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琉璃心情生日

流星花园 第二十一章

杉菜少有的伤心了多日。
吻，她盼望多时，期待着深深收藏在没有人的地方，可以日后回味的吻。即使只是类轻轻一触，也已经是世上最美最美的梦，竟被道明寺那个自私卑鄙无耻的猪头给毁灭了。
她痛恨道明寺。
明明占据了温柔的类，让类痛苦，让类难过，在身体和心灵上都挟制着无辜的类，居然还霸道到连一个纯洁的吻都要破坏。
没有人能明白杉菜的悲伤和沮丧，宁静的天台成了杉菜躲避的地方。
一步一步跨上天台，杉菜对道明寺的愤怒就越发无可抑止。
就是他，破坏了类给杉菜的吻，破坏了这个天台上所有美好的回忆。
“果然来了啊。”清朗的声音，象冬天的温泉一样流淌过来。
杉菜猛然抬头：“啊？”情不自禁地涌起几乎要流泪的激动。
类微笑着靠近：“好几天没有上学，今天回来，一上天台就碰上杉菜了。”
心停不下猛烈的跳动，杉菜蓦然想起那个淡淡的吻。类的唇那么贴近，只要他低头……类会再吻我吗？杉菜偷偷瞅着类，蚊子一样的声音：“是啊，我喜欢这个天台。”这上面到处都是类的味道。
“上次，阿寺他……”
“呃？”无缘无故紧张起来，杉菜揉着垂手处的衣角。如果类知道她和道明寺接吻了……
可恶的道明寺，把什么都破坏了。
“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啊？没有没有。”杉菜拼命摇头，和道明寺的愿望不谋而合，她并不希望类知道道明寺那个“以夺回类的吻”为名的可恶的强吻。
类深邃的眼睛轻轻扫过杉菜，微扬嘴角：“是吗？”
令人生出什么也瞒骗不住的感觉。不愧是花泽家的继承人啊，杉菜憧憬地看着类，温柔高贵，但是没有人敢轻视半分。
“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道明寺也许做贼心虚，没有再用红纸条欺负她。
“哦，对了，这个给你。”一样东西递到杉菜面前。
“是请柬？”杉菜双手小心地接过，猜测着：“是类的生日吗？”
“月蒙的，她叮嘱我一定要把请柬送到你手上。”
杉菜有点失望的点头：“学姐对我真好，居然连这个也没有忘记我。”拆开信封，看见撒上金粉的高档请柬，或许是因为邀请者是月蒙的关系，并没有显出杉菜最讨厌的奢华，而只具有高贵的感觉。边看着上面月蒙的笔迹，杉菜小心翼翼地问：“类会去吗？”
类嘴角边的酒窝毫不吝啬地露了出来，象听到一句可笑的问话：“当然，月可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杉菜也一定要来，不然，月会怪罪我的。” 带着一点点宠溺的回答，让杉菜受宠若惊般地激动。
类，只要是类，即使再无关紧要的话，也能把我的灵魂套住。杉菜痴迷地看着类。
“杉菜？杉菜？”
“嗯？”杉菜猛然回过神。
类温柔的眼睛靠得太近了，天啊，我一定会晕倒。
“你一定会去吧？”
“一定！”杉菜红着脸，重重点头。

听见杉菜的回答，类露出办成一件事情的表情，转身，撑着天台的边栏向下看。
杉菜大着胆子和类并站，学他的姿势享受英德校园的美景。
要说些什么呢？难得的机会呀。
可就算什么都不说，已经够幸福了。类就站在身边，独特的男子气味隐隐环绕在鼻尖。
“杉菜……”类轻轻打断杉菜的胡思乱想。
“唔？啊，我在。”杉菜立即集中精神。
转头凝视，类脸上的最让杉菜熟悉而心疼的疲倦又出现了。
“杉菜喜欢流星吗？”
“流星？应该喜欢吧。因为不经常看见，所以不大在意。类喜欢流星？”
“嗯。”类点头，思索的眼睛澄清透亮：“因为一闪即逝，所以美丽得可以承载一切不现实的梦想。”
类思索的模样，真是俊美极了，杉菜不知不觉放轻了声音，憧憬着说：“类的梦想，一定是最美丽的。”
“最美丽？”优美的嘴角忽然挤出一丝苦涩：“最不实际的梦想吧。我盼望……”
杉菜期待地等着。
可类叫人心焦的唇，又紧紧闭上了。
“类最盼望的是什么？”虽然很不礼貌，但杉菜的好奇心和渴望升到了极点。
只要是类的梦想，哪怕只偷偷知道一点也是好的。
类一向迷蒙的表情不知为何认真起来，怔怔看着远方，犹豫了半天：“有时候，我希望一切不改变；但有时候，我又迫切的希望把一切都改变过来。”
杉菜不明白地看着类。她极力想明白类话里的意思，她可以听见类真切的盼望和失落，但这些盼望和失落，具体表示什么？
“唔……”还没有想出任何一句对白的杉菜，蓦然发现倒印在眸子中的类拧起双眉，露出痛苦的表情。
“类！”她赶紧上前：“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类轻轻推开她，虚弱地倚靠在栏杆上：“没事，不要担心。”伸手的瞬间，手腕上两三道青紫触目惊心。
杉菜瞪大眼睛。类又受伤了，不用说，一定是道明寺那几个可恶的家伙。
“类你……”
“我没事。”
感觉到杉菜停留在袖口的视线，类也发现身上的伤痕露了出来，无动于衷地把袖子的纽扣重新扣好，对杉菜微笑：“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其实只是小伤。”
酸气直冲杉菜的鼻尖。
“类说的愿望，就是这个吗？”杉菜忽然问：“不想改变又想改变的事情，就是这个对不对？”
类有点愕然，沉默下来。
杉菜不肯放弃地追问：“如果类离开F4这个团体的话，他们一定会生气，会伤心。但类不离开的话，根本就受不了他们的折磨。”
“杉菜，你并不理解我们的事。”
“有什么不理解？”无法自制地哭出来，杉菜攥着双拳：“明明是类太善良，不忍心伤害他们。可是他们一直伤害类你呀。类为什么要替他们着想？类是个傻瓜！”
眼泪象掉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滴淌，湿漉漉的视线中，隐约看见一双伸过来的臂膀。类缓缓的，把杉菜拥抱在怀里。
温暖，类的怀抱，与众不同的温暖。
“杉菜，我所担心的，并不是你所想象的。”类低沉磁性的声音载满了忧虑和丝绸一般的痛楚：“我没有你坚强，才会迫不及待地希望他们改变，变得让我安心吧。”
“不，类非常坚强，我从来没有见过类这么坚强的人。”感受类的迷惘，保护欲油然而生，杉菜揉去眼泪，语气中多了坚决：“只要是类的梦想，我一定会帮助类实现。相信我。”
“我的梦想？象杉菜一样坚强。”
“我可是认真的。”
“认真的吗？”淡红的唇弯出微微弧度，类远眺郁郁葱葱的山林，露出向往的神情：“也许是……让我有一天，也可以在他们的身上，感受到和我一样真挚的感情吧。”
“这就是类的愿望？”
“很不实际。”
“如果是我，宁愿看见他们痛哭流涕，因为思念离开他们的类而死。”杉菜叹气：“但是没有办法，谁叫类这么善良呢？我明白了。从今天起，我就是类的盟友。”
“杉菜。”
“嗯？”
“没什么，谢谢你。”
类的微笑，在杉菜今夜的梦中徘徊不去。

月蒙学姐的请柬，第二天就被杉菜妈妈发现了。
“啊！女儿啊，这是你同学的请柬吗？是不是又有新的追求者啊？”
“我看看，我看看！”杉菜爸爸扑上来：“不愧是有钱人啊，你看请柬上面还有金色的粉哦。哈哈，杉菜妈妈呀，我们女儿的行情越来越好了。”
“爸，妈，不是什么追求者啦，是月蒙学姐的生日宴会。”
杉菜爸爸失望地扔下请柬：“原来不是男的。”
“但是，这个学姐应该也是有钱人吧？她的生日一定会有许多漂亮有钱的金光闪闪的男人出现吧？”杉菜妈妈立即找到新的希望。
“对啊，杉菜妈妈，你真是聪明啊。”
“当然啊，我一辈子最笨的事情就是嫁给你啊。”
杉菜不由翻个白眼：“我要出去了。”
抢回请柬，小跑着打算离开这个可怕的家，一开门，迎面看见一副笑脸：“你好，请问是杉菜小姐吗？”穿着笔挺司机服的陌生男人有礼貌的问。
“我是杉菜，请问你是……”
“这是我们少爷派我送过来的，请您收下。”
一个高档大礼盒捧到杉菜眼前。
“啊？”没有反应过来，隔壁一双手兴奋地把礼物接了过去。
“老公啊！我们女儿确实行情上涨啦，居然收到礼物了！”
“是什么？快点打开看看！”杉菜爸爸从客厅噔噔跑出来。
“爸！妈！我还没有问……”抬头一看，送礼物的司机已经上了门口那辆加长的大房车：“哎，你不要走！我还没有说我收不收呢！”看着远去的烟尘，杉菜回头，爸爸妈妈已经在兴致勃勃拆礼盒了。
“会不会是黄金啊？”
“杉菜爸爸，你也太笨了，现在有钱人只会送钻石什么的。”
“可是钻石用这么大的盒子也太……”
杉菜妈妈忽然睁大眼睛，低声猜测：“说不定是一本银行支票本哦，上面都是空的，数额让我们填。”
杉菜在旁边直翻白眼。
礼盒打开，谜底终于出现。一件豪华礼服，在服装店里价码估计五位数字以上那种，静静躺在众人眼底。
“啊，好漂亮的礼服啊。老公，你猜我穿起来能不能参加台湾小姐选美？”
“你能穿进去再说。”
杉菜也被精致的礼服吸引了，靠近去，才发现上面放着纸条。
谁送的，难道是类？杉菜的耳朵红起来，忐忑不安地打开纸条，顿时沉下脸。
―――送给你的遮口费，上次那个吻一笔勾销。
混蛋，是道明寺那个猪头！
什么意思？送件破烂衣服就想要挟人吗？杉菜气得发抖。
杉菜妈妈鬼鬼祟祟凑过来，高声尖叫：“啊！女儿，你你你……你接吻了？”
“接吻？我们女儿吃亏了？我要找那个混蛋算帐！”
“你这个笨蛋，女儿泡上一个有钱人啦！这是好事。杉菜啊，你们进行到什么级别了？B？C？啊啊，最好是D啦！”
两人欢歌载舞中，杉菜已经面无表情收拾起礼盒离开。
讨厌，我才不要穿你的破衣服。
月蒙生日当夜，杉菜把道明寺送的礼服转送给李真，并且以最最轰动的衣着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哈哈哈，那个红色的肉丸子是谁？”
“不是杉菜吗？哈哈，她旁边那条青菜是青和吗？”
“哎呀，果然是肉丸子和青菜啊，他们怎么打扮得象小丑一样。哈哈哈哈……”
“很好笑吗？”斯文的男声忽然插入，让一切尖刻的笑声骤然消失。类文质彬彬地站在他们身后，淡淡地说：“杉菜可是月特意邀请的客人哦。”

背负众人鄙视的眼光，杉菜故作无所谓地拉着青和在宴会上穿行。
“真讨厌，妈妈硬逼人穿这样恶心的衣服。”为了报复杉菜不听话把礼服送给李真，杉菜妈妈把当年她参加贡丸小姐的服装翻出来逼杉菜穿上。
真残忍的惩罚。
青和一脸兴奋：“杉菜，大家都在看我们哦。现在，我的回头率应该打倒百分之九十八了。剩余的百分之二呢，是因为他们……”
“因为他们在吐，没有办法回头再看。”杉菜浑身不自在地探头，只要找到类和月蒙学姐，打个招呼就回去。
太丢脸了。
远远的，类俊美的脸跳进眼帘，杉菜精神起来，刚要对类打招呼，麦克风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大家好，欢迎大家今晚参加我的生日晚会。”月蒙穿着淑女型的晚装，落落大方展现优美的身体曲线，青和猛咽一口唾沫，伸直了脖子把热烈的目光放在她身上。
不但青和，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月蒙身上。
“今天，我要借这个机会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月蒙稍微停顿，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坚毅和愉快：“我很快就要到法国去了。我决定，从今以后向自己所热爱的专业挑战。”
全场哗然。
一个男人登上主持台，诧异地说：“月，你在胡说什么？爸爸什么时候答应让你去法国？你是企业的继承人，不能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月蒙沉着地回头：“Dady，那是您的企业，不是我的。我未来的事业和理想，我要自己去创造。所以从今以后，我不愿意再做藤氏企业的洋娃娃了。华丽的衣裳还有美丽的头发，对我来说都已经不是这么重要。从现在起，我要做我自己。”
在杉菜无法相信的目光下，月蒙取出剪刀，将一头乌黑美丽的长发剪去。
“天啊，月蒙居然来真的？”
“这不可能。”
“多傻啊！”
看着月蒙离开的背影如此坚决果敢，杉菜忽然想起类，她慌张地转头，看见类惊讶的表情，显然，类并不知道底细。
对于陷入困境的类而言，月蒙一定也是他重要的倚靠吧？如果月蒙离开的话，那类……杉菜简直不敢想象。她开始为类担心。
道明寺站在类身旁，虎视眈眈看着杉菜，目光中警告意味浓烈。
这个时候的杉菜，已经忘记了那个可恶的强吻。
类，类会很彷徨吧。艰难的战斗中忽然失去战友。
直到晚会结束，杉菜都无法靠近类。F3象猛兽一样护卫着类，甚至连类的目光都要占有。
混乱的一晚，让杉菜无法入睡。
类忧伤的眼睛，穿梭在脑海，无处不在地昭示着类的无奈。
不行，我一定要帮类。杉菜咬牙。

下定了决心就立即行动，第二天，杉菜在路上拦住最后一次回校的月蒙。
“学姐，可以谈谈吗？”
把月蒙请到偏僻的地方，杉菜猛然跪下。
月蒙料不到这样的发展，后退一步：“杉菜？”
“请学姐不要离开类。”杉菜仰头看着月蒙，真挚的说：“学姐不是一直都是类的保护者吗？如果那样的话，请不要离开类。”
杉菜居然能直接看穿事情的本质？老练如月蒙也不禁愕然，低头凝视苦苦哀求的杉菜，月蒙轻轻叹息：“即使留下，也无济于事。他们几个的事情，我已经无法插手。”
“可学姐就扔下痛苦的类离开吗？”
“就是因为看到类如此痛苦，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杉菜的眼睛闪烁激动的光芒：“至少不要离开，好好帮助类。”
“类的问题，不在于舍弃或者离开，而在于……他太爱这三个不明白他人心情的家伙。我从小和他们在一起，不但无法开解类，也许还会越弄越糟糕。”
“那……”
“那样的话……”月蒙的视线落在杉菜身上，心中忽然一动，眸子燃起一簇火花：“如果是杉菜的话，应该可以帮助类吧？”
“啊？”杉菜诧异。
“旁观者清的杉菜，不是更可以帮助类吗？也许可以帮助类脱离痛苦的人，是杉菜也说不定。”
“学姐说什么呀，我……”
“杉菜不是最坚强的人吗？而且是最希望帮助类的人。”截断杉菜的话，月蒙嫣红的唇微微形成弧度：“那么，类就拜托你了。”她对杉菜托付似的一鞠躬。
“学姐，学姐！”看见月蒙的姿态，杉菜受了惊吓似的站起来。
怎么可能？把照顾类的重任托付给她。她可是什么都没有的杂草，根本没有月蒙的强大保护力。
“类是一个矛盾的孩子。他坚强而脆弱，聪明而迷惘。你要好好照顾他。”
月蒙的嘱咐让杉菜手足无措：“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保护类啊！”
“很简单。让阿寺他们知道类的可贵，让类在疲倦的时候有个躲避的地方。或者……”月蒙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在类被他们折磨得无法忍受时，利用你的位置引开某些性格暴躁的人的注意力。”
杉菜有些懂了：“例如在道明寺要发狂的时候，把怒气引到我身上来吗？”
“我这样设想，会不会太自私呢？”
“不，一定也不。”杉菜坚毅地点一下头：“我明白了。”找到目标似的心情象天空一样晴朗。
保护类，我可以用新的方法保护类。
月蒙达到目的似的微笑起来，温柔地抚摸杉菜的脸庞：“要好好……保护我们的类哦。在类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好了，学姐。”
“拜托了，杉菜。”
月蒙的背影还是那么优雅，杉菜凝视着她消逝的方向，胸膛鼓得满满。
类，月蒙学姐已经把类托付给她了。
从今天起，杉菜的生命中，有了与众不同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