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终于结束了，人经过此后都变得有些歇斯底理了，很累。朋友都走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很久以前我就想过要给你写点什么，嫣大，虽然你的文章很悲伤，现实中你应该试着去快乐，毕竟生活还得继续。在高三年这段痛苦的日子中，我把你的文章拼凑出来，算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游戏
都市的繁华在夜幕降临时才会慢慢体现
疲惫而疯狂的人群
在这颓靡的都市里涌动
摇滚歌手嘶哑的歌喉伴着电吉他深藏着的哀叹
“有太多太多的玩笑
太多太多的谎言
转瞬即逝
有太多太多的遗失
周而复始
远去的人 走近的人迷茫的人 陷落的人
人生不过是一场游戏
好好把握再好好失去”


昏暗的灯光下
一对情侣正甜言蜜语
我悄悄的在他们背后按下录音键
你爱不爱我？
爱。
有多爱？
很爱
有多爱？
很爱很爱
无聊。我按下STOP键，从他们身边经过。
情话让人厌烦。
小情侣显然被我的突然出现下了一跳。
女的浓妆艳抹一张嘴宛如血盆大口要吃人。男的一脸雀斑，像个未成年。
真是俗得可以。
我吹着口哨回到公寓。

编辑部的电话已有十次，问还是同样的话题。交稿。
我是个枪手。帮人写文章，替人赚名声。一个不怎么正当的职业。
又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无法证明，就没有发生。
我忙不过来。
电话那头主编气得牙痒痒，她也无法。这阵子我的文章销量出奇的好，她不敢得罪。
我派个助手过来，这下你可满意？
好啊。我懒懒的靠着墙，反正也无聊，多个打杂的也好。

数分钟后，门铃乍响。
门外站这个男孩，毕恭毕敬。
我叫典，主编派来的——
那么，请进吧。我抬抬手，倚在沙发上。
果然，典站在房间里手足无措。
我暗暗冷笑。
那么，典你可以将开始工作了。
做什么？许刃老师？他一脸疑惑。
打扫房间清理垃圾，还有地板也该擦一擦。
我不是钟点工！他一副愤怒的表情。真孩子气！
随便你。我撇撇嘴，不高兴可以走，没人愿留你。
砰。他摔门走了，似乎在哭。
慢走不送，我闭上眼，沉沉睡去。

很小的时候，半夜从恶梦中醒来，浑身抖得厉害。
父母便在那昏暗的灯光下争执。
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
是不是去找那狐狸精？
你一天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果然不要你儿子了，刃他是你亲生的，虽然他有病－—
接着便是无助的哭泣。
再没了下文。
那年我八岁。
发烧烧得浑身滚烫，有因护士经验不足，药物注射错误。
智力会受到一定印象。
主治医师抱歉的摸着我的头，便看见父亲的目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他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需要个合适的人来继承他的家业。
不是傻子，
也不是我。


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
我都是独自一人。
他脑袋好像不是很正常。
单学业却好的惊人。女生尖叫声和亲昵声中成长的我，反复做着同一场游戏。
这次许刃学长的新女朋友会是谁呢？
哼 我冷笑着肆意玩弄着脚下一片片红艳的玫瑰，为什么有人腻烦？
我不爱你了，我们分手吧。
许刃——，你———！
娇弱的女生满脸泪痕，扬起纤弱的手。
不要乱发脾气，你不是只认为是淑女吗？我彬彬有礼的扣住她的手腕，那么在下先走一步了。
许刃 你给我站住！
那女生在我背后哭出声，这似乎是她的底线了。
纯情的小女生——
我扬了扬手，懒懒的离开。
这场游戏我又赢了———

不是过了多久，门铃又一次响了。
谁？
是我，典。
是他？我有点吃惊，最终还是为他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我慢慢从烟盒里抽出只烟，点上。
主编让我来找你，她说你需要个助手、、、、、、
我仔细端详这个桀骜不逊的男生，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又是个纯洁的小男生。
真让人忍不住想破坏。
我摁灭了烟蒂，头也不抬的说，我这里不需要你。
什么？他吃惊的抬头看我。
我需要个能帮我打扫房间的钟点工。我戏谑的笑笑。
你愿意吗？
他咬着唇，不声响的坐着，半饷不出声。
那么，请便吧。
我依旧保持真阿最舒服的姿势，大门还开着。
请自便。
好，我留下。
他咬着牙，低声说。
看来还低估了他的实力。我闭上眼。
那么，你就开始工作吧。


从小我的性格便不讨人喜欢。
因为我不会说话。
厌烦母亲的唠叨，无非是使父亲不管我们了等等。
终于有一天，父亲大概也厌烦了母亲的眼泪。他要与她离婚。
于是，
时间便在碗碟破碎声中度过。
我安静的做着作业，认真的聆听他们的争执。
最终，母亲疯了，被送进四面是墙的白色世界。看来她。一辈子将在那度过..
刃，父亲摸着我的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有此结果。
我依旧微笑，
不动声色。
你的脸像极了你的母亲，绝美的面容，这可惜她疯了——
自始至终，谁都没有错。
成王败寇，游戏也分输赢。
母亲输了，最终至此。
我拥有了20％的股份，足可供我挥霍一生。
如此而已。

一天的工作便在这日暮降临中结束。
那叫典的男孩累得直不起腰。
许刃老师———我做完了———
算他有本事，我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正欲出门。
许刃老师，你去哪？
工作。我耸耸肩，没必要跟他废话，虽然他比我还高。
孩子就是孩子。
你跟我干什么？我斜眼看他，一杯接一倍的喝着WHISKY。
谁让你跟来的？
可我是你助手。
我说过不需要你，真烦。我摇晃着酒杯，这小男生真难打发。
那阁下要怎样才肯离开？我逼近他的脸，
张得还不错。
许刃老师，你文稿依托前三天了。
他满脸通红的退了几步，
还真纯洁的可以。
你必须把它补完，他郑重其事的看着我，
许刃老师，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去。
可笑！我饶有兴趣的听他说完了这段正义言辞的话。
他大概不知他在说什么，想教训我？荒谬！
如果我说不呢？
我盯着他的眼，似笑非笑。这个叫典的男孩涉世未深，对世间黑与白的执著。在这混杂的城市里，婴孩般的纯洁，宛如一颗透明的水晶。
他是怎么长大的？
把这瓶酒喝了。我摇晃着酒杯。典疑惑的望着我，不知该说什么。
喝完，我就跟你回去。他变得手足无措，隐约眼中有愤怒的火。
怎样？我喜欢看他愤怒的表情，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
哼，孩子就是孩子！我斜着眼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好！我喝！他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恨恨的，他擦擦嘴。
你还不是一般的变态。他站起身。
谢谢夸奖。我笑笑，并未起身。
眼前的男孩摇摇晃晃的跌坐在地。典，你醉了。
我起身，离开柜台。
那么，再见吧。
许刃老师跟我回去———
我回头见他倚在墙角，口齿不清。
许刃老师——————
他闭着眼睛，看来醉得不行。


玫瑰，黑纱，银器，鲜血。
无数次从恶梦中惊醒，
黑暗中，
全身发抖
很久都没有做梦了
一切都是虚幻的
真实的东西 或许从未有过
诺言
只能是荒谬的
一杯接一杯，我饮完了一瓶有一瓶。
昏暗的酒吧
蜷缩在地上的男孩，醉得不省人事。
许刃老师―――跟我回去————
他英俊的脸，惊慌不已的胡乱呢喃。
许刃老师———
（以下省去1000字，读者可自行想象）

许刃，我要辞退你！
女主编气得要昏厥。
我冷冷的看着她，美丽的脸扭曲的可怕。
随你便。
顺手那起杯刚冲好的咖啡，啜了口。
太苦了，你要不要也来点？
我挑了挑眉毛，对她笑笑。
许刃——你！
她掉转头，我想她多半要爆走。
主编。典沉默的站在门口。
哼！主编正欲推开他，
主编，典低下头，
柔顺的黑发挡住了他的眼，半晌，他终于开口了。
主编，我求求你——救救许刃老师————
我求求你——
那一刻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见地板碑一滴滴的润湿，房间变得出奇的安静。
除此之外，出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女主变推开典，走的很是狼狈。
她弄不明白，我也弄不明白。

为什么要帮我？
淡淡的，我坐在椅上问。
你不讨厌我吗，典？我试探性的坐直了身。
—————我要走了，许刃老师。
他慢慢的抬起头，低低的说。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回我父亲那里。
那一刻，我只感到心口隐隐作痛。
好的。我站起身。
典，你父亲也很想你吧，是该回去了。
他突地望着我，似乎听到了最惊异的事。
那，我走了。他低下头，默默起身。
慢走不送，
自始至终，我没有送他，亦没有言语。
许刃老师，他掉转身，看着我的眼。
明天 你可不可以来送我？
～～～～
可不可以，许刃老师？典声音颤抖。
不行，典，我柔声说。
明天我还有工作，以后～～～～～以后你可以再来我这儿～～～～
明天，不行。
他的目光一点点的暗淡下来，直至头发遮住了眼。
渐渐的，他的身影消失了，不见了。
典，他走了。


次日，
房间里，我独自坐着。
9：40，飞机起航时间。
始终，我没有走出房门一步。
以后的日子，一切正常。
似乎一切都是梦，
冥冥之中，我做着一场周而复始的游戏。
不断的结束，
在不断的开始。
或许，
那一刻胸口的隐隐作痛，
都是虚幻的。
昏暗的酒吧。
眼神淡漠的女子声音宛如天籁。
“也许
镜碎
花落
梦醒世界的另一端
我见你暮霭般的容颜
隐匿
转动的齿轮，咔咔作响
宿命
从我指间滑落
似梦里，泪暗滴。
一切
归为沉寂。”
我喝掉最后一杯WHISKY
匆匆走出酒吧。
原来这世上
本就荒谬
时空与位置的交错
永远的悲哀者
一切都是虚幻的
那么，
什么才是真实～～～～～～

                             （END）
BY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