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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于2006-06-15 12:55:3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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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于2006-06-16 08:20:1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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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如*****于2006-06-16 11:06:2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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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方丈 一觉醒来,只见满窗彩霞,一个老人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落日。 莫非花走下床,将手放在莫老太太的肩上,叫了一声:“奶奶。” 莫老太太并没有回头,只是拍了拍莫非花的手,“睡醒了?” 莫非花点了点头,“我睡了多久?” 莫老太太笑了笑:“睡得够久了,你睡了一个月。” 莫非花一怔:“我睡了一个月,那么久?” 莫老太太点头,“是啊,我真怕你再也不会醒过来。” 莫非花默然半晌,才问:“他们都怎么样?” 莫老太太道:“冷风和白雪都已经出院了,只有你睡得最长。” 莫非花点头,又问:“他们呢?” 莫老太太轻叹:“救援人员寻找了很久,没有发现他们。他们说,要找到他们的机会很渺茫。” 莫非花道:“也就是说,也许他们还没有死。” 莫老太太轻拍莫非花的手:“你希望他们还活着吗?” 莫非花点头:“我当然希望他们还活着。” 莫老太太微笑:“那么也许他们就还没有死,只要有希望,就会有奇迹。” 此间的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莫非花心中仍然记得眉子和自己的约定,眉子约她在半月后相见,但她受伤之后,却昏睡了一个月之久,也便是早已错过了半月相见之期。 然而即便是没有错过这个日子,莫非花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寻找眉子。眉子与她约好的地方是东海方丈,这个地名,只要有一点古代文化知识的人就会知道,是指东海之中的三仙山之一。 史记秦始皇本纪中曾经记载了一个故事,有一个名叫徐福的人,他本是替始皇练制长生不老药的,但数练皆不成功。徐福便上书始皇,说是在东海之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山上住有仙人,只要能够到达这三座仙山,便可以得到长生不老药。 这当然是传说中的事情,徐福自当日出海后便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有人说他到了日本,成为现代日本人的先祖,也有人说他是到了朝鲜半岛,成为高丽民族的先祖。 但这到底是二千多年前的事情,具体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莫老太太很快就离开此地,返回京城,而莫非花却借故留下,她觉得虽然无法知道东海方丈到底在哪里,不过总会和大海有些关联。 这一日,莫非花送莫老太太离去,独自在城郊漫步。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但日前发生的事情,却给她很大的冲击,即便是到了现在,仍然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触。 便这样信步而行,忽见许多身背黄布袋的香客从身边经过。莫非花一算日子,原来这日是观音入海为水神日。此地处于海边,所以这个日子很是重要。 莫非花跟在香客的身后向着一座山上行去,想必山上有一座寺院。 此时已是初冬,前几日才从北方来了冷空气,下了初雪。一路之上,银装素裹,风景很是美丽。 莫非花沿着山路走着,混迹在香客之中,只听得梵乐隐隐传来,忧郁的心境也得到了一些平复。忽听得一阵笛声,如同天外清音,从山顶上传下来,众香客皆相视一笑:“是方丈师太在吹笛了。” 方丈,莫非花心里一动,难道眉子所说的东海方丈并非是指海中的仙山。 转过一条弯道,一带黄墙忽然出现在眼前,只见寺院的大门上提着三个大字:“东海寺”。 莫非花心道,难道是指东海寺的方丈吗?她随着香客进了寺院,这寺不大,但香火却异常鼎盛,来来往往的香客极多。而大家都很是遵守秩序,连说话都压着声音。眼见接客僧皆是男人,为何刚才香客却说方丈师太在吹笛子呢? 莫非花一直走到后院,在最后一进院落里,两扇紧闭的大门上写着方丈二字,这间房内就应该是方丈的居所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坐在门前嗑着瓜子,一边在教训一只小狗。“我告诉过你今天是大日子,你还到处接屎,你是不是故意和我过不去?小心我剥了你的狗皮,吃了你的狗肉。” 莫非花呆了呆,上去问道:“小师傅,我想拜见方丈,不知道你能否通传一下?” 小和尚翻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方丈不见客。” 莫非花笑道:“我姓莫,也许方丈会见我。” 小和尚又瞧了她一眼:“姓莫?你应该半个月以前来,现在太晚了。” 莫非花笑道:“我生病住了医院,所以才会来晚,你能否替我通传一下。” 小和尚道:“不用通传了,方丈在山顶吹笛,你有本事就上去找她吧!”说罢,用手向着后山的方向一指。 莫非花抬头看去,那山顶并不很高,离此也不远,她对小和尚笑了笑,说声谢谢,便向着后山方向行去。 走到山前才发现,虽然山顶不高,但从东海寺到那个山顶之间,却有着一道极深的断崖。这崖也并不甚宽,大概只有七八米的距离,然而崖却极深,直上直下,如同被人用一把利斧一下子劈开了一般。这对普通人来说,当然是很为难,然而对莫非花这样的高手来说,却是很容易就能一跃而过。 崖这边的小山虽然与山崖的那边只是几米的距离,却极为不同,只见一道温泉从地低涌出,虽然是初冬季节,泉水的旁边却仍然盛开着各色鲜花。而花间时而会有一两只红蜂飞起,正是那一日眉子用来伤她的暗器。 莫非花心中暗暗提防,但那些红蜂却很是驯良,只是在花心里爬出爬入,时而飞到另一朵花上,甚至不离开这个温泉的区域,想必是平日被人训练好的。 一名女子长发飘飘,站立在山顶之上,身着一件月白的僧衣,微风拂来,僧衣下摆随风而动,如同世外仙人。 莫非花在心中暗叹,这名女子,居然是和尚寺的方丈,真也不失为一个传奇人物。那女子显然也听到了莫非花的脚步声,她并没有回头,却道:“你现在才来,不嫌太晚吗?” 莫非花叹道:“我也很想早一点来,但世事难料,我现在能够站在这里,都已经是十分幸运了。” 那女子回过头,果然是那个名叫眉子的年轻女子。 她上下打量了莫非花一番:“你受伤了?” 莫非花点了点头。 “是谁伤了你?以你的武功,应该很少有人能够胜过你。” 莫非花苦笑:“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想再提。” 眉子微微一笑:“可惜你来得太晚,看来今年是没有机会了。” 莫非花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眉子笑道:“这花间的蜂本来都是无毒,只有那只叮咬你的是有毒的,但毒并非是我有所有。我是一个尼姑,佛门中人不用毒药。” 莫非花皱了皱眉头:“那么毒又来自何处?” 眉子用手指了指大海的方向:“来自海外。” 莫非花一怔:“海外?” “不错,海外有一座仙山,是山上的人请你前往。” 莫非花苦笑:“忽闻海外有仙山,山在虚无飘渺间。你不是说日本有人请我去吧?” 眉子摇了摇头:“其实那个地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莫非花皱眉道:“怎么佛门中人还做这样的事情?” 眉子笑道:“钱财虽然是身外之物,却可以解除世人诸多痛苦,东海寺所作的事情,日后你就会明白了。” 莫非花耸了耸肩:“好吧!那么我要如何到那个地方?” 眉子摇头:“今年你是去不成了。” “为何?” “因为每年只有在太阴历十一月初的几日东海之上才会有异风,你只有乘着异风方能到达那里。” 莫非花呆了呆:“异风?”她心念电转,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祖父年青时在访仙号上的经历,“难道是龙卷风?”这句话脱口而出,虽然她知道这两件事情不应该有任何关联,但奇怪的是,她就是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眉子脸现惊异的神情:“你怎么知道是龙卷风?” 莫非花苦笑:“如果真是龙卷风,那个地方我倒真地想去一去。” 眉子却显然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她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多问,只道:“如果你想到那个地方去,只有明年十一月初再到此地,那时买舟出海,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到那里。” 莫非花心中颇多疑问:“既然你不知那个地方在哪里,又是什么人要你暗算我呢?” 眉子笑道:“这个我当然不会回答,这是江湖规矩,你也应该明白吧。” 莫非花苦笑:“不知这毒会在何时发作?” 眉子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很清楚,也许就是今日,也许是明日,也许三年五载,更有可能永远都不发作。” 莫非花叹道:“也许我根本就没中毒。” 眉子微微一笑:“世事无常,皆出于生老病死,中毒与否本就随心而生,随念而转。也许你根本没有中毒,也许你已经中了奇毒,一切出于因果业报,不必过于介意了。” 莫非花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我是白来了。” 眉子笑道:“去留随意,施主请便。” 莫非花抱拳施了一礼,便离开了此地。第二年的十一月初,她因为另有它事,又一次耽搁了海外之行。直到今年的十一月初,她才终于有时间买舟出海。其实她之所以对于此事耿耿于怀,并不仅是因为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中毒。也是因为她对于莫超凡当年的遭遇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使莫超凡有了长生不老的能力?难道传说中的海外仙山真地存在?在仙山之上果真住着一些能够使人长生不老的神仙吗? 有关莫家的故事到此就算是结束,接下去的事情,需得从我与颜似花出海说起。 自颜如玉离开以后,颜似花的心情一直颇为低落。虽然这事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奈何我天生便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而且颜似花又确实是一位如此美丽温柔的女性,因而,我便自然而然地担负起了开解她的责任。 而我与她的出海,则是在一个朋友的力邀之下成行的。 我的这位朋友,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是美术界十分出名的人物。他所画的油画人物,姿态逼真,色彩亮丽,屡次在国际比赛中获得大奖。而近年来他所开办的个人画展更加是收入丰厚,供不应求。 这位朋友名叫丁不凡,虽然他很著名,却还不及他的母亲著名,其母丁小曼年轻时是一位著名的模特,周旋于上流社会的名人之间,游刃有余,进退自如,尤其是与某国的政界要人交好,人们都说她几乎是该国的真正幕后首脑。然而二十多年前,丁小曼却神秘失踪了数年之久,等她再次出现时,便带着丁不凡,没有人知道丁不凡的父亲是谁,丁小曼对于此事也讳莫如深,并且从此以后收心养性,一心教养丁不凡。 丁不凡也很是争气,自小就有神童之誉,在许多方面都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才华。然而他却最终选择了美术,也迅速在美术界获得了一席之地。 我现在就和颜似花在丁不凡的私人游艇上,同时在游艇上的还有丁不凡的女友叶欣欣。也许是受到乃母的影响,叶欣欣也是一位国际名模,不过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虽然从事模特这个职业,却只有丁不凡一个男友,很少听到关于她的绯闻。 我们四人处身在这个游艇之上,虽然这只是一艘游艇,但性能之佳,设施之齐全,都是游艇之中首屈一指的。船上除了我们四人之外,便只有舰长一人,服务生两人而已。因为这艘船全部是卫星导航,因而一名舰长便足矣,他所做的事情,也无非是在驾驶舱里看看电脑数字。 此时,这艘船航行在日本以西的海面上,我们此行漫无目的,随心所欲,任凭游艇自行漂泊。丁不凡刚刚完成了他的一个个人画展,他自称此时最需要寻找灵感,因而才想到出海远游。他说只有在大海之上,他的灵感才能如潮而来。 而我则完全是为了陪颜似花,缓解她思念颜如玉之情。 这一日,风和日丽,阳光很是明媚,我躺在甲板的藤床上,头上有数只海鸟盘旋。丁不凡在旁边支起了油画架,一边看着海面,一边在画着什么东西。而叶欣欣则坐在颜似花的旁边高声朗读着童话故事: 一直到半夜以后,船上的一切还是欢乐和愉快的。她笑着,舞着,但是她心中怀着死的思想。 王子吻着自己的美丽的新嫁娘,抚弄着她的乌亮的头发。他们手挽着手到那华丽的帐篷里去休息。 船上现在很安静了。只有舵手站在舵旁,小人鱼把她洁白的手臂倚在船舷上,向东方凝望,等待着晨曦的出现——她知道,头一道太阳光就会叫她灭亡。 她看到她的姐姐们从波涛中涌现出来了。她们像她自己一样——她们的美丽的长头发已经不在风中飘荡了,因为已经被剪掉了。 "我们已经把头发交给了那个巫婆,希望她能帮助你,使你今夜不至于灭亡。她给了我们一把刀子。拿去吧——你看,它是多么快!在太阳没有出来以前,你得把它刺进那个王子的心里去。当他的热血流到你脚上的时候,你的双脚将会又联到一起,成为一条鱼尾,那么你就可以恢复人鱼的原形,你就可以回到我们这儿的水里来。这样,在你没有变成无生命的咸水泡沫以前,你还是可以活过你的300年的岁月。快动手吧!在太阳没有出来以前,不是他死,就是你死!我们的老祖母悲伤得连她的白发都脱落光了,正如我们的头发在女巫的剪刀下落掉了一样。刺死那个王子,赶快回来吧!快动手呀!你没有看到天上的红光吗?几分钟以后,太阳就出来了,那时你就一定要灭亡。" 她们发出一片奇怪的、深沉的叹息,便沉入浪涛里去了。 小人鱼把那帐篷上紫色的帘子掀开,看见那位美丽的新嫁娘把头枕在王子的怀里睡着了。她弯下腰,在王子清秀的眉毛上吻了一下。她向天空凝视-——朝霞渐渐地变得更亮了。她看了尖刀一眼,接着又把眼睛转向王子--他正在梦中喃喃地念着他的新嫁娘的名字。他思想中只有她存在,刀子在小人鱼的手里发抖。 但是正在这时候,她把刀子远远地向浪花里扔去。刀子沉下的地方,浪花就发出一道红光,好像有许多血滴溅出水面。她又再一次把她迷糊的视线朝王子望了一眼,然后就从船上跳到海里,她觉得她的身躯在融化成泡沫。 读到我们,我们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这是安徒生的著名童话故事,海的女儿,全世界只要是听过童话故事的人就必然会知道这个故事。 丁不凡先发表了评论:“真是一个傻姑娘。” 叶欣欣则说:“你懂什么,为了爱情,有许多人是连命都不要的。” 丁不凡笑道:“你可不要这样,我最怕动辄要死要活的人。” 叶欣欣白了他一眼:“你别美了,这个世界,谁离了谁还活不下去吗?” 丁不凡立刻谄媚地说:“当然有了,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 叶欣欣笑道:“只怕是口是心非。” 我在旁边大声叫:“你们两人好了,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太恶心了吧?” 这两人时时打情骂俏,我是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总忍不住要讽刺他们几句。颜似花则微笑不语,她是一个很温和的女子,从不口出恶言,连表示一下相反的意见,也要考虑半天,考虑的结果,通常就是打消了念头,如果一定要提出相反的见解,她也必然很委婉地提出,绝不会给人难堪。 丁不凡又画了数笔,得意洋洋地扔下画笔:“来看看我的新作:海的女儿。” 我立刻跳起来跑到他的画板前,看他的画真是一种享受。画中的主角就是一个小美人鱼,她独自一人坐在大海边的一块岩石上,背后是碧波万倾,一轮落日将她金色的长发映得美丽之极。我仔细地端详着那幅画,画真地是很美,可是画中的人却实在是太眼熟。“不凡,你画的女人为什么都长得一个样子?” 丁不凡还没来得及回答,叶欣欣已经酸溜溜地说:“你才发现吗?他画中所有的女人都是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是照着哪个女人画的。” 我笑说:“是啊,就算是发色变了,衣服变了,背景变了,可是脸却完全一样,你就不能画个不一样的女人吗?” 丁不凡叹了口气:“其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要是我一提笔,就想到这个女人,就忍不住将她画了下来。” “这个女人是谁啊?”我不怀好意地看了叶欣欣一眼:“是你的梦中情人吧?” 丁不凡道:“这回你真地说对了,其实我真地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我总是梦见她,从很小开始就梦见她。而且奇怪的是,我最初梦见她的时候,她是一个小女孩,和我的年纪相差不多。等我慢慢地长大了,梦中的这个女孩也在慢慢长大,现在就长成这个样子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丁不凡很认真地问我:“你见多识广,可曾遇到过相同的情形?” 我想了想,回答他:“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他在梦中也经常会梦见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他上一世暗恋的对象。虽然他已经投胎转世了,但却仍然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因而从很小开始就会梦见她。不过他梦里的女人一直是二十来岁的样子,没有长大的过程,所以和你还不太相似。” 丁不凡发了会呆,“难道真得有转世这种事情吗?”他是一个无神论者,对于转世灵魂之类的事情一向是嗤之以鼻,若是以前,他一听到我提起转世,便立刻会搬出一大套理论,什么动物学、遗传学对我进行抨击,因而我一向是不太敢在他面前提起转世二字。想不到这一次他的反应却一点都不剧烈,看来一直梦见那个女人必然使他十分困扰,要不然他也不会对他一向如此反对的理论也开始包容起来。 我笑道:“不过转世的人很少能够记起前世的事情,除非是刻骨铭心到就算是死都不想忘记。即便是如此,仍然很少有人能够记得前世的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还有待研究。你梦中的女人,如果真是你前世的情人,你到了今世仍然对她念念不忘,想必你们的前世一定是有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 丁不凡问:“如果她真是我前世的恋人,现在我已经转世了,她是否也转世了?我是否还会遇到她?” 他这样问,叶欣欣已经不依地叫起来:“如果遇到了她你还想怎样呢?重修旧好?” 丁不凡连忙陪着笑脸,“那怎么可能?谁不知道模特之花叶欣欣小姐是我唯一的女神,我怎么会和别人重修旧好?而且有什么旧好呢?难道真是前世之好吗?我只是好奇,一直梦见这个女人,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当然会比较好奇了。” 叶欣欣哼了一声:“这很难说,人们都说什么梦中情人,你既然一直在梦里见到她,必然是心里对她有什么,你怎么不梦见我?” 丁不凡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梦见你?我每天夜里都至少梦见你三次。” 叶欣欣笑问:“梦见我三次?我都在做什么?” 丁不凡道:“第一次你在骂我,第二次你在发脾气,第三次你在做美容,脸上涂满了海底泥。” 叶欣欣怔了一下,怒道:“丁不凡,你这个坏东西。”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被叶欣欣一打茬,丁不凡的问题我也没来得及回答。我个人认为,一个人转世了,未必他的恋人也会同时转世。从目前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转世所需要的时间各不相同,有些人在死去的瞬间就可以转世,有些人经过了几年方才转世,更有人过了几百年,甚至千年才转世一回。因而,如果丁不凡所见到的女人真是他前世的情人,那个女人是否转世还是一个未知数。就算她已经转世,也未必就那么巧,仍然和丁不凡年纪相仿,说不定比丁不凡早出生几十年,现在已经是一个老妇了。而且前世是女人,转世了以后未必还是女人,说不定已经变成了一个男人,容貌也与前世完全不相似。 因而即便是丁不凡一心一意想找到此人,能够找到她的机会也是亿万分之一。 这个话题到此就靠一段落,接下去的时间丁不凡和叶欣欣由互相打闹而变成躲到船舱里,两人在干什么,不问也知道了。 我则和颜似花单独在甲板上晒太阳。颜似花刚才一直微笑不语,此时才说:“他们两人可真是幸福的一对。” 我笑道:“现在是这样,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颜似花皱起眉头:“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他们的爱情吗?” 我摇头:“这倒不是,不过现代社会,和以前完全不同,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两人现在是真心相爱,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又遇到了更加使自己动心的人,那时说不定便会各奔东西。” 颜似花沉默了一会儿,我这样说显然使她颇为不快,女人的心里总是认为爱情会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虽然有时女人变心的速度比男人还快。然后她忽然说:“那么你和莫小姐呢?你会变心吗?” 我一怔,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我,我会变心吗?其实我和莫非花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从来没有正式确实过恋人的关系,就算是各自有了男女朋友也不能称为变心。可是奇怪的是,虽然如此,我却有一种感觉,我们两人一直在牵挂着对方,一种若有若无的牵挂,也便是因为这种牵挂,而使我对别的女性仿佛失去了兴趣。事实上,在遇到莫非花以前,我虽然不能称为情场圣手,但至少也不会是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我叹了口气:“我和莫非花只是普通朋友,谈不上变心与否的问题。” 颜似花淡淡地说:“真是这样吗?你恐怕是在自欺其人吧!”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幽怨的味道,我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正遇上她的一双妙目。 如果光从容貌上讲,她真是一个绝顶的美人,虽然我很喜欢莫非花,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绝不比莫非花逊色,而且温柔从容,比莫非花更多了女性的气质。我心里不由地一动,我到底不是柳下惠,一个如此出色的女子对我有意,怎能让我不怦然心动呢? 我吱吱唔唔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如果再坚持我和莫非花毫无瓜葛,似乎是我对颜似花心怀叵测,但如果说我和莫非花有什么关系,事实又并非如此。 便在此时,目不转睛盯着我的颜似花脸色忽然变了,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用手指着前方,失声惊呼:“那是什么?” 在此之前,她无论说话作事,永远是从容不迫,几乎从未有过失仪的时候,而此时她的脸色却变得异常苍白,语音也微微发抖,她虽然不会武功,但从容镇定的程度却不亚于一个武林高手,能够使她如此吃惊,一定是一件非常异乎寻常的事情。 我立刻回过头,只见不远处的海天之间,忽然多了一道黑色的长柱,那柱极长,顶天立地,如同是支天的柱子。此时我虽然还未听到莫非花关于莫超凡当年遭遇的陈述,但常识已经使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道龙卷风。 但奇怪的是,这龙卷风来得极其突然,我完全可以确定,便是几分钟以前,丁不凡和叶欣欣在船上打闹的时候,还完全没有这龙卷风的影子,然而便是这几分钟的时候,龙卷风忽然出现,而且一出现便在离我们的船很近的地方。 我立刻一把拉起颜似玉,向着船舱奔去。到了驾驶舱中,见船长坐在电脑台前打着瞌睡,虽然雷达已经在嘀嘀响个不停,他居然还睡得很香,完全没有自己醒来的可能性。 我冲到船长的跟前,大喝了一声:“赶快醒来。” 船长一下子惊跳起来,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用手向前面一指,“自己看。”此时,龙卷风已经移到离船更近的地方。这龙卷风移动速度之快,也是让我始料不及的。虽然我知道龙卷风大多移动很快,但这样快的速度,也必然是罕见的。 船长脸色立刻变得苍白,“难道我们遇到了妖风!?” 我怒道:“什么妖风?龙卷风而已,赶快把船驶开。” 船长一边摇着头,一边迅速地在电脑键盘上操作了起来,然而他仍然不忘记说一句:“如果是妖风,任谁都躲不开的。” 我懒得理他,打电话到丁不凡的船舱,电话响了数声,丁不凡才接起电话,我还没说话,他已经怒气冲冲地说:“现在不要打扰我。” 我道:“你们的事情随时可以做,但现在我们遇到了龙卷风,你最好立刻穿好衣服到驾驶舱来。”说完这句话我便挂断的电话,我估计,丁不凡会在三分钟之内出现,他是一个好事之徒,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不亲眼目睹呢? 然而我仍然还是低估这个龙卷风的速度。 此时游艇已经以全速向着龙卷风的侧翼驶去,希望能够擦着龙卷风而过,这样也许就可以平安无事。然而这龙卷风却真如同妖风一般,一下子便到了我们面前,我刚刚放下电话,便听见了船长的惊呼:“来不及了,我们已经进入风暴之中了。” 便在一秒钟之前,船舱之中还是平平静静,龙卷风只是前方的一道黑柱,一秒之后,我只见船舱之中放置的各种物件忽然飞了起来,在空中疯狂的向着同一个方向飞舞。我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紧紧抓住颜似花的手,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只听船长惊呼了一声,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击伤了。此时风忽然从四面八方挤进了船舱,大量的海水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涌了进来。我紧紧地将颜似花搂在怀里,只觉得身体在船舱里象是皮球一样地翻滚,各种莫名其妙的物件更如同发泻仇恨一般,用力向我身上撞来。 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电影里曾经看见过的龙卷风情景,好莱坞曾经有过一个电影,名字就叫龙卷风,我现在才忽然发现电影主角面对龙卷风时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是令人叹为观止的。至少现在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任凭大自然的力量在我的面前横行肆虐。在这一刻,我才深切地感受到人类的渺小。 我最后的意识便是我的头重重地撞在一个硬物上,我猜测那是桌脚,在昏迷以前,我仍然在考虑着我们生还的可能性,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然而我到底还是没死,若是我死了,这件事情也许就真正成了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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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飞花于2006-06-16 14:07:2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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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桃源 晋朝陶渊明在他著名的桃花源记中描写过这样的一个地方,此处位于深山的石洞深处,外人罕至。洞里面是一个小村落,住在这里的人是秦朝便逃至此处的。因为他们处身在这样一个隐秘的所在,因而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事变迁,过着真真正正与世隔绝的日子。 自从有了这篇文章后,桃花源便成了一个专有的名词,用来指代那些不与外界联系,却又过着平静祥和生活的地方。 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那是因为当我醒来之后,我发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未必就是桃花源,但至少有一些联系,到底有什么联系,不久便会提到。 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仍然处身在驾驶舱中,而颜似花也仍然被我紧紧地搂在怀中,她仍然昏迷不醒,但呼吸平静,想必没有什么大碍。 船长已经不知所踪,船舱的窗户全部大开着,想必船长运气不好,已经被风吹了出去。我试着动了一下身体,看来我的运气颇佳,除了身上有一些擦伤之外,并无大碍。 我才一起身,颜似花也醒了过来,她还没有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迷蒙的双眼四处张望,此时她的美丽真是惊人。我并不是一个色狼,但也绝不是柳下惠。她的衣服已经全湿,紧紧地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一双美丽的眼眸半开半闭,漆黑的长发湿淋淋地半掩住面颊。 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仍然产生了男人正常的反应,事实上,我自己也觉得万分惭愧,但我不得不承认,象颜似花这样美丽的女人,如果不使男人产生绮念,那个男人一定是有什么毛病。 我连忙转过身,大声说:“我们遇到了龙卷风,我得去看一下丁不凡和叶欣欣。”这样大声说话分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我不是傻瓜,我当然知道颜似花对我有好感,我当然也对她有好感。这样的美女,只要是个男人就会有好感的。 但在我心底最深的地方,却总有什么障碍的存在,让我总是在疑惑不安,这个障碍不说也知道,就是莫非花。只要一想到她,我便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点劲也提不起来。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我不是处男,也曾经与数名美女有过暧昧的关系,但这种奇怪的感觉,却还从来没有过。 我先走出驾驶舱,因为刚才一直心猿意马,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此时一走出去,才猛地吃了一惊。 我们的船半沉半浮的飘浮在海面上,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岛。这倒没什么令人吃惊的,而使我吃惊的,则是在离岛大概几十里的地方,环绕着小岛,大海与天空之间的颜色变得很是灰暗,就好象有一堵灰色的墙围着岛而建。而在这个灰色的墙之内,则是蔚蓝的天空,蔚蓝的大海。一切如常,海鸟成群的飞起。 我疑惑地看着那一圈围墙,这墙顶天立海,从天空一直到海面,而又变幻不定,似乎有气流不断地流动。这种情形真是闻所未闻,当然,此时我们的船是在墙与小岛之间的海面上。 我看了半晌,忽然醒悟,这并不是什么围墙,而是一个很大的飓风,飓风卷起的强大气流,如同一堵圆形的围墙将这个岛围在了中间。 这使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海面上某此特定的区域,会有长年不去的飓风,从气象卫星上看,这些区域只是一个旋转的气流团,谁也不会去想在飓风的中心会是怎么样。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在这个飓风的中心,海面是如此平静,完全没有一点点风的迹象。我早就听别人说过,在龙卷风的中心,其实是很平静的,那时我不以为然,如今看来,确是如此。 此时颜似花也走了出来,看到这种情形,她不由地低呼了一声,问道:“这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们是被龙卷风吹到了一个巨大的飓风中心了。” 她呆了呆,但她是一个很沉着冷静的女子,虽然心中有疑惑,却也不急着提出来,只说:“快去看一看丁不凡吧!” 我向着船舱下层走去,下面一层的海水直没到膝盖,整个船舱内一片狼籍,在这种情况下,这艘船居然没有沉没,真是一个奇迹。 我走到丁不凡的舱前,用力推了推门。门不知是被锁上了还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纹丝不动。 我拍了拍门,大声叫:“丁不凡,叶欣欣,你们两个还好吗?” 虽然船舱内完全密封,但我这句话是从内力喊出的,他们一定能够听到,而且声音如此大,就算他们在睡觉也一定会被我吵醒。当然睡觉是不可能的,他们很可能在遇到龙卷风时也象我一样昏迷不醒。 然而没有任何声音回答我。 我又用力推了推了舱门,暗动内劲,希望能够把门震开,然而这门却关得很牢,无论我如何用力,都无法将门打开。看来必然得用一些电钜之类的工具,将锁钜断,才有可能进去。 然而此时船内的情况,实在是乱七八糟到了极致,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工具。 我考虑了一下,只得重新回到上层船舱。我们的船离小岛已经不远,我向着岛的方向张望,我这样做完全是无意识的,照道理说,在一个飓风中央的小岛上,还能期望发现什么呢?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我刚才被周围的环境所震摄,并没有仔细观察小岛,此时定睛去看,才发现,小岛上居然隐约有房屋的影子。 这个发现让我又惊又喜,惊的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可能有人居住,喜的是,只要有人在,目前的困境就可以解决了。 此时颜似花也在看着小岛,她当然也看到了有房屋,然而她却仍然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似喜似忧。 我说:“看来我们要先到小岛上去求援。” 颜似花迟疑着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会有人居住,他们是如何进来的?” 我叹道:“我当然也觉得奇怪,但如果我们不到岛上去,又如何能够知道答案。” 她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这个岛不是一个安全的所在。” 不要说是她,连我心里也有这种感觉。这个小岛实在是太过诡异,它在飓风的中央,而以这个飓风的规模来看,应该正是那种在气象图上长久存在,永远不会消失的巨形飓风。而这个小岛被飓风围住,就等于是完全与世隔离,在这样的一个岛上,居然还有人类居住。 我们首先就想到人类,因为动物是不需要房屋的。不过后来我又仔细地想,也许并非如此。事实上,许多动物还是需要房屋的。只不过它们的房屋形势和人类不一样,因而被称做巢。但即便是巢,也是经过动物仔细修建才得以完成,在人类看来,那只是一些十分粗糙的建筑物,然而对于动物来说,也许那样的建筑在它们的眼中才是完美的,而人类的房屋反而成了动物眼中的巢。 我轻轻拍了拍颜似花的手背,安慰她说:“不用担心,就算岛上住的是一些野人,他们也未必就是食人族,而且在这样的大海之中,他们不可能见到外人,也许他们还会以为我们才是一些可怕的生物。何况,如果我们不去那个小岛,根本就不可能摆脱困境。” 颜似花叹了口气:“就算那岛上是一些正常的人类又如何?即便是得救了,我们也无法再离开这里,难道要终生都留在这个岛上?” 我一怔,如果终生都留在这个岛上,与颜似花这样的美女为伴,也不失为一件赏心乐事。但才一产生这种念头,心里就象是忽然被针刺了一下,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立刻涌上胸口。 我摇了摇头,努力驱走这种感觉,笑道:“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想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颜似花幽怨地看着我:“小玉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我倒不在乎永远留在这里。不过你一定是不愿意的。” 我干笑了两声,吱唔了半晌,仍然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颜似花展颜一笑:“既然要去,那就快准备小艇吧!” 我向船尾走去,然而不出我的所料,小艇已经不知去向。颜似花此时心情似乎极佳,她对着我顽皮地一笑,道:“那就游过去,我是游泳健将,不知道你如何呢?” 我笑道:“我当然不会输你。” 她不再多话,向着水中一跃,姿态曼妙,如同一尾美丽的大鱼落入海中,几乎没有溅起什么水花。我先鼓掌喝了声彩,才也跟着跃了进去。 她果然不是吹牛,在水中进退自如,游刃有余,一看便知平日必是经常游泳。我虽然游泳也不差,不过我一向讨厌穿着游泳裤在海滩或者游泳池边散步,顺便再把胸肌抖上两下(我师兄最喜欢的动作),那看起来实在象个傻瓜。因而和她比起来,倒反而有些不如了。 眼见她在前面的波涛中自由的穿梭,一头美丽的黑发如同鱼尾一般若隐若现,我半真半假地落在后面,这样即可以使她高兴,又可以欣赏她美妙身姿,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很快便游到岸上,颜似花虽然泳技颇佳,但其时天气已经不是特别炎热,她的脸色反而显得有些青紫,想必是水中温度过底的原因。 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我们向着岛上的房屋走去。 那岛是四周低,中间高起,房屋都座落在中间最高的地方,远远看起来,象是一座小镇。 越是走近,我心里越是疑惑,此时已经能够看清房屋的样式,从黑瓦白墙及飞檐的样式来看,这是典型的秦朝建筑。 我也立刻便想到了桃花源记这篇著名的文章,当我这样想的时候,颜似花已经在低声说:“桃花源?!” 我苦笑:“难道桃花源跑到大海中来了吗?” 颜似花却明显地松了口气,“如果是中式的建筑,至少说明他们不会是一些怪物。” 我笑道:“放心,就算里面住着吃人的巨人,我也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即便是要被吃,也一定请他们先吃我。” 如此低劣的甜言蜜语,颜似花却显得很是受用。这便是她比莫非花强的地方,在她的面前,我可以轻松地说出一些很肉麻的话,不必担心她会有过激的反应,或者是在心里暗暗地耻笑我。若是在莫非花面前,我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果我真地说出口,她必然是淡淡地看我一眼,然而冷漠地回答:“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就各凭本事,千万不要因为对方而枉送性命。”以莫非花要强的个性,是绝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示弱的。不过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女人太强,也实在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越是告近那个小镇,我的疑惑就越是加深,此时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镇中的风景,眼见镇口的一栋房屋前斜斜地挂着一个旗幌,上面居然用小篆写着一个“酒”字。这一下我和颜似花都呆住了,她低声说:“难道真是桃花源吗?” 除了苦笑,我还能有什么反应呢? 在一大团风暴的中心,看见一个小岛,小岛上住着人,而这些人居然用小篆这种在中国也已经消失许久的字体。 颜似花下意识地握住我的手:“我不是在作梦吧?” 我倒宁可是作梦,现在的情形使我产生一种咬自己一下的冲动,那样我就能知道我是否在作梦。但我却绝不是在作梦,以我个人的修养来讲,我作梦或者会梦见美女,或者会梦见钱财,却绝不可能梦见一个小篆体的“酒”字,这实在是太风雅了,象我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梦的。 小镇的街道是由青色的鹅卵石铺成的,每一间房屋的前后都种着各式各样的鲜花和树木,虽然是秋天,许多鲜花仍然盛放,空气中充满着花香。 无论怎么看,这个小镇都有如世外桃源一般美丽。 然而,我立刻便看出来这个小镇有些不对劲。颜似花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却还没有明确地知道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她疑惑地说:“奇怪,为什么我觉得少了点什么呢?” 我苦笑:“当然,少了人,你没发现,我们没看见人吗?” 颜似花立刻点头:“对,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会没有人?” 每一家的房门都紧紧地闭着,街道上空无一人,虽然此时阳光明媚,我却仍然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颜似花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人都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大家都在房子里没出来?” 我向着街道两旁的房舍看去,颜似花为何会说大家都在房子里没出来,想必是她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虽然小镇上空无一人,但我明显感觉到,我正在被人窥视。这窥视的目光来自四面八方,似乎每一道门的后面,都有数双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我望向一道房门,也许唯一的方法就是走过去敲。我并非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胆量却也绝不小。然而此时,我却仍然有害怕的感觉。怕的是什么,自己完全不知道,正因为完全不知道,所以才更加害怕。 我向着那道房门走去,举起手,正打算敲门。当然我也可以破门而入,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保持一定的礼貌比较好。 正在我举起手打算敲门的时候,从街道的另一头忽然走过来一个人。 我的感觉比常人要敏锐得多,那人一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我立刻就察觉到,向着那个方向看去。 那个人,实在是一个怪异莫名的人,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立刻产生了无比怪异的感觉。然而他到底有何怪异之处,我却又一时想不出来。 后来我回忆了一下,才忽然明白我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在那种环境之下,如果走来一个身着秦装的古人,我当然不会觉得有何怪异,但那个人,他不仅没有穿着秦装,反而穿着一身颇为现代的衣裤。 其实穿着现代的衣裤也没什么奇怪的,但因我一直假设,这个岛是外人无法到达的,假定这岛上的人们是秦朝时到来,一直与世隔绝的,如果在这种前提之下,身着现代的衣裤就十分奇怪了。 虽然如此,但我怪异的感觉应该还不只是因为他的衣着,总之一见到这个人,我立刻就觉得很是不舒服。 虽然如此,他到底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我向着他走去。他走路的速度很慢,象是吃完晚饭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 我却疾步向他走去,我此时心底的疑问如同海潮一般的一浪接着一浪,却又完全理不出个头绪。 很快便与那人面面相对,那是一个很平凡的黄种人,年纪很轻,只有二十岁左右。相貌不很美也不很丑,气宇不很轩昂也不很委缩,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平凡的人。 他走到我的面前,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颜似花一番,这样的目光实在很没有礼貌。 他在打量了我们一番后,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是怎么来的?” 如果不是我精通各地方言,我一定会以为他说的是外语。他说话时的语调十分古怪,即有些象是陕西偏远农村的方言,又有些拗口暗哑,声调低沉,和南方的某些方言颇为类似。这样的语言真是闻所未闻,他必已经刻意地将每一个字说清楚,否则我一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回答:“我们是被一阵龙卷风吹进来的。”我指了指岛外面的那一大圈飓风,“如果不是龙卷风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能够到这里。” 他似乎早就知道答案,面部表情纹风未动,冷冷地说:“能够进来的人,少之又少。” 我心里一动,他说少之又少,而没有说绝无仅有,看来不止我们进来,必然还有其他的人进来。 我想了一下,我有许多问题要问,然而此时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打开丁不凡的舱门。“你们能否帮助我救我的朋友。” 此人皱了一下眉头,仍然是那种冷冷的语调:“你还有朋友?有几个?他们都在哪里?” 他这样急切地问话,倒是让我暗生戒心,我迟疑了一下,丁不凡情况未明,虽然此岛也未必是善地,但至少要先设法将他的舱门打开。我说:“还有两个朋友在船上,我无法打开舱门,他们被困在船舱之中。” 他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只有两个吗?” 我点了点头,他淡淡地说:“我会处理。” 我忙追问:“你打算如何处理?他们现在生死未卜,被困在船舱之中,实在是很危险,你们是否能够立刻采取一些行动?” 他有些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我立刻会派人上船去营救,你们刚刚经历了风暴,想必已经很累了,请现在就到客栈休息。” 我呆了呆,“难道不需要我和他们一起前去营救?” “当然不必,”那人用力摇着手,“你们只会防碍我们,而且这位小姐显然已经无法支持,如果再不休息,恐怕她就要昏倒了。” 我看了颜似花一眼,只见她脸色铁青,嘴唇已经变成了绛紫色,我知道那人所言非虚,虽然我很担心丁不凡与叶欣欣,但此时如果再勉强颜似花与我一同前去救人,她必然会体力不支。而如果将颜似花一个人留在这个岛上,我也不能放心。 不知为何,虽然这个岛风景秀美,且此时又是天青日朗,我却总觉得这里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诡异。 颜似花似乎也看出了我的迟疑,她握住我的手:“没关系,我可以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去和他们一起救援。” 我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扶着她颤抖的身体,心里忍不住又是百感交集。这个女子总是如此柔弱,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想保护她的欲望。而莫非花却完全不同,如果此时是她在我身边,她一定已经先我一步向着海边奔去。 所谓客栈,就是挑着酒幌的地方。那人将我们带到那间房屋之前,又说:“不用担心,你的朋友不会有事的。”此时他的态度很是真诚,让人无法不相信他。 我伸出手来与他相握,“我叫燕楚,多谢你的帮助。” 他似乎不习惯与人握手,看着我的手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来与我相握:“我叫徐踏波。”他的手与我一触,我立刻产生了一种极不佳的感觉,这感觉便如同我正在握着一条蛇。我不由地低下头,只见他的手指很是苍白,手背上似乎涂满了某种粘液。更奇怪的是,他的手指之间居然象鸭子一样长着蹼。 我一呆,徐踏波已经迅速地收回了手,“我现在就去救助你的朋友。”转身匆匆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更加不安,为何他的手长成这个样子,这实在不象是一个人的手。 颜似花轻轻叹了口气,靠在我的身上,我知道她已经无法支持,此时也不容我细想,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我转过身正想叩响身后的房门,紧闭的房门却已经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个人站在门后,默不作声地盯着我们。 我又是一呆,放下悬在空中的手。那个人显然已经在门后站立多时,我却完全没有查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此人也是一个武林高手,能够控制自己的气息,使我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 那人脸色苍白,神情严肃,用一双眼白多于眼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们。被他的目光一扫,我又产生了极不舒服的感觉,那样的一双眼眸,似乎只能用“死鱼一般”的几个字来形容。 我吸了口气,自从遇到龙卷风开始,一切就似乎出离了正常的轨道,这个岛已经让我觉得诡异莫名,而岛上的居民更加让我有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此时我却一定要保持镇定,以确保颜似花不受到任何伤害。 事实上,我所经历过的境地,有些要比这里凶险得多,有许多次,我都是处于生死系于一瞬之间的情况下。然而无论如何凶险,至少我还知道我正在做什么,危险来自哪里。此时,我却完全不知道我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境地,这个岛到底位于何处,而岛上的居民对于外来的人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想法。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茫然无助,对于周遭一筹莫展。这感觉倒不象是在地球,仿佛是我们到了另一个星球,而周围的人都是一些异形,对于他们一无所知。 “请问,是否可以在这里投宿?” 客栈的主人翻着一双白眼,用手指了指楼梯,哑着声音说:“楼上甲字号房。” 我苦笑,用甲乙丙丁来记数,这倒是很符合这里的环境。 颜似花轻声说:“我们要两个房间。” 客栈主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乙字号房。” 我皱了皱眉,“不必两间房了,一间就够了。” 颜似花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脸上泛起了一朵红晕。我只得回之以苦笑,我倒并非居心叵测,但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我是万万不敢与她分开的。 “至于房钱,” 我还没有说完,客栈主人已经冷冷地截断我:“你有没有刀币?” “刀币?”除了苦笑之外,我还能有什么表示呢? “银两呢?” 我摇头。 “美金?”这句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连忙说:“有。”数出几张百元的美钞给他。 客栈主人苍白冷漠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笑意,他用手指了指楼梯:“上去吧!” 我暗叹,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美金又有什么用呢? 此时,那客栈主人低下头,将手中的美元放入钱匣。他一低头间,我立刻注意到在他的脖颈上方,靠近耳后的地方,长有一道深褐色的裂缝,裂缝一张一合,里面鲜红的肉清晰可见。 那裂缝看似极深,似乎一直深入到喉管之内,然而奇异的是,裂缝之中并不见有鲜血流出,而且裂缝之间还隐隐有白色的粘液分泌出来。 我几乎立刻就意识到那并非是伤口,而应该本来就是长在那里的。而且那裂缝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鱼类的鳍,裂缝一张一翕的样子,与鱼鳍完全无异。 我只扫了一眼,便拉着颜似花向着楼上走去。此时我心里已经隐隐有数,看来此地的居民并非是正常的人类,他们必然是和水族有着关系。为了不使颜似花惊怕,我对于岛上居民的异常之处也绝口不提。虽然我心里觉得他们的基因中有可以加入了水族的成分,但这种想法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我虽然产生了这种想法,却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仍然寄希望于他们只是个别的特异现象而已。 房间的布置很是简单,只有一塌,一张矮几。一切陈设都积满了灰尘,显然是许久没有人居住。这也是情理中的,这样的一个地方,我实在想不出为何会有客栈。这里有访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看到那张塌,颜似花已经迫不及待地躺了上去,她一定是累极,否则以她的个性,是绝不可能在一个男子的面前躺下睡觉的。也可能她对我已经不再存有戒心,认为我完全是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 看着她一躺下便昏昏沉沉地睡去,我不由地叹了口气,出海本是为了缓解她思念颜如玉的心情,却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能否离开这里还是未知数,如果我不能够安全地将她带离此地,这岂非是我的罪过。 看着她沉静而美丽的睡容,我又一次想到了莫非花,她现在又身在何处呢?可知道我已经身处险境?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竟有些酸涩,也许这一生我都无法再见她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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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飞花于2006-06-16 14:07:4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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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长生的秘密 故事并不长,看完了以后,我心里却波涛起伏,难以平静。那具骸骨,从表面上看只不过是一具普通人的骸骨,然而他却属于一个二千年前的古人。而这个古人,不仅家喻户晓,更加炼成了长生不老药,从秦朝一直活到了现代。 然而此时,我却没有时间感慨,莫非花被徐若兰等人带走,生死未卜。 我随手将绢册放在口袋里,走出这间炼丹房。此时日已正午,距离莫非花被带走,已经过了几个小时。我正一筹莫展,忽然听见从前院传来几声钟声。 我心里一动,掠上屋顶,向前院望去,一望之下,我大吃一惊。本来空无一人的前院,居然已经挤满了鱼人。这些鱼人静悄悄地站立着,完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如果不是先听到钟声,我一定以为前院还是空无一人,已经推门走了过去。 那些鱼人都围着院子中心的一个高台站立着,神情很是肃穆,似乎正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两个青年鱼人抬着徐若兰走上高台,鱼人们都恭敬地行礼,看来徐若兰的地位很高。 徐若兰朗声说:“天佑我东海玄股国,今日终于找到了长死药引,宗长得此药引,必可千秋万代,永震东海。” 众鱼人一起大声叫喊,声势颇为惊人。 徐若兰自称是玄股国,这个国名,在山海经中曾有记载,据说此国之人穿着鱼皮的衣服,看来山海经的记载并非是全无所据的猜想。 徐若兰抬起手,鱼人们立刻安静下来。 又有两个青年鱼人抬着莫非花走上高台,她全身都被指头粗的绳索紧紧地绑着,神情委顿,脸色苍白如死。 我心里大急,然而此时院中的鱼人没有上千,也至少有几百,我却没有把握在此时冲出去救人。而且莫非花已经身受重伤,她身边的青年鱼人都是高手,我就算能够到达她的身边,也不可能将她带离。 一个鱼人问:“宗主,这个女子就是药引?” 徐若兰点头,“不错,此女子的血液就是长生不死的药引。” 我心里一动,徐若兰为何认定莫非花是长生不死药呢?按照徐福的记载,应该是男女人鱼的血液才是炼成不死药的关键。 徐若兰又朗声说:“有请宗长。” 只见前院正中的房门打开了,又是两个青年鱼人抬着一个步撵走了出来,那人是一个老者,看起来至少已经有七八十岁了,老太龙钟,满脸都是皱纹,被人抬着,还不时地咳嗽几声。那人也如同徐若兰一样坐在步撵之上,腿上盖着薄被,看来他的下肢也不是正常的双腿。 徐若兰对着老者说:“父亲,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用药。” 老者很是急切,立刻尖声说:“快用药,快用药。”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与徐若兰天赖般的声音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两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象是父女。 徐若兰点了点头,鱼人将莫非花抬到老者面前,另一名鱼人走了上来,他随身带着一口箱子,那箱子一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套简易的输血设备。 我一怔,这输血设备虽然有些古老,但仍然能够看出是出自西方的医学,看来他们并非完全与世隔绝,一定曾经有人离开此岛,将外面的东西带回来。而现在他们说莫非花的血是药引,难道他们想抽出莫非花血吗? 果然,那人将抽血针管抽入莫非花手臂上的动脉,老者急急地伸出手臂,尖声叫:“快点,快点。” 我大急,此时已经容不得我迟疑,我立刻一跃而下,向着高台方向急掠过去。从房顶到高台之间至少有五十多米的距离,我绝不可能凭一掠之力就到达高台。此时我心里着急,也管不得许多,见脚下是一个个鱼人的头,索性便在鱼人的头上一踩,又再掠起。被我踩过的鱼人,都哎哟一声叫了起来,一时之间只听得哎哟之声连起,即便是我心情极端急迫,也忍不住哑然失笑。 眼见便到了莫非花的身边,站在她两边的两名鱼人忽然跃了起来。两人身法很是快捷,一个出左手,一个出右手,两拳一齐向我袭来。 眼见两人的两个拳头堪堪到了我的面前,我在半空之中,又无法应变。我索性双拳齐出,对着两人的拳头击去,想要硬接他们的拳头。 但两人身法很是诡异,他们居然立刻硬生生地将拳头收回,在半空之中两人双掌互击,居然向横里飞了出去,他们本在我的面前,此时就变成了在我的侧面,又一起出掌击向我的肋下。 我心里暗惊,从两人的身法来看,必然是平时训练有素,才能配合得如此默契。我急中生变,立刻使了一招千金鼎,身子急急地下落,虽然避过了两人的双掌,却也落在了地上。 那两个人一招不中,不再进攻,落在地上,站在我的身前,而本来站在徐若兰身边的两个年青鱼人,也掠了过来,四个鱼人将我围在中间,只要我一有异动,必然就会发招。 我心里大急,这些鱼人武功也许未必就十分高强,但他们的身法却异常怪异,我熟知中原武术的各门各派,却对于他们的武功完全摸不着头脑。而他们的配合又如此之好,我实在没有把握将他们一起打倒,而现场还有几百个鱼人,就算能够打倒他们,也无法冲过这几百个鱼人的包围。 徐若兰微微一笑:“我早知你会来的。” 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更不能表现出急燥的情绪,否则不仅救不了莫非花,连我自己恐怕都无法离开这里。我索性也微微一笑:“你如何得知?” 徐若兰笑道:“从你看莫小姐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不会不顾她的生死。” 我淡然道:“我和莫小姐只是普通朋友,我来这里也无非是尽一个朋友的道义而已。” 徐若兰笑道:“是否普通朋友,你心里有数,也与我无关。不过,你今天是无法将莫小姐带走的,就算你能带走她,你们又如何离开这个岛?只要你们留在这个岛上,你们最终还是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勉强笑了笑,此时用瓮中之鳖来形容我们的处境真是最适当不过了。“我只是有些好奇,想必岛上的所有人,都是徐福的后人吧?” 徐若兰双眉微扬,但她马上了然于胸,“你看了我祖父的手札?” “你称徐福是祖父,难道你是徐福的孙女?” 徐若兰笑了笑:“不错,我的祖父从秦代一直活到五十年前,他死的时候,这位莫小姐的祖父刚好也在岛上。” 我心里一动,难道徐福之死与莫超凡会有什么关系吗?我正想发问,那个老者宗长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尖声说:“快点给我用药,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连忙大声说:“莫非花根本就不是长生不老药,我看过徐福的札记,真正的长生不老药应该是男女人鱼的血液。” 人鱼们一片哗然,显然徐福炼制长生不老药的过程一直是一个秘密。然而他们却似乎对于最初长生不老药如何炼成的并不是十分关心,反而问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互相吃了男女人鱼的血,是不是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我呆了呆,想不到鱼人对于长生不老的欲望一点也不比正常的人类少。 徐若兰双眉微皱,她大声说:“自从父亲看到祖父的手札后,已经进行过许多次试验,但每次试验都是失败的,这说明目前岛上鱼人的血是无法制成长生不老药的。” “可是你祖父手札确是这样说的。” 徐若兰道:“那只可能是一个原因,只有人鱼皇族的血才能够制成长生不老药。” 我微微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的人鱼皇族就是你和你的父亲。”人鱼们立刻安静了下来,一起盯着徐若兰和她的父亲。 徐若兰却成竹在胸,“可惜的是,我们都失去了人鱼的另一半。只要是岛上的鱼人就知道,皇族的成员必然是一男一女的双胞胎,我的姑姑早在五十年前就死去了,而我的兄弟也已经失踪了。” 我心里一动,怪不得她居然愿意放过丁不凡,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里面。但此时,我却不能说破,我必须考虑到丁不凡的安全,一旦让岛上人鱼知道丁不凡就是徐若兰的双胞胎哥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即便如此,莫非花并非人鱼,她的血液也无济于事啊?” 徐若兰微微一笑:“你真地想知道原因吗?” 我连忙点头,此时我已经无法可想,只巴不得能够尽量地拖延时间,虽然拖延时间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但能够拖得一刻是一刻,总比他们立刻抽去莫非花的血液要好得多。 徐若兰纵声长笑:“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但无论你怎么拖,结果都是一样的,莫非花一定要死,这里不会有奇迹,因为你们能够到达这里已经是一个奇迹。你无法希望有人能够拯救你们,在这个岛上,一切都在我和我父亲的控制之下。” 我皱眉,“就算如此,你在杀死一个人以前,至少应该让她死的明白。我想莫非花也一定很好奇,你为何坚持要以她的血做为长生不死药。” 徐若兰看了老者一眼,老者点了点头,尖声说:“就让她死得明白吧!” 徐若兰笑道:“如果你们一定想知道,那要从五十年前开始说起。那个时候,她的祖父刚到这个岛上。” 五十年前,莫超凡遇到忽出其来的龙卷风,访仙号被风吹到岛上里,已经支离破碎,船上的人全都不知去向,而莫超凡却因为身怀高超的武功,在龙卷风中仍然能够紧紧地抓住一块船板,虽然如此,他仍然身受重伤,一看到陆地的影子就昏了过去。 那个时候,徐若兰之父徐承秦,与徐若兰的姑姑徐叶子都只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他们如同其先祖的人鱼一样,从生下起,就注定要结合,然后产下下一代的人鱼。然而他们却又与他们的先祖有些不同,那就是徐叶子是一个正常的人,而徐承秦则是一个正常的鱼人。 无论是从人或者是鱼人的角度来看,岛上现在的居民都是不正常的产物,他们介于人类与鱼人之间,即不能算是人类,也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鱼人。 因为身体构造的关系,徐叶子可以自由地在岛上奔跑,而且因为岛上都是人鱼的关系,她的游泳技术在人类之中绝对是一流,当然无法与能够在水中自由呼吸的人鱼相提并论。而徐承秦却能够在水中自由地生活,在陆地上却不得不缓慢地移动。 这个差别,看起来似乎无关紧要,却对徐叶子与徐承秦之间的关系造成了致命的影响。他们虽然从小就知道需要与对方结合,但徐叶子却并不是很甘愿。这个岛上并不存在人类歧视人鱼类的现象,他们混居以久,认为人类与人鱼类并无差别。然而,到底人类的文化背景比较强大,从审美的角度来看,他们也认为接近人类的人鱼更加美观一些。 也便因此,徐叶子有了健全的双腿,便对自己与哥哥之间的关系有了些许的抵触情绪。 因而她总是刻意回避着自己的哥哥,徐承秦却不同,一心一意地爱着妹妹,经常幻想着与妹妹结成夫妻。 这一天,徐叶子躲过哥哥,一个人在海边闲逛,便看到海面上破烂的船板。岛上的鱼人并非象是想象中那么与世隔绝,他们在二千多年里,也坚持在尝试离开此岛。在二千多年的尝试中,终于给他们发明了一种方法。就是将一棵大树从中间挖开一个正好够一个人容身的洞,然后将一个人放在这个洞,再用绳索将这个人紧紧地固定。在每一年的秋季,都会有几天,有小型的龙卷风从岛旁边的海上经过,界时,便将独木舟放在龙卷风经过的海面,独木舟就会有一定的机率被龙卷风带出岛外的风暴圈。 这种方法成功的机率并不高,许多人鱼在尝试时便在龙卷风中化成了畿粉,然而到底有极个别的人鱼勇士得以离开风暴圈,到达外面的世界。人鱼们知道一旦到达外面世界,他们奇异的长相必然会引起哄动,因而他们只挑选长得极象人类的人鱼,并且这些人鱼都必须是年轻勇敢,从小修炼岛上秘传的先秦武术的。那些人鱼在回来时,能够带来外界的一些东西和知识,虽然并不多,但却也使岛上的人们对于外面的世界有一定的了解。 虽然如此,能够因为机缘巧合而到达小岛的人到底少之又少。徐叶子一看到海面上破碎的船板,心里十分好奇,从她有记忆到长到二十岁,都不曾真地见过从外面到来的人。而且人鱼能够离开风暴圈到达外面的本就少之又少,再能够通过风暴圈回来的,就更加少上加少。经常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曾有人鱼离开小岛。 徐叶子立刻向着船板游去,一游到船板边就看到昏迷不醒的莫超凡。莫超凡本来就是一个翩翩美少年,虽然此时落了难,脸色苍白,容颜憔悴,落入徐叶子的眼中,反而有一种说不出魅力。徐叶子一见之下,心里就大有好感。 她便将莫超凡拖回岸边,将他藏在一个岩洞中。岛上从未有外人来访,她也不知道如果让岛上人知道莫超凡,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但下意识里,她总觉得需要把他藏起来,才会比较安全。 自那日起,徐叶子每天悄悄地跑到岩洞中照顾莫超凡。莫超凡武功根底本来就好,没几日伤势就已经好了大半。徐叶子便徐徐地将岛上的情况告诉莫超凡,告诫他千万不可在岛上随意走动,如果让别人发现了他,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莫超凡起初不信,但他伤势痊愈后,很快就发现岛上正如徐叶子所描述的一般,充满了半鱼半人的怪物,他当时的感觉正如我初见那些鱼人一样,又是吃惊,又是害怕,却又十分好奇。他便不敢轻易现出身形,只在暗中观察人鱼。幸好他的轻功极佳,便这样在岛上住了一年时间,居然也无人知道他的存在。 这一年的时间里,徐叶子每日都与莫超凡见面,相处的时间越久,她便越是喜欢莫超凡,心里常想,为何莫超凡不是自己的哥哥,为何她要与她全不喜欢的人鱼哥哥厮守终身。越是这样想,心里便越是难过,越是不愿放弃莫超凡。 莫超凡本是风流少年,在未与莫老太太成婚以前,与江湖上许多著名的侠女都关系莫逆,而且他本是江湖少年,生性放浪形骸,徐叶子对他的情义,又如何不知。虽然他心里深爱莫老太太,但男人大抵如此,如果有女子能够自动投怀送抱,又怎会拒绝?一年的时间里,他竟与徐叶子有了露水姻缘。在他看来这本是逢场作戏,而徐叶子也刻意隐瞒自己与哥哥的关系,只一心一意想要将莫超凡留在身边。 这一日,她忽然对莫超凡说:“有一个人想要见你。” 莫超凡很是吃了一惊,“你不是说不能将我的行踪告诉别人吗?为何又说与人知?” 徐叶子笑道:“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父亲。” 莫超凡当然知道徐叶子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徐福,他也很想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当即便与徐叶子前往。 此时的徐福已经不再是一个中年文士的样子,而变成了一个老翁,但因为长年服食丹药,却仍然身轻体健。徐福与莫超凡一见如故,居然马上成为忘年之交。徐福也知徐叶子对莫超凡的感情,他虽然与人鱼成亲,但对于兄妹互婚在深心里也并不能赞成,到底他还是一个完全的人类,与岛上那些人鱼混合体不能相提并论。 而且因为徐叶子与徐福一样,是一个完全的人类,他便也特别偏爱徐叶子,对于自己那个人鱼长子徐承秦,反而不大喜爱。 徐福很快就问到莫超凡有何打算,是否想要离开此岛。莫超凡当然想要离开,恨不能立刻就回到陆地上。 徐福便问:“那你想要如何处置叶子。” 徐叶子此时也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她并不知道害羞,听到父亲这样说,便紧紧地盯着莫超凡。 莫超凡一呆,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当即便说:“我已经有了妻室。” 徐福脸色便沉了下来,“那为何你还要招惹叶子?” 莫超凡不由苦笑,他很想说,其实是徐叶子招惹他,但这种话怎么能在对方的父亲面前说起。他便道:“难道小姐可以随我离开这个岛吗?” 徐福立刻点头:“叶子是一个正常的人,我也希望她能过上人类的生活。如果你能够将她带离这里,就算她不能做你的正妻,我也是同意的。” 幸而徐福是一个古人,对于一夫多妻,并不持反对态度。但莫超凡想到莫老太太刚烈的脾气,心知她是绝对不会答应一夫多妻,但此时他又不能明确地提出拒绝,因为他唯恐自己无法离开这个小岛。他便含糊地说:“如果有办法离开这里再说。” 徐福虽然不满意,但他深心里倒认为女儿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是最重要的,总比与自己的人鱼儿子成亲要好得多。 他便说:“既然如此,我就命人准备你们离开的独木舟。” 说到这里,徐若兰忽然对我笑了笑,神秘地问:“这是发生在我爷爷与我姑姑之间的事情,他们是瞒着我父亲悄悄进行的,你猜我是如何知道的?” 我苦笑,此时她居然会问我这种问题,“莫非你父亲与你姑姑也心意相通,你姑姑的一举一动,他都能了如指掌?” 徐若兰大点其头:“你果然聪明,其实从我姑姑见到莫超凡那一天开始,我父亲就已经知道了。” 我忍不住大笑:“看来你的父亲并非象你所形容那样深爱你的姑姑,否则,他如何能够容忍你姑姑每一天都与别的男人见面?” 徐若兰一怔,她显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徐承秦却尖声说:“你懂什么?就是因为我太爱她了,所以我才不愿意让她难过,因而一直顺着她的心性。谁知那个人,不仅骗了她,还为了得到我父亲的长生不死秘方而杀了我父亲。” 我呆了呆,“你是说莫超凡杀了徐福?” 徐承秦尖声说:“正是如此。”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莫非花却忽然大声说:“恐怕并非如何,杀你父亲的人,就是你自己。” 我一呆,望向莫非花,虽然她脸色苍白,却双目炯炯地瞪着徐承秦。 徐承秦尖声叫:“你胡说,是莫超凡杀了我父亲,我怎么会杀死我自己的父亲呢?” 莫非花冷笑:“你不仅长得不似人形,也全无人性,你根本就没爱过徐叶子,就算你自认为爱她,但与你自己的私心相比,这种爱根本不值一提。你从一开始就想得到徐福的长生不老药,虽然你几次三番地用尽各种方法想问出长生不老的秘密,但你的父亲却一直隐瞒。” 徐承秦默然,看来莫非花所说的是他无法辩驳的事实。 “你可知你的父亲为何不想让你得到长生不老的秘方?” 徐承秦居然问她:“为何?” “因为长生不老并不象你想象中那么快活,看着周围的人都渐渐地老死,只有你自己还活着,永远不会老去,那种痛苦和寂寞是你无法想象的。” 徐承秦尖声道:“我不怕什么痛苦和寂寞,我不想死,我想活着,一直活着。” 莫非花冷笑:“你父亲没有告诉你的原因,也是因为长生不死药已经无法炼成,只有纯正人鱼皇族男女人鱼的血液才能够炼成长生不老药,而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纯正的人鱼皇族。你和你的子女都不再是纯正的人鱼皇族,因为你们已经加入了人类的血统。” 徐承秦尖声道:“你如何知道这些?我父亲的手札中也只是猜测,你如何得知?” 莫非花冷冷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找到的那个岩洞,正是你妹妹五十年前收藏我祖父的岩洞。她在死前留下了一封短信,将事情记载下来,希望岛上的人鱼们发现,可以揭发你的真实面目。” 徐承秦仰天长笑,他的声音本就尖锐,此时笑将起来更加刺耳,“她写了些什么?” 莫非花冷冷地说:“你以为徐福没有告诉你长生不死的秘密,是他藏私,不愿意将这个秘密与你共享,你屡次设法都无法得到这个秘密,最后你终于忍无可忍,居然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抢夺他的手札。而那一天,我的祖父正好与徐福在一起,你带着自己训练的数名高手,胁迫你的父亲交出手札,徐福不肯,你便命那几个高手强抢。混战之中,你不仅杀死了徐福,还将我的祖父打成重伤。他虽然拼命逃了出来,躲进岩洞,却因为失血过多,很快就要死去。” 徐承秦冷笑不语,莫非花续道:“你故意让徐福见我的祖父,就是为了栽脏嫁祸,一旦杀了自己的父亲后,就对岛上的鱼人们说,是我祖父为了抢夺长生不老药而杀了徐福。但你忘记了徐叶子与你是双胞胎兄妹,你做的事情,她心里都明白。她找到我祖父后,知道我祖父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而伤重不治。她便用外科输血的方法将自己身上的血液全都输给了我的祖父,她虽然会用这种方法,却不知道轻重,我祖父因而得救,她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徐承秦冷笑:“你居然都知道。”他此时也不再否认,想必现在已经是五十年后,岛上的人鱼早已经时移人易,没有谁还记得五十年前的徐福与徐叶子。果然人鱼虽然听到莫非花如此说,却没有什么反应。这一代的人鱼都是在徐承秦的统治下成长起来的,从他们出生起就知道徐承秦是他们的宗长,这种观念根深蒂固。此时听到徐承秦杀了自己的父亲,但他们身为人鱼,本就没有什么人类的伦常道德,虽然觉得此事大为不妥,但也不足以便动摇了徐承秦在人鱼中的地位。 莫非花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道:“你今日想抽我的血,想必也是想仿效你妹妹的方法,以为因此可以长生不老。但我有一点不明,你如何知道我的祖父因为得到你妹妹的血液而长生的?” 徐承秦尖声道:“如果不是二十五年前,你祖父又一次来到岛上,我是不可能知道的。” 莫非花问:“二十五年前,我祖父又一次来过这个岛吗?” 徐承秦点头:“是的,那一次,他的船上还有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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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 飞花于2006-06-16 14:08:4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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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结局 二十五年前,莫超凡仍然是青春年少,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但他与刚刚到达岛上的时候完全一样。 也许是因为二十五年的时间都不曾有一点衰老,莫超凡的心理却开始有些不正常起来。他与年青女子交往频繁,然而却因为惧怕别人知道他的异样而不得不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过久,他都会担心被人发现他是一个长生不老的人。 其时丁不凡的母亲丁小曼已经是知名的模特,而且,不知道因何原因,丁小曼长得极象徐叶子,莫超凡初见到她时,还以为是徐叶子转世。也便因此,她与莫超凡也曾经有过一段情。但莫超凡对待丁小曼与对待别的女子完全没有任何区别,很快就移心别恋。而丁小曼从来都被许多男子包围,很少对某个男子青眼有加。如今对莫超凡动了感情,谁知莫超凡却只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子,虽然开始的时候十分殷勤,时间久了,就将丁小曼抛诸脑后。他越是这样,丁小曼就越是对他不能忘怀。人性本来就是越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丁小曼几次三番想挽回莫超凡的感情,都无济于事。直到莫超凡又决定出海,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得到徐叶子的血,才有了长生不老的能力。但在二十五年间都一直保持着二十岁左右的样貌,虽然这是所有的人梦魇以求的,但真地能够达到了,却又是另一种情况。 经常要更换居处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他再也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那些年青的女子,虽然有许多对他倾心爱慕,但他却不能爱任何一个。因为任何一个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老,当几十年后,这些美丽的女子已经变成了鹤发鸡皮的老太婆,他却仍然还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 这种寂寞实在是可怕到他一想起来就会不寒而栗。 因而莫超凡决定再次出海,他知道徐福终于还是变老了,他很想知道徐福为何会变老。 当他买舟出海之时,丁小曼便悄悄地藏身在船上,莫超凡也不知道会带着丁小曼到达那个岛。 当他发现时,他们已经经过了风暴圈,莫超凡也无可奈何。 此时的莫超凡已经又与二十五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他潜心研究岛上的武功,已经找到了破解这种武功的方法,而且二十五间,他不仅体力没有任何下降,反而因为时间的累积,内功更加高深。因而他有持无恐,直接找到徐承秦。 徐承秦一见到他,吃惊的程度可想而知。他一心想得到长生不老药,并因此杀了自己的父亲,却一无所获。然而莫超凡却机缘巧合,真得长生不老了。 与此同时,他也见到了丁小曼,虽然他是一个极自私的人,但心里到底还是爱着自己的妹妹,当一见到丁小曼时,他更是大吃一惊,还以为妹妹不曾死去。 莫超凡顺利地看到了徐福的手札,发现原来徐福是因为失去了童男之身而开始老化。但莫超凡本来就非童男,断不会因为娶妻生子而老化。而徐叶子与徐承秦本人都没有任何长生不老的迹象,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徐叶子的血液在被输入另一个人的身体内后,就产生了长生不老的性能,而且这种性能显然比徐福当年炼成的长生不老药还更加有效,即便不是童男也一样有效力。 但徐叶子的血液为何会有这种药效呢? 在以往的任何一代人鱼中,都不曾有长生不老的人鱼存在,或者是人鱼的血液本身就有这种功效,但旧时的人不懂得输血,因而也无法发现。也或者是因为徐福是长生不老的,因而他子孙的血液才有了长生不老的能力。也或者,徐福本人的血也有令人长生不老的性能。 两人虽然是敌人,但为了探知长生不老的秘密,居然相安无事地讨论了许久。得到这个结论后,便产生了联想,如果抽取了莫超凡的血液注入另一个人的体内会否有长生不老的效果?还有便是徐承秦的血,是否也有长生不老的功效。 想到这一点,徐承秦便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莫超凡。莫超凡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此时以莫超凡的武功,岛上已经无人能够勉强他做任何事情。莫超凡本就痛恨徐承秦,当然不会将自己的血给他。他知道在岛上已经无法找到变老的方法,也不多做停留,马上便飘然离去。 而丁小曼却被徐承秦留了下来。丁小曼留在岛上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而知,徐承秦似乎也不想多说,他可能是用了卑鄙的手段得以与丁小曼结合,生下了丁不凡与徐若兰。但从丁小曼最终带着丁不凡离开可以看出,她必然也是极端厌恶这个岛。因为想要离开这个岛本就是九死一生,更何况丁小曼只不过是一个全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还带着一个幼子。想必留在岛上比死亡还要更加可怕。 自莫超凡离开后,徐承秦就做了种种试验。包括将岛上鱼人的血输入他的体内,及将他的血输入别的鱼人的身体。但无论他怎么折腾,没有任何一个鱼人因此而长生不死。他苦苦思索,最后只能认为,是因为徐福有了长生不老的能力,因而徐叶子的血液才会有这种能力。但为何他自己的血液却没有这种能力呢?可能是因为他的形态是鱼人,而徐叶子的形态是人。 想通了这一点,他又看到了一丝长生不老的希望。现在莫超凡已经有了长生不老的能力,那么他的后代的血液大概也具有这种长生不老的性能的吧! 虽然这只是一个推测,但他为了长生不老实在是用尽了心机,能够有一丝希望也一定要试一试。 他便派了强壮的鱼人设法离开岛上去寻找莫超凡的后代,几经辛苦,又过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总算查到,莫超凡的儿子已经死去了,他还有一个孙女留下来便是莫非花。 此时莫非花已经是他长生不老的唯一希望了。 当然在他的深心里也许还幻想着,用儿子与女儿的血可以炼成长生不老药,这便是莫非花为何会对徐若兰说,“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你的父亲见到他吧!” 然而此时他的这一个心愿也破灭了,因为根据莫非花看到徐叶子临死时的手札,他的儿子与女儿已经不再是纯正的人鱼皇族,血液便不再有这种能力。为何徐叶子会知道这些,可能是徐福研究出的结果。想必徐福也曾经尝试过再造长生不老药,必然没有成功。 徐承秦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我一怔,我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但我却不能回答都明白了,因为我一旦这样说,他必然便会开始抽取莫非花的血液。 我说:“那都只是你的猜测,也可能需要一个长生不老的人和纯正的人鱼皇族结合,他们的后代的血液才会有长生不老的功效。” 徐承秦尖锐地笑了几声:“你不必再拖延时间了,再怎么拖延,结果还是一样。我现在就要取莫小姐的血,无论你还有什么问题,都等我取了血再说。” 我心里大急,才刚想移动身形,身边站着的四个年轻鱼人立刻便封死了我的去路。他们实在是训练有素,想必徐承秦在二十五年前受了莫超凡的刺激,一定又认真训练过这些人鱼勇士了。 眼见那名人鱼医生将抽血的针管抽入莫非花的静脉,我完全无法可施。他的手法很是纯熟,想必平日经常为徐承秦做抽血实验。 鲜红的血液通过半透明的橡胶管进入徐承秦的血管,他脸上的表情又是痴迷又是陶醉,比饮了最美的醇酒还要爽快。而莫非花的脸色则更加苍白,我直担心她会支持不住而昏过去。但一如既往,她不仅没有昏过去,反而瞪大了眼睛盯着徐承秦,大概也想看看她自己的血液是否有长生不死的效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此时对于我来说,时间漫长得几乎已经失去了意义。我的脑子中一直在不停地思考,如何才能够破解这四人联手,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莫非花的身边,但想了若干种方案,没有一个能够让我有把握突破这四人的合击。 他们的武功实在诡异,如果能够再让我看上几次,也许我便可以想到破解的方法。但时间如此紧迫,如果我再不想办法救出莫非花,她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想到这一点,我心里便下了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就算不行,顶多与她一起死去。 我可从来不知道我是如此一个浪漫小生,居然会为了救一个女子,连生命都不要了。 便在我决定动手之时,忽听得徐承秦一声尖叫,他的声音本来就尖锐,这一声尖叫更是刺耳之极。 他本来坐在步撵之上,大概是因为他的腿是章鱼的腿,因而在陆地上行动不便。但此时,他忽然从步撵上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的手臂上抽着的输血管也因为这一跳而脱落了出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只见徐承秦一下子跳到地上,又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怪叫,一直在高台上连连跳了六七跳,总算落在地上。 只见他脸色铁青,忽然用手指着莫非花大声说:“你,你你,你不是莫超凡的孙女。” 这句话一说完,他便狂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这一下变故发生了促不及防,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徐承秦。我此时也不及多看,更没有时间思考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如果失去了,我便可能会与莫非花双双葬身于此。 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掠出四人鱼的包围,他们此时都张口结舌地看着徐承秦,完全没有提防我。 然后我迅速地掠到莫非花身边,一手抱住她,另一只手已经按住了徐若兰的脖子。有徐若兰在手,总算能够松口气。 这时,那人鱼医生正慌慌张张地跑到徐承秦的身边,他检视了一下徐承秦,脸色也陡变,“宗长死了。” 徐承秦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为什么会死,便如同莫超凡为何会长生一样,只怕这世上再也无人能够知道原因了。 这些事情只能留待以后再想,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个岛。 我沉声说:“宗长死了,现在宗主是你们唯一的皇族了,你们还想要她的命吗?” 此时鱼人们才发现徐若兰已经落入我的手中。 徐若兰也不惊慌,她的父亲死了,她居然完全没有悲伤之色,她说:“如果你伤害了我,你们再也无法离开这个岛。” 我笑道:“我不想伤害你,如今你已经看到,莫小姐的血不仅不能长生不老,而且可能立刻置人死命,想必你也不会再想要她的血了。” 徐若兰立刻点头:“我本来也不想长生不老,想长生不老的人是我的父亲。” 我便说:“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做一个交易,你保证让我们离开,我不伤你的性命。” 徐若兰笑道:“你以为我想要你们留下吗?你们最好马上便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她双掌互击,鱼人立刻便闪开一条道,“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还可以准备独木舟,帮助你们离开这里。但你要保证,不要告诉任何人如何到达这个岛,我们不欢迎外人。” 我笑道:“就算我说了,你以为真的有人相信吗?就算有人相信,你以为真的有人敢来这里吗?” 徐若兰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很难到达的地方,但并非是绝对不可到达的,象是我的爷爷和你们。我们是一个与人类不同的种族,只想不被人所知的生活在世外,人类的世界,我们不想介入,希望你们也不要介入我们的世界。” 我点头,“你放心,此间的事情,我与莫小姐都会保密,包括我的朋友,我也可以保证,他们都是守信的人。” 徐若兰点头:“我相信你。” 我便索性放开了她,其实此时胁持她与否,都无关紧要,如果她一定要抵赖,难道我真地杀了她不成?我们便一起向海边走去。 到了海边,鱼人们果然已经准备了独木舟,那独木舟很大,大概是一棵有上千年历史的老树。 丁不凡、叶欣欣、颜似花都在海边等我们,虽然说那独木舟很大,但要塞五个人进去,却还是不可能的。 我道:“一个独木舟不够,我们有五个人。” 徐若兰淡然道:“谁说是五个人,你们四个人走,丁不凡留下。” 我呆了呆:“你要反悔?” 徐若兰道:“丁不凡本来就是我的双胞胎哥哥,他当然要留下。” 我皱眉:“那要问他自己,如果他不愿意留下,你不能勉强。” 徐若兰望向丁不凡:“我知道你愿意留下的,对不对,你也与我一样,一直在思念着对方。” 丁不凡脸色惨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若兰微微一笑,此时她的笑容看起来居然有些凄惨,“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我是一个怪物,你根本就讨厌我。可是我真的是你的妹妹,双胞胎妹妹。从小到大,我都梦见你,你也梦见我,我们在梦中一同成长,因为我们注定是一对的。就象是我们许许多多的先祖一样。我的另一半就是你,而你的另一半就是我。” 丁不凡大叫:“别说了,你只是一个怪物,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徐若兰冷笑:“怪物?你以为我想这样?我也想和你一样是一个正常的人,但如果我是一个正常的人,你就必然是我这样的怪物。是命运的安排,使你成为正常人,而使我成为人鱼,成为人的一个,就开始厌恶成为人鱼的另一个。不仅是你,连母亲也一样。她当初只带你走,却没有带我走,因为在她的心里,我也不过是一个怪物。但我也是她的女儿,为什么,她不肯带我走呢?把我留给那个和我一样是个怪物的父亲。我也很痛恨我是一个怪物,本来这也没什么,都是因为人类的介入,才会使人鱼变成了怪物。人鱼又有什么错,不过是一种生物,你觉得人鱼是怪物,在人鱼的眼中,人类又何尝不是怪物呢?” 徐若兰一口气说出这么长一串话,我们都不由默然起来,徐若兰真得没有错,但错的又是谁呢?兄妹结合在人鱼皇族中,本来是千百年的规律,只因为人类的介入,就变得无法接受起来。但那只是人类的道德观与审美观,根本就不能当成正确与否的标准。 丁不凡吱吱唔唔,无言以对。过了半晌,他才说:“可是我爱的人不是你,是欣欣。” 徐若兰冷笑,“你爱的人是叶欣欣吗?” 丁不凡坚定地点头:“我在遇到你以前,就爱上了她,直到现在还是爱她。” 徐若兰仍然冷笑,她忽然用那种古怪的语言说了几句话,我心里立刻一凛,暗叫不妙。便在此时,两个人鱼一起向着我飞扑过来,我的手里一直扶着莫非花,此时见两个鱼人飞来,连忙带着莫非花向后急退。 那两个鱼人一招将我击退,便停住不动。此时一声惨叫响起,我转过头,见叶欣欣正慢慢地倒下,原来那两个鱼人只是为了使我无法分神去救叶欣欣而已。 我连忙跑过去,只见一名年轻鱼人站在叶欣欣的身边,手上拿着一把长刀正滴着鲜血。而叶欣欣心口中刀,显然已经不活。 我怒道:“你为何要杀她?” 徐若兰只是望着丁不凡,“如今她死了,你还爱她吗?” 丁不凡脸色惨白,他呆呆地盯着叶欣欣地尸体,如果刚才他不说爱叶欣欣,她便不必死。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古怪地笑了笑:“好,我留下。” 徐若兰便也古怪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为了替她报仇而留下,但只要留下便好。”这一对兄妹心意相通,连对方心里想什么都能够知道。 我忙道:“丁不凡,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就不必留下。” 丁不凡仍然是那么古怪地微笑:“如果我不留下,她会杀光你们。而且,我现在也想留下,其实我真地应该留在她的身边。” 我仍然不死心:“无论如何,都不要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算她会杀光我们,我也不希望你违心地留在她的身边。” 丁不凡笑道:“你放心,我不是违心的,我是真地想留下。她是我的妹妹,我们本来就属于对方。” 我们三个人挤进独木舟的时候,丁不凡连看都不曾看过我们一眼,他只是呆呆地盯着远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岛上人用绳索将独木舟团团绑住,将我们三人拦在里面。两美在身侧,而且处身于这样狭小的一个空间,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独木舟被推入大海,龙卷风很快就过来,将我们带入风中。 此时虽然有了准备,但自然的威力是如此强大,独木舟在风中团团打转,眼前白茫茫一片,不知处身何处。 便在此时,莫非花忽然惊呼:“糟了,绳索断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够看到周身的环境,我真是对她万分的佩服。 我连忙一手一个将她与颜似花抱住,绳索一断,我们三个人便立刻被甩出舟外。莫非花用手紧紧地抓住独木舟,大声叫:“你放开手,抓住独木舟。” 我也大声叫:“不行,我不能放开你,你受了重伤,支持不了多久。” 莫非花也大声叫:“就是因为我受了重伤,你一定要自己抓住独木舟,因为我支持不了多久。” 我心里迟疑不定,如果我放开她,虽然我能够抓住独木舟,但莫非花重伤之下,又大量失血,只怕无力再抓住独木舟。 莫非花大声叫:“救颜似花,快,我要抓不住了。” 虽然在狂风之中,我仍然看到她明星一般亮丽的双眸,便是这一双眼睛,在我最初见到她时,就深深地吸引着我。那一双眼睛,凝视着我,如同可以望入我的灵魂,有一刻,我忽然感觉到与她心意相通。我知道泪水必然已经流出了我的眼眶,但此时,风中海中,泪水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 我轻声说:“答应我,一定不要离开我。”虽然风声呼啸,我的声音也很小,但她却听到了我的话。她点头,也同样轻声说:“我不会离开你,我保证。”虽然她的声音也很小,但我也听到了,也许我们根本就不曾开口,那只是发自我们心底的声音。 我放开了莫非花,在间不容发的瞬间,抓住了独木舟。然后我看见莫非花苍白的笑容,她脸色本就比较苍白,如今因为失血的原因,更加苍白如死。她很快消失在狂风之中,如同是春末最后一片飞花。 颜似花在我怀里,我的心却如同一片死灰,我知道她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绳索为何会断,我已经懒得考虑,可能是徐若兰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活着离开,也可能只是一个偶然。无论是什么原因,此时都与我无关,莫非花在我眼前消失的瞬间,这个世界便成为永远。 我们终于离开了风暴圈,独木舟在海上飘流,不久遇到了渔船,我们回到岸边。这整个过程,都如同在梦中。 我立刻又驾船出海,每天在海上不停地搜索,或者期望能够再次遇到将我带到小岛的龙卷风。但我什么都没有遇到,即没有遇到莫非花,也没有遇到龙卷风。 颜似花在上岸后,便被送入了医院,她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经过这样的风暴,能够存活已经是奇迹。我便因此不必再与她辞别,这倒是一件幸运的事,因为我不必面对她悲伤的面容。 在海上不停地搜寻了两个月后,我知道已经不可能找到莫非花,但我不想离开大海,如果莫非花在海上,这样我就可以离她更近一些。我任由船只在海上四处飘流,每天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船上。头顶是美丽而蔚蓝的天空,因高远而寂寞无边。身边是辽远的大海,因辽远而同样寂寞。 我却不觉得寂寞,神思似乎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落在一个不知名的所处。我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也不曾想。 时而下雨,雨水落在我的脸上时,我明显感觉到了淡淡的咸味,如同眼泪。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忽然到了我的船上,她停在我的身边,俯下身看着我。我看到一张美丽的面容,一头披散的长发及很不协调的月白僧衣。 我看见她,便如同没有看见。 那个人格格地笑起来,声音如同银铃般清彻悦耳,“我是东海寺的方丈师太,我叫眉子。” 我默然不语,如同没听见。我当然知道眉子是谁,就是她诱莫非花上岛的。眉子格格地笑了:“你看起来象个死人。” 我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 眉子仍然格格地笑:“有个人,托我把一件东西给你,你一定想看一看。” 我不动,眼睛也不睁开。 眉子道:“你还不睁眼吗?那么我可把这件古格遗物扔到大海里去了。” 古格遗物,我腾地坐起身来,只见眉子的掌中托着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我当然不陌生,是在古格银眼之谜中那个关系重大的戒指,但我已经将它丢入大海之中了,是谁又找到了它? 我一把将戒指抓在手中,“是谁?是谁给你这件东西的?” 眉子格格地娇笑:“想知道吗?那就自己去找吧!” 她一跃上了船旁边停着的快艇,如箭地离开了。难道莫非花没有死吗?这个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有这枚戒指的存在。 我立刻驾船向着海岸的方向而去,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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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飞花于2006-06-16 14:09:1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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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 飞花于2006-06-16 14:10:1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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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转文的是时候小电出了问题,所以只发到了第一章,为了保持文章的连贯性,把各位的回帖给删了,抱歉抱歉 麻烦留言的人再一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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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 lalune于2006-06-16 14:12:1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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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飞花,你居然要做三流的卫斯理,真的是太失望了 我看不到原来看你文章应该有的心酸、心动、心悸、心痛~~~, 一句话,这是没有感情的文章! 是你写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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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如今于2006-06-16 22:19:2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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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说实话,你的文章“神仙学校”系列故事性比较强,但是太白话,打动我的是《龙女》,很痛,很深沉,和神仙学校完全不像一个人写的。这几篇确实像三流卫斯理。我把《锦画记》推荐给朋友,他说:故事是有的,太缺乏文采了。 没有文采,没有灵魂,如何算好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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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不好意思于2006-06-17 11:38:3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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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好几天了 没好意思说 呵呵 3流的倪匡 飞花JJ 好可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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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七七于2006-06-18 01:34:5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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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以前的文很好看很稀饭但太过宿命,有时看后会郁闷好久,觉得我自己米虾米资格去评论飞花的文文,但是有的时候轻松一点未尝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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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恶魔小雯子于2006-07-03 20:01:2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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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瑗于2006-07-21 10:43:2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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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好呢?一定要那样哀婉伤痛浮生若梦才可以吗?放弃自己惯熟的手势,转换语言风格,更多地锤炼技巧,对于一个作者来说应该是可贵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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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惊鸿于2006-07-23 09:37:5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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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zle于2006-08-22 09:39:3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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