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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好山好水好花儿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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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迩《我寄春天》成功签约出版简体图书】
五十四
进到自己办公室,荷沅不得不作一下扩胸运动,才有本事将电话打给祖海,可见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相当正确的说法。刚刚她想了一下,既然以前大学时候会说出各打五十大板的话来,说明总有一定理由。祖海又不是从小耍流氓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变坏。她得了解一下,祖海对她有什么大的不满。“祖海,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行为,旁观者清。我昨天将你的问题指了出来,我有什么不足,你不妨也写出一二三条来传给我。我会回你一个态度。除了以前青峦批评我的忙于工作不顾家,还有什么?”
祖海连连吃惊,什么,荷沅要他指出不足?而且,青峦会批评荷沅不顾家?他还以为青峦只会批评他对荷沅不好,原来青峦旁观者清,两边都打,为他们的家好呢。祖海愣怔了会儿,才道:“荷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我写不是为难我吗?有什么话,我们下班后见面再说。你不想见我,打电话也行。我还是不同意你的方式,像你今天这样有话直说多好,为什么非要闹得不让我回家?”
荷沅有点哭笑不得,祖海还要她怎么说?可见昨天她自以为说清楚,其实根本没有清楚。“好吧,我今天下午得出差,等我回来再说吧。”荷沅无奈,只有将出差时间提前到今天,她发现她还是得有时间好好想想,究竟怎么才能跟祖海表达她的愤怒,而且这是很合理的愤怒,而不是无理取闹?
祖海结束与荷沅的通话后,想了会儿,觉得以前可能对青峦有误会。原来一直误会青峦对荷沅有贼心,是破坏他家庭的中坚。今天听荷沅无意提起,才明白,青峦虽然对荷沅有点藕断丝连,可行为上是帮助巩固他们家庭的。不知青峦这个旁观者对他们家的事有什么意见。青峦对两个人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或许青峦旁观者清。
祖海打电话给青峦,强行约下与青峦晚上见面吃饭。青峦本来因为工作紧张想要推脱,但听祖海说是解决他们的家庭纠纷,才答应。总觉得荷沅与祖海这两个人会出问题,现在看来果然矛盾冒出来了。但青峦实在没有把握,祖海这个人能不能接受他的思想。
荷沅等确定下机票后,便给老骆电话,“我今天晚上到北京,后天走,你能不能安排一个时间给我?”
老骆道:“你到北京的时间早不早?如果在七点之前,就今天吧。小家伙,你终于联系我。”
荷沅听着只觉得内疚,她一直对不起一直对她那么好的老骆。“这半年我遇到很多事,我不敢来打扰你。我大约六点半到北京,你给我一个见面地址,我直接过去。”
老骆道:“你总不能拎着大箱子去吃饭,我去机场接你吧。飞机上不许吃饭。”
荷沅“咦”了一声,道:“机场太远,太浪费时间,还是我过去吧。”
老骆道:“你这次来,我怎么可能不去接你。你是专程为我而来。”
荷沅再次惊住,老骆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都半年没与老骆通话了。不得不想起老骆的肋骨一说。但最终还是没让老骆去机场接她。放下电话后思绪万千。但也容不得她多想,唐生年进来与她研究她从美国总部带回来的计划。唐生年看了后比较心动,于是,两人又一起拟了个大致想法,荷沅让唐生年自己再去斟酌一下,正式成文后给她过一下目。她在得到总部首肯后一直觉得这个项目适合唐生年的发展,做得好的话,于唐生年,将是事业上的飞跃。于她梁荷沅,则是多一个朋友在江湖,所以她才诚心诚意向唐生年清楚说明。然后汪先生约荷沅过去商量新年晚会的事。再安排一下工作,忙忙碌碌时间到点。荷沅赶紧回安仁里整理了箱子,都来不及换一下衣服,直奔机场。
没想到在路上会接到青峦的电话,“荷沅,祖海晚上要与我谈谈你们两个的婚姻。出什么事了?祖海上午跟我说的,我考虑很久,感觉应该问问你的意见。”青峦跟荷沅说这话之前,考虑最多的是他所说的这些,还有,他在想,他自己的事情也是搞得一团糟,祖海倒是罢了,荷沅会不会拒绝他的插手?如果荷沅拒绝,他今天与祖海将另有话说。
荷沅倒是大大吃了一惊,祖海怎么会去找他心中很不认同的青峦?她都不会去找青峦。那么说,祖海不止是嘴上说说,他也是在努力挽救,只是找不到路而已。“青峦,那真是太好了。你旁观者清,有什么话千万请说。我跟祖海是这么回事,他以前不得不应酬,我眼开眼闭,但是现在他发展到自己爱热闹,我说他是吃花酒,与一帮酒肉朋友一起叫上一群小姑娘喝酒调笑。所以我忍无可忍,决定分开一段时间,各自想清楚。可是我怎么跟祖海说,他总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反而是我小题大做,不该闹着不让他回家,我已经无话可说了,青峦,我知道我肯定也有不对,但是在祖海的应酬问题上,我坚持我的原则,不许就是不许。以前我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没有防微杜渐,现在我从别人的另一件事上看到,祖海心中这种不以为然不在乎的观念总有一天会星火燎原。可是我没法真正说服祖海,我怀疑他即使答应我,也是言不由衷。你能帮助我们,那太好了。你们都是男子,可能比较容易沟通。但是青峦,我的原则我一定要会坚持到底。”
青峦一听反而笑了:“我清楚了。既然你们都有解决问题,不愿真正分离的意愿,其他都不是最大问题。说实话,你们早该各打五十大板了。”
荷沅奇道:“我除了工作繁忙,在家时间少,还有什么可以打大板的?”
青峦道:“祖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道?他的文化层次低了一点,我说得难听点,你让他在家天天看书看报听音乐,可能吗?或者让他约一堆朋友回家打麻将吵得你烦死?再说,你自己也说了,以前没有约束。人都贪个好玩有趣的,祖海今天这样,你是不是也该检讨?”
“还是我不对?”荷沅虽然不能接受,但还是接着道:“好吧,我会考虑你的话。但是人不该洁身自好的吗?”
青峦有些自嘲地笑了一笑:“天下能有几个人是真正的君子?对人要求不要太高。大多数人要么是诱惑不够,要么是心有顾忌,要么是没让你知道。祖海……祖海对你还是很真心的,你不要自己把路走绝,给他机会让你对他耳提面命。荷沅,你还是太顺。有些事情非到经历过后,才知道凡事不能太过认真。我以前都是太认真了,现在才知道这种性格非常不讨喜。对于祖海,祖海是个在感情问题上面比较大条的人,有点小诡计,但基本上直来直去。你还不如清清楚楚拍着桌子跟他明确,一二三不能犯,犯了后果不堪设想;四五六必须做到,不做到又会如何如何。祖海挺聪明一个人,知道后果的话,哪里还会出线,何况你这次还真是闹得实实在在,让他胆战心惊到来找我了。”
荷沅听着,心中明白,青峦在拿他自己的事来教育她了。非常感激。看来,青峦心中也清楚祖海对他的观感。“可是,真那么简单吗?不用从思想上深挖根源?祖海关键是一直没觉得这是大问题啊。”
青峦笑道:“你还想怎么样?我倒是问问你看,你觉得祖海应该怎样检讨才对?还有,祖海若是觉得这是大问题还明知故犯,那才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了。他现在大概是觉得大家都这样,很正常,才会一错在错。看起来,晚上我与祖海的聊天会比较麻烦了。”
荷沅听着很是郁闷,真的是她小题大做?“好吧,你的话我记着,但是我现在开车,没法好好考虑,等我上飞机后再想。青峦,你一定要帮我向祖海明确我心中的底线,对了,你还得告诉他,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是对我非常不尊重的行为,完全没有将我放在眼里,给我造成极大伤害。谢谢你。”
青峦微笑,“我会传达。不用谢我,我还得好好谢你呢。”
荷沅忙道:“这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上回救林晶晶的事上,我说的第二个潘多拉盒子是我杯弓蛇影了,没想到最后没有发生,虚惊一场。第一个盒子我正去解。所以你不用谢我,是我那天反应过度。那个刘某现在已经差不多恶有恶报了。”
青峦心中以为荷沅是为他开解,但他没有多说,只是依然很真诚地道:“自己小心自己,不要太认真。”
荷沅心中微叹,嘴里兀自应着:“知道了,谢谢。还有一件事,宋妍准备发展立体化农业,想请你做参谋。还有,她现在有点走上歧路,你能不能顺便开导她?”
青峦微笑道:“前者嘛,什么时候你也一起过去看看。至于后者,荷沅,宋妍不是我的责任。”
荷沅立刻道:“好,我有数。青峦,我关机了,准备登机。再见。很感谢,我也很高兴。”高兴的是,青峦终于不再是个粘粘呼呼的老好人,在宋妍的事上拒绝得很干脆合理,他终于走出来。还有,青峦依然帮着她和祖海,依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是真的高兴。以前以为道不同,将失去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友,没想到现在青峦豁达了很多。而现在蓦然回首,好友依然是好友,心中失而复得的感觉特别强烈。
最近赌场得意,情场失意,总体来说,应该是欢喜大于忧愁,可一颗心里总是生出人生不如意常□□的感慨。现在思考问题,不自觉地将悲观结局考虑到了前面,不再类似过去,小小年纪只知直着眼睛勇往直前地冲向前面,都不管尾巴还捏在别人手里。又想起了那几句歌词,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坐在位置上,荷沅将青峦的话如放录音机一般地前前后后回放了几遍,总是觉得奇怪,青峦一向最是讨厌男男女女勾三搭四的人,怎么今天一句都没有好好指责祖海?祖海那样乱七八糟的行为难道在现在社会是允许的了吗?不,即使是全世界都可以对祖海的这种行为表示谅解,她还是不许,因为只有她是祖海的妻子,她对祖海的占有排他。
再一想,青峦的话有他的道理。她平时处理有矛盾的员工双方时,不也是一样,面对着A,不说B的不是,反而指出B以往对A的种种好处。AB还得天长日久地相处,调和矛盾总比激化矛盾来得妥当。这大约也是青峦说他们两个既然有解决问题的意向,所以其他都不是大问题的原因所在吧。但是,其他真的不是大问题吗?
其实,她对两性关系的态度,祖海应该早就知道,以前那个青花瓷脸的时候,她表现得还不清楚吗?难道非要她揪起一把刀子割下祖海一只耳朵以示教训祖海才能牢牢记住?结婚后她一直没有见到她以前送给祖海的那只三脚蟾蜍,说明祖海心中记得非常清楚,将它收拾起来保管得牢牢的不让她看见堵心。然后的阿丹,她又哭又闹,还离家出走,这些都不能给祖海长记性吗?阿丹这件事才过去多久,又来了四张照片。说实话,祖海对阿丹这张照片的解释,她理智上想让自己相信,可心里至今还不很相信。祖海出门又不会只带着有个董总,肯定还有其他部下。救护一个阿丹,用得着他自己动手?一声吩咐就是。即使不用吩咐,也自有手下接过丛总的枪。是他自己乐在其中并不避嫌而已。为什么宋妍与青峦都口径一致,都说她御夫不严?而且都怪她工作太忙碌?还想让她怎么样?他们可知她软的硬的都已使出,只是没象他们所说那样频繁而已。
但若说祖海一再尝试挑战她的底线,祖海又不是那样的人。祖海对她很好,用宠溺迁就妻管严等词都不为过。祖海一定不会像刘某这种小人一样,有计划有步骤地将老婆控制在手心里,任他自己在外为所欲为。祖海只是自始至终没有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即使她昨晚大大发火拍桌大怒了,估计他心中依然坚持他自己的观念,只是嘴上为了平息她的怒火唯唯诺诺而已。在祖海心目中,脱不了的是封建大男子主意思想。
青峦说不必挖掘根源,可是如果不挖掘根源,而是天天让她揪着祖海的头发耳提面命,不说她自己得恶心死,祖海不是孩子,哪能天天受她教训?而如果出一件事她跳出来耳提面命一番,祖海唯唯诺诺收敛几天,此后又不知一个什么新的理由又滑出轨道,她究竟还能受得了多久?但是,挖掘根源了又有什么用呢?荷沅有点灰心地想,什么时候如果平心静气与祖海讨论这是现代社会了,大男人主意是行不通了,现在是一夫一妻,两人之间得保持绝对的忠诚,相信祖海会搬出一堆实例反驳,某某家跟他一样情况,某太照旧敬老爱幼,然后在她眼泪和愤怒之下稀里糊涂投降,插科打诨过去,开始新一轮的循环。青峦说谁都不是君子,面对诱惑只是因为心有顾忌不敢放肆而已。可是,她梁荷沅面对诱惑时候的顾忌很多,可以猜测祖海的顾忌只有一个,只有是怕她生气这么一条而已。而她生气的分量能一直如现在新婚时候这么重吗?或者以后还能添上孩子这一只砝码。可是,诱惑如果更多了呢?
青峦说祖海如果知道问题严重性还明知故犯,那才严重,可问题是祖海并不是个本质上的坏人,他只能做到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所以才屡次犯规。她已经被消磨光了耐性,才穷凶极恶了。荷沅只能指望青峦今天能从一个男性的角度说服祖海,让祖海明白问题有多严重了。否则……可是,否则她还能怎样啊。
荷沅坐在飞机上,愣愣地只是想,否则她还能怎么样?她还真不能怎么样。她若是怎么样一下,不说割断与祖海那么几年的亲爱她自己先受不了,家中父母公婆年纪已大,盼着抱孙子没盼到,却等到她与祖海怎么样,他们的老心还不碎裂。可是如果祖海继续她闹一次好一次,不闹时候暗暗出线,这种日子长此以往,她还能忍受多久?只有指望青峦今晚与祖海的谈话了,希望祖海能幡然省悟。
此时荷沅想到了头顶行李驾上她的提包里的降香珠子。她此时很想手持珠子,像个念佛老太似的数着手中一百零八颗降香珠,让自己的心归于平静。因为她心中隐约感觉,今晚青峦与祖海的谈话很可能无果而终。但起码得承认,祖海愿意找青峦解惑,事件好事不是?如青峦所说,大家都是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这是重点,但愿问题能顺利解决。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荷沅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信起佛来了,此时才能临时抱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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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20 18:41:3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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