。
  “永远不会到陆地上去……”
  她仿佛在唱歌。我合着她轻声自语的拍子,弹奏起音乐,她向我一笑,怀着孩童的纯净好感,把自己黑发上别着的红玫瑰插在我胸前。

  几天后,我忘记了那个古怪的小姑娘。
  与爵士乐鼻祖谢利的钢琴比赛胜利后,很多人找上了我,请我灌制唱片。老实说,我对唱片本身并没什么兴趣,对他们所讲的那些“整个世界会为我疯狂”之类的话更是没有感觉------我的世界就在这海这船这钢琴旁,别人的世界并不能与我的世界交融,他们的世界也自然与我无关。我之所以答应灌制唱片,只是出于一点好奇心。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女孩,她使我忘记了一切。
  我的手指,我的心,我的整个人,在那一刻都是在为她而演奏。她从舷窗那小小的圆形玻璃前经过------凌乱的头发,绿得并非那么纯正的瞳仁,有点大的嘴------她的手臂抱着自己的肩膀,从我面前缓缓地走着,她好像才刚刚哭过,也许是因为伤心,或者迷了眼睛,她没露出什么表情,也没有看见我,她的眼睛里有海风湿润的潮气,雾蒙蒙的,她似乎是在张望,似乎还有点忧伤……
  我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离开……直到录音结束……
  我坚信,那张唱片的模板是只属于她的……
  那海在她头发后面涌动,如同模糊而迷幻的远景,风在吹,她的衣领飘动,灰茫茫的天与海之间……她的衣领飘动……

  我一遍又一遍地对着镜子练习,寻找一种最合适的,最优雅的,最能打动我自己心的方式------把唱片模板送给她。
  “小姐……请你……接纳……这小小的……音乐礼物……”
  我对着镜子,对着自己说……不断重复……
  但是,始终,那唱片都没能放到她的手里。
  第一次,是在甲板上。那天下着雨,她撑着伞,眺望海洋。我站在她1米多远的旁边,手里拿着那块模板。几分钟后,她的朋友来了,她跟他们一起离开了。我手中模板的纸封套被雨水淋透,我孤零零的站在甲板上……
  第二次,是船到达目的地时。人流的浪潮中,我鼓起勇气叫住她,告诉她我或许认识她父亲,她很有礼貌的微笑,多少有点怀疑。后来人越来越多了,她被朝舷梯那里挤去。我大声喊着,想把唱片模板给她,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两千多人都涌向一个地方------他们要从那里离开海洋,到陆地去!
  她也去了那里。

  我曾吻过她。可她并不知道。她大概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黑夜中,我来到三等女舱,寻觅并凝视她。
  我看着她的脸,嘴唇,我吻了上去。
  在她苏醒前逃掉。
  我在角落里看她半睡半醒的四下张望。
  那个吻,嘴唇与嘴唇,我与她的那刹那接触的感觉,我想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她离开的那天晚上也下起了雨。
  我把唱片模板掰坏,扔进垃圾筒,然后一个人在音乐厅里,面对着钢琴发呆。
  “你爱她吗?”
  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小姑娘,她问我,像个大人一样,幽幽的呼气,她耳畔的红玫瑰微微下坠。
  “爱……”
  “不,你不会知道!”她突然抢白,“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孤儿院,什么又是妈妈……”
  “来吧……”她握住了我的手,露齿一笑,“弹点什么,你最擅长的即兴演奏?没有乐谱,没有草稿……来吧……‘Come hold me now……’”她自己已经开始轻轻地唱道,“‘I am not gone,I would not leave you here alone……’”
  我的手指随着她的声音按着琴键,它们凹下,发出声音,节奏轰鸣整个大厅,放射进黑夜与海洋------没有喧闹的人群,没有黑色燕尾服白色领结的绅士,没有珍珠项链钻石戒指的女宾,只有我在……我在,并永远将和我的钢琴恋爱。
  “And in Mott street in July,When I hear those seabirds cryI hold the child,The child in the man,The child that we leave behind……”
  她还在唱,我使劲地按琴键,我们的心一起在这个时刻奔流,大海在舷窗外呼啸,她的歌声很轻,不合衬年龄的温柔而凄凉,海水拍打船体,一下又一下……
  琴声在盘旋,我的眼前出现了那张离去了的,也许永远无法再相逢了的脸------那绿色的瞳仁依旧湿润而朦胧------就在一瞬间。
  我的演奏她从不曾听见,我只是可能的一个认识她父亲的人,仅此而已。她曾在朋友中间故意瞥见我,也许她会记得我,然后在几年之后遗忘,她会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婚姻幸福或不幸……而我,会依然在这船上,弹我的琴,我想我永远也不能从我眼前抹去她的脸。
  “In this dead calm beneath the waves,I can still hear those lost boys calling……”
  而现在,这小姑娘到底从哪里来?她为什么在这里唱这首歌?她站在那里,身体映在落地玻璃上,转瞬便被五彩的透明机体所吞掉------只摇晃着绚丽的影子------她还太小,她的老成不过只是在模仿着大人的样子……“爱”?她明白吗?以后她会长大,会遇到个什么男人……
  她也会上岸,她是属于陆地的------正如我最终还是属于海洋。
  “The spotlight fades,The boys disband,The final notes lie mute upon the sand……” 浓浓的雨云中,她还在唱着,“And in the silence of the grave,I can still hear those lost boys calling……”
  我的手放开琴键,海潮的声音依然传来,她的双目苍茫,黑色的瞳孔里海在舞动,海的身体由水凝成。
  雨下了起来,我和她都屏住呼吸,静静的听。
  钢琴的余音仍然可辨。
  我是海上的钢琴师……永远不会到陆地上去……
  陆地对我来说是一艘太大的船,太美的女孩,太长的旅程,太浓的香水,我根本无从弹奏的乐章。
  陆地是个迷宫,人们在彼此间匆匆而过,永远都在追赶------出口却不知道在哪里。有些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出口。
  那么,她呢?
  我突然觉得,这孩子是属于陆地的------那种必然要在城市与城市,街道与街道,故乡与他乡间徘徊的人------早熟、敏感、有着不能持续太久的激情,对生活中的一切充满渴望和迷惘------她仿佛是注定要在陆地上迷失、流浪、寻找方向,并以此终结一生的人的小小缩影。她将过得令人欣羡,也会得到很多东西,但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可惜,这一点人们往往到死去才能明白。
  我和她相差十几岁,在一艘船上相遇,因为我的爱情,和她的,我从未知晓的一切,我们在一个晚上,我弹她唱了一首忧愁的曲子。
  这只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偶然,两种生命体有时竟会充溢着同样的哀伤。
  正如在几年后,我偶然遇到了一个和她相象的少女------她在我的琴声中仍旧轻轻哼着歌,她身边那个削瘦的金发男人静静的听着,他把她黑发上的红玫瑰戴到自己胸前。
  “这曲子会让人心碎。”他说。

  五天后,那小姑娘在慕尼黑下了船。

  很长日子以后,我忽然想到陆地上去。但正如一开始所预料到的,我在舷梯半截处停住了,我抛出我的帽子,我不能去找那绿眼睛的女孩,我眼前的纽约高楼耸立烟雾缭绕,飞鸟偶然经过,转眼便消失在那没有尽头的大都会中,我了解自己的恐惧,我注定永远不能弹这名叫“城市”或者“陆地”的乐章。
  我能做的,仅仅是不忘记她……
  我的帽子落在水上,我转过身,向我出生,并一直生活的船,走去。

  又过了许多年,这船旧了,最后废弃掉了。船运公司决定炸掉它,而我则决定要一直留在船上。
  天堂里有钢琴可弹吗?
  也许我根本就上不了天堂,上帝那里没有我的名字。
  我闭上眼睛,等候死亡来临。
  我想起了自己在襁褓中被养父发现时的样子,那时候我那么小,还什么都不知道,养父告诉我,“孤儿院”是给没有孩子的人住的地方,而“妈妈”就是马------我想起了他的死,铁钩击中了他的脑袋,他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他的尸体被大家庄严地扔进了海里------我想起了我第一次看见钢琴时的心情,我无师自通,弹琴是我唯一的天赋,唯一的生命------也许还有她,我想着,我仍记得她的绿眼睛……
  那时,海风吹起她的衣领……那双雾蒙蒙的绿眼睛……
  终结时,炸药引爆。
  “We left them there,When they were young,The men were gone until the west was won,And now there’s nothing left but time to kill……”
  我想起了那个雨夜,那小姑娘唱的歌。
  ------她不可能在海上永远的演唱,正如我不可能去弹那陆地上的钢琴……





№0 ☆☆☆神无 2005-06-02 14:18:22留言☆☆☆  加书签 不再看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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