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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刚翻出最苦闷时写的日记,贴出来和姐妹们分享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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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到二十这一段漫长的时光,我是在肆意挥霍那一点点并不可贵的青春。微笑着,亲手打破一个又一个甘美醇厚的梦境,让它们最终还原为虚幻。一地的碎片,有如琉璃美玉,目迷五色,然而终究只是碎片。零落斑驳,隐约竟有残酷的美充溢其中。
我知道我是残酷的,一向都是。
然而却执着地喜爱纯粹冰洁无半点瑕迹的东西,有着自己永远不曾拥有过的圆满。有过一只碧玉的镯子,闲来无事,套在腕上,细细地赏玩。指尖抚过每一寸幽微的水色,沁人肺腑的清凉。
后来那玉镯终是不小心碰得断裂,沿玉环整是一圈的裂痕,仿佛冬日里划开的冰面,凛冽淋漓的伤。已经习惯了,所有钟爱过的物事都不会在手里停留得太久。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故将之摧毁掉。所有的区别,不过是时间上的早晚。偶尔心里会有隐隐的悲伤,但是不会显露,心下那一小片柔软悄悄地疼痛起来,不为人知的疼痛,连悲伤也都只是淡淡的。
天是蓝的,最爱的湛蓝湛蓝的天,像海。偶尔有几簇云朵悬游于其上,雪白雪白的,又像是海里的浪花。树是极绿的,晃眼的绿,浓郁的,明亮的,大片大片直压下来,窒息里都能体会到那洞彻一切的清爽。路旁高大的建筑,红顶白墙。这风景,一时如画。
然而立于其中,却常有所恍惚,仿佛此身非我有,迷迷离离不知处于何所,是梦,却算不得什么美梦。梦里只见彷徨,彷徨,天地何其大,却往往不知这一抬足,竟是要迈向什么方向。
深夜有雨,渐渐地,由牛毛般细小而至倾盆。啪啦啪啦的响声,掩上了门窗也听得真切。一瞬间,四围的人或者物,都渺远了起来,朦朦地只剩得个模糊黯淡的影子。只有那雨声,一下一下,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响亮,敲击在心底。
又有笛声隔雨吹开,是对面楼上艺术系在练习,不分昼夜。平日里本不甚喜欢,今天借了水汽,反觉清亮无比,竟幽幽咽咽地,一路吹到人心尖儿上去。那曲儿偏又有些哀怨了,在这暗夜里呜呜地一径儿吹着,杂在雨水的击打声中,倍添凄苦。不知不觉中,面上已是一片湿润。恍惚间,仿佛回到初一青涩的年华,罡风骤起,雪花片片飞落,红衣的梅绛雪执一管箫立在白雪皑皑的山崖之上,信口吹来,自有一种悲凉,充人心脾。
有时候又喜欢托着腮坐在台灯下,细细地回味从前的种种,只觉得二十年来,当真是恍如一梦。每每鲜明清晰得好似就在眼前,伸出手去,却又立时遥远飘渺得无从触及,只留下一个个浅淡的痕迹,像下过雨后的青石板的地面,依稀还有湿润的印子,却再寻不回半滴雨露了。岁月好象总是喜欢在人熟睡的时候,予你一个温柔轻浅的吻。惊醒,伸开双臂,却只能拥到一片空无。于是失落,于是疑惑,于是彷徨,直至,迷失了自己。
生活永远不会美好。像我这样散漫,不羁而又时常会冒出一点点野心的人永远都不会觉得生活是有多么美好的,渴望,却又不能够全力以赴去付诸实现,重重矛盾中夹杂着深深的难以取舍。梦是美的。我像是个吹泡泡的孩子,望着漫天飘飞的七彩的气泡,看花了眼,不晓得应该接住哪一个,于是残忍地伸出手指,将那魔幻的美一一打破。太多的梦想,等同于没有梦想。
打破了七彩泡泡的天空重新又回到现实,沉重的,压抑的,让人窒息的,如此丑陋而不肯加一毫粉饰地,赤裸裸暴露在眼底,可是那却是最最真实的世界,如假包换。
手里还存留着一份残稿,是从高一时积下的旧想了。那个男子,亲手安排了死亡的结局,在充满了生的希望和爱的眷恋下,一步一步,无比沉静地走下去。是真正见证了自己消逝过程的人,不是轻生,并非弃世,只是太过冷静,太过清醒,从游戏一开始,就已明了自己必然的结局,摆脱不了,逃离不了,索性大大方方地接受现实,不去做枉费心思的改变与抗争,反而是先持了游戏掌控的力量,亲手给自己安排下来。这样的人,是真正敢于面对的英雄,不仅敢于面对生,也同样敢于面对死。
也曾试图像笔下的人物一般隐忍,不去挣扎,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顺流而下,让生活本身控制一切。但是不行,骨子深处,总是有个小小的声音诱惑我去推翻,推翻所有。那声音虽小,可是坚定,足以让我俯首帖耳地选择听从。微笑,我毕竟成不了英雄。因为无欲,所以无求。而我,终不能做到无欲。
而和这世界抗争的结果,却是,越发地寂寥起来。
№0 ☆☆☆成清浊 2006-11-27 20:22:45留言☆☆☆  加书签 不再看TA

汗……竟然有好几篇,刚上大学时确实是现在所难以想象的压抑和不适啊,只不过半年的时间,现在竟然连自己都不能理解了???
 
 
 
 
苍白     2006年5月
 
 
 
 
“两个小娃娃啊,正在打电话啊,喂喂喂,你在干什么?喂喂喂,我在学唱歌。”
2006年的六一,我20岁了。
旧日的儿歌,还在耳边回响,而这20年的时光,我终究没有等到那个可以打电话的人。  
高一高二有深夜起来看片的习惯,因好片子,特别是国际上有名的经典回放都是在周末的深夜里。依稀记得一部戏中,那个年轻女子在黑暗中摸索着起来,去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静静地喝着,暗黑的巨大影子投射在身后的墙壁上,头发长而浓密,凌乱有如海藻,厚厚地披在背上,白色的晨衣在夜色里看去像个静默的幽灵。夜深沉,帘珑悬挂,手指上的香烟闪烁着一点一点星星黯淡的红,映在她低垂的眼睑上。我独自蜷曲在沙发上,没有开灯,电视光线幽微,四围一片阴暗,手里捧着一杯水,刹那间,恍惚起来,不知道电视内外,哪个才是真实的存在。年代久远,剧情早已是忘的干净。只是记得这一幕无意义的场景,如同烙印,每每在夜里不能安眠,便想到这一幕,于是顿觉镜头里那噬骨噬心的空虚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来,直至没顶。
常想那导演一定也是懂得寂寞的人,否则怎会将这情境把握得如此恰到好处。淡淡的光与影交织着照在人物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安静,内心亦是苍白一片。
寂寞本身,就是一场苍白的,无意识的状态。非关爱恋,不是悲秋。没有那样渲染泼墨似的,浓艳醉人的激情;也没有清歌水酒,闲暇安逸的悠然。它所有的,不过是永无休止的疲惫,仿佛一个独自穿梭在丛林里的旅人,鲜血淋漓,饥渴难奈,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或者是一个可以倚靠的事物。所等待着他的,永远都是触手可及的大片大片的荆棘,没有希望,也没有光亮可以激励。
睡眠一向是不大好的,入睡十分困难,常常直到凌晨方才睡着,然后不到二三个小时又要爬起来上课去。寂静的深夜里,听着周围同学有节奏的呼吸声,眼睛疲惫,头脑却清醒。辗转反侧,劳累无助得想要哭泣,却找不到可以哭泣的方向,这一泓眼泪,终是没有人愿意承接。
阳光明媚的白日里,走在校园,迎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走来走去,或欢笑,或悲哀,却都与自己不相干,陌生的面孔,无视的表情,在这里一年的时间,仍然不过是一个透明的魂,与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的交集。
再明媚的微笑没有人关心你的喜乐,再悲伤的哭泣没有人注意你的绝望,倾诉的欲望找不到适合的出口,想大声喊叫没有可供发泄的地方。生活,它压抑了一切人们突破寂寞的方式。
忽然很想给一个人打电话,很想很想,什么人都好,只是想静静地和一个人说话,说出长久以来心里的压抑。于是打开手机的通讯录,一遍一遍地查找,查找着那个可以让自己打电话,可以倾诉心情的人的名字。然而,许久许久,那一长串的名单在眼前一遍一遍的晃过,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那个可以让我打电话的人,却原来,从来没有存在过。
新的环境还没有真正融合的时间里,和旧日的生活早已近乎是一笔勾销,联系越来越稀少,连问好都可以不必。往事浮上心头,自己尚还在反复回忆中思念,思念的人早已将一切尽都忘却。以前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梦般,梦醒了,便可以就此抹过,抹掉所有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那个女子,深夜醒来,只捧着一杯水,独自寂寂地坐在沙发上,手指间夹一支细长的,燃尽一半的香烟,没有任何表情,那一瞬间,她在想什么?抑或是什么都不想?是不愿意去想?抑或是没有什么可以去想?
我想,我会是后者,光色黯淡的深夜里,独自拥被倚在冰冷的墙壁,耳边一阵一阵虫鸣,恍惚间,有想念一个人的欲望,然而,却不知道有什么人,可以让我去想念。
生活如此苍白,找不到点缀色彩的办法,手指握住电话机,久久,久久,顽固地不肯放弃,却又无力地不能拿起,看着淡青的脉搏起伏在皮肤之下,鲜红浓稠的血液静静流动其中,感觉不到心跳的速度,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冰冷的触感已经为手指的温度所融化,却不能温暖自己的心,忽然间,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1 ☆☆☆成清浊2006-11-27 20:30:3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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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做过的梦都是这么的……变态……我想我那个月是疯掉了……
 
 
 
 
 
 
梦魇   2006年5月
 
 
 
黑色的影子遮挡住光晕,撕裂的尖叫充斥着耳膜,午后的梦境里,我独自蹲在地下,放声地哭喊,是长大了以后从所未有过的放纵和悲怆,尖锐的嗓音惊醒了自己,睁开眼睛,好一会儿不能适应。虽是怔怔望着头顶上雪白的一层帐子,依稀还可见到梦里,深褐的土地,一个人在荒芜的野外大声痛哭,衣角拖在泥泞里,大片大片的乌云聚拢来,遮住了太阳。
成,我梦里的男人,在不知道你的名字时,我,可否,这样叫你?
日光熹微,路两旁满是高大浓郁的树木,隐隐约约的光与影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投射下来,照在人面上,淡淡的,有安静的味道漂浮在空气里。树上结满不知名的白色花朵,芳香馥郁,繁密丰硕,中间有一簇一簇金黄色的蕊,人在前面慢慢地走着,大朵大朵的花就在身后层层飘落,覆盖住青色石板路上本不存在的足迹。成,那黑衣的高大男子,就在这里,轻轻牵住我的手,经过一株又一株葱翠的植物,穿过一重又一重馨香的花幕,一直向前,一直向前,走啊走,走不到尽头。
成,倘若我知道你是将要离去,又怎能真正感受到这段路上,那静谧幽远的沉醉,那心心相印的温柔?我但愿我是永远不要知道,就这样陪着你,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走下去。很多时候,无知的人永远比知道了真相的人要幸福。
梦醒也还铭记,初见时,意常相违。
那因被人一再误会而微微蹙起的浓黑的眉,剧烈争吵中忽然紧紧抿住的淡红的唇,一幕一幕地闪现,如电影剪辑中的片段。然后是如此突然的拥抱,将人深深沦陷其中,瑶,我们可不可以,不要争吵,他说。我永远都不想和你争吵,所以,请相信我。
呵,成,你这样子说,用那样低沉好听的嗓音对我说,请相信我,我们永远都不要争吵。然而现在,我多想再轻轻抚上你那蹙起的眉毛,它是那样的黑,浓烈如墨,算士说这样浓而黑的眉会有同样的激烈的性格,成,他说得如此之对,我无话反驳,可是我的泪,亦是无声地,垂落。
梦里我看不清你的脸,只有一个刚毅的轮廓,给我细细描画在心头,黑的眉,浅红色的唇,高大的身躯外永远都是一件黑色的风衣,模糊简略得像是画中的剪影,窥不分明。这就是我的成么?他牵我的手,默默行到林荫的尽处,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成,你那黑衣的背影此刻仍印在我脑海里,那样的坚强隐忍的影子,我目送它远去,远去,直到,再也,无法看到。在你的身前,夕阳像个火红色剧烈燃烧的巨大球体,散发出糜烂颓废的气息,不徐不缓地坠过枝头,坠过山崖,坠出我的视线,亦如同你一样。你们,都背负了太多的爱恨和责任,因此,明知道是死亡,也一定要奔赴面对,甚至,不肯再回过头来,看一眼在身后送别你们的人。
你走了,不发一语地走了,而我的手指,还停留着你掌心的温度,成,自始至终,我不敢问你,你,会不会死?这个问题太无意义,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它的结局,那一早未曾开始就已经如此鲜明的结局。可是,成,我依然相信你,你永远都是我顽强坚定生命力强大的成,不会伤也不会死,你让我相信你,那么,请你还回我一个活生生的成!
然而那个影子,只是依旧地从我眼前淡去,淡去。我忽然奔跑起来,用尽全力奔跑起来,我要赶上你,我不能就让你这么走了,我不能让你一个儿去奔赴这死亡的路途。成,我努力地跑着,跑着,大颗大颗的汗自额上淌下,然而却怎么也赶不上你的身影。日头下得山去了,夜色降临下来,一片的黑暗里我在剧烈地奔跑,追赶一个我看不到影子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太阳终于又在头上升起,我发现我所在的地方,不过是片荒芜的野外。成,我终究是没有能够找到你,我终究没有能够。蓦地,极力压抑着的无助和苦痛像潮水一样袭击了我,我崩溃了。我的喉咙,终于爆发出尖利的嘶鸣,如同一只将死的鸟儿,拼命地用嘶哑的喉咙来吼叫出这种种的悲怆,和不甘。
啊啊啊啊……我疯狂地尖叫,如此凄厉,如此不顾一切,然而成,我的成,你在哪里?你是否听到,我的叫喊?
蓦地醒来,一片寂静,耳边是室友午睡时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还混杂着窗外蝉一递一声的鸣叫,伸手到额上,一头的冷汗,浸透了衣巾。
成,我喃喃,闭上眼睛,那黑色的浓烈的眉,在指尖下有真实的触感,那紧紧抿着的唇,那线条刚毅的下巴,黑色的风衣在夕阳下渐渐模糊,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尚还在耳旁回响。
成,这梦中,我爱的男子。
不知这一场相识,是幻境,抑或,只是梦魇?
 
 
 
 
 
№2 ☆☆☆成清浊2006-11-27 20:32:3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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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   2006年5月     貌似……这个……还阳光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一个人慢慢走在寂静的小道上。南方午后的阳光有着燎人的狂烈气势,如同什么人从高高的云端泼洒下的水,溅落在肩上,激起一片小小的金色的水花儿。天空是极蓝的,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沉静的美,偶尔有大朵大朵白色的云,缓缓移动。
虫鸣鸟语是无处不在的,南方多虫,亦多花鸟,可是这偌大一所校园里,竟连最常见的花束都看不到,迎面只有一排排青翠欲滴的凤凰树,肆意舒展着手臂,将一顶顶绿色的茸茸大伞撑起在上空。凤凰树种得年头还少,但也可见零星几枝妩媚的红绽放在枝头,歪歪地坠下一半来,风情无限。路旁的灌木上,几团娇艳的毛球样花朵随风摇摆着稚嫩柔弱的小手,那些就是这里最美丽的花朵。
气候却是有趣得紧,上半年是雨季,几乎日日泡在水里头过活的;到了下半载,竟时常连半滴雨都见不到,只有亮到发了白的日头顶在头里,放射状的光线肆无忌惮,穿过浓密树叶在地下投射出一个一个圆圆的光斑,晃得人眼都花起来。正因了这样,伞在这里是必不可少的宝贝,下雨遮阳都要用它,赶上下雨的天气里,出了门去,茫茫如烟的雨丝里,无数各色各样的小小蘑菇穿花绕蝶,争奇斗妍,挤成一股长流,汩汩地延伸向教学楼的方向去。
出门不远是草地,风清云淡的日子里,喜欢独个儿躺在草地上,吸进呼出的空气中混杂了阳光的味道,湛蓝湛蓝的天色,倾泻着压下来,像是海洋的一只眼睛,带着温和湿润的气息,微笑着,逼近。
鸟儿飞近了又飞远了,天上的云飘过了又飘离了,风吹动细碎的头发,痒痒地拂在额前。心底深深的地方,仿佛是有一个嗓音在唱歌,哑哑地,沙沙地,一遍又一遍。慢慢地浮上来,浮上来……柔和浅淡的光影下,一个寂静而躺的人儿,以一个寂寞的姿势,睡着了。
天色凉下来的时候,喜欢套上样式简洁利落的高领毛衣,薄而暖和,静静地,沿着河边的小石子路慢慢行走,湖水明丽清透,细细几道幽微的纹,漾开来,一路追逐萦绕,抵死缠绵。刚下过一场秋雨,一切都是盈润清泠的,大大小小的雨花石踩在足下,潮湿光滑,磨尽了棱角,路边是大片大片的青青细草,有的还挂着一两滴珍珠样的雨水,好象是空谷间哭泣的女子,没来由地惹起人的怜惜。走得累了,沿途有大理石砌成的长椅,轻轻倚靠在上面,衣裳贴着石头的椅背,有冰丝丝的凉气沁入衣间,整个人精神也不免一振。仰起头,用手指遮住眼睛,从手指间的缝隙里看天,雨后的天空,洗过一般晶澈,那样的高广渺远。云交叠了又错开了,可是云那边的人却是永远在那里,等待。
忽然想起以前的某个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喜欢仰头看蓝蓝的天空,然后大声尖叫,欢呼,吓倒旁边的每一个人,跑着跳着,像是世间最富有的孩子,有了这一片蔚蓝,便幸福永远。
只不过,那时候,是两个人,而现在,只有一个。
我想我大概是一株植物,倚靠朋友的爱护如倚靠水源,离开了,便觉得呼吸困难。认识一个人三年,三年的回忆,足以支撑后面数十载的思念。
还记得高三,两个人并排坐在顶楼的楼梯上,寂静的近乎可怕的地方,充斥着低低的交谈和欢笑,带去堆在膝上的成摞的书和练习卷里,压着一本一本精美的漫画,彼此依偎着低头书写,写累了便抽出那些图画和文字,反复玩赏,在梦境和现实间游走,各自编织着内心深处的,华丽缠绵的故事。
喜欢的物事是一样的,清凉的薄荷糖,小朵的纤弱的白色花朵,一切顽强生长的绿色植物,雕刻古朴的竹箫,在婉转的风里发出呜呜的洞彻的声音。都喜欢穿一身的白衣裳,并肩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并常常计划着要在深夜穿这一身白色一起出来吓唬人。永远不打算实行的计划,说完了就咯咯的笑,笑得抱成一团。
在黑暗如夜色的高三里,我们像是两只慵懒的猫,永远不理会其他人的挣扎和欲望,只喜欢凑在一起围着毛线团打转,单纯而真实的快乐。
高三过去,黎明来至,然而分离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它从一片快乐得仿佛是煮沸了的气氛中,腾腾地升起,呈现出欢乐背后无比狰狞的一面。杯中啤酒激荡的泡沫,涂在身边同学衣襟上未干的眼泪,蓝得胜过雨后天空的景泰蓝簪子刚刚别在头上,还没来得及说再见,生活就已将这一页掀过,不管你是否割舍。
已经忘记了是如何混混沌沌下了火车,忘记了是如何风风火火度过军训,忘记了来后的一切的一切,忽然发觉自己原来只是一具抽离了魂魄的尸,身体来了南面,心,却还是留在北方的。于是微笑,笑当时竟是如此的执着,势必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奔去外地见识见识,却原来,没有忘记;却原来,人不总是了解自己。
天色清新的雨后,我一个人站在河边的小路上,慢慢行走,空气里弥散着寂寞的味道,无声无息。停下脚步来,望定了远方那一大片蓝色的天穹,延伸向某个未可知名的方向,一瞬间,四围的天地都膨胀了起来似的将我包裹在其中,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就连寂寞,都是如此的寂静。
№3 ☆☆☆成清浊2006-11-27 20:35:4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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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贴一段那段时间写的变态文,卡卡,希望姐妹们表要把偶当成疯子送去医院……
 
 
风雪
 
 
 
 
唰!雪色的刀风在天地间扬起一片夺目的银辉,刹那芳华,茫茫如海的雪原映着灼灼的日头,反射在刀身上,像千万根银针,一根一根向外张着锐利的尖,似要刺入人的眼睛里去。
    嚓!刀风掠起,一行鲜红的液体滴在雪上,分外鲜明,如同瞬时绽开一枝妖艳的梅花,他像被刺到似地合了合眼睛,犹豫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而已,强烈的理智与寒冷战胜了情感的脆弱,他合身扑到马身上,将嘴唇对着割破的动脉大口大口地饮着,那匹像黑夜一样颜色的乌锥通灵已极,虽然大量失血而浑身战栗痉挛,但竟不肯走开一步。
    哇!喝足了马血,满面风尘的汉子再也忍不住,将脸贴在马颈上大声哭喊起来,滚烫的热血夹杂着飘飞的雪花,顺着马匹在雪原中冻作一绺一绺的毛发流淌下来,沾湿了汉子的眉毛和胡子,上面雪白的雪花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血红的液体,沿着脸流下,将黝黑的脸染成一片一片的红色,显得异常可怖。
    啊!蓦地抬起头来,向着天空大声地吼叫,然后拔出雪亮的长刀,翻转手腕,如风般刺出,刺在一片虚无之中,反射出一朵灿烂的光花。大喝一声,仿佛是一声喝断天地间的一切,然后如骤风暴雨般舞出那一套惊雷刀法,刀风如泼墨成画,在雪影中凝成一道一道黑沉沉的压抑。每一次递出,刀尖都颤出一道闪电,划过黑色的刀意,掠过空茫的苍穹,直闪到高不可及的暗宇之内。雪色愈白,刀风愈黑,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熟悉至极的,但这一次却无形中注入了尽乎歇斯底里的疯狂,是的,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疯狂,但在这一刻他却什么都感受不到,只知道掌中有刀,刀上有刃,刃上有杀气,而他,就是要把这杀气从胸膛中释放出来。这疯狂本身就是一种发泄。
    在天与地之间起舞,黑色的衣襟在白色的雪中飞扬,白颜色一点一点地落下,落下,被刀光卷成一股旋涡,在身周流动,流动着融化着蒸发。他的四围聚成了一层薄薄的淡雾,在刀风激荡下散开,远离,又因为寒冷而顷刻凝固着坠下,像一颗颗冰珠般。因为有了热量的关系,本来凝结在发上须间的鲜血又化作液体,顺面上缓缓滑过,在旧的血痕上又加上了新的血色。
    他在天地间挥刀,似要将这风雪挥作两片,又像是要将茫茫六合劈成碎屑,在风雪中,他吐气,开声,挥刀,自右肩齐肩而挥,蓦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的一个转身,将刀挥过面前,挥出半个黑色的圆弧。
    定住了,刀在刹那间定住了,他保持住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了,仿佛是给人迎面击了一拳,时间和空间都静止了,只有漫天的风雪还超然于天地之外地侵袭着,吞噬着一切。
    刹那芳华,刹那芳华,他握住刀,是的,也是这样的一刀,将那个人瞬间挥作两片,齐腰而断,连同那个人所弹的《刹那芳华曲》也在那一瞬间断作两段,像那柄焦尾七弦琴一样。
那一刀的威力是如此之大,以致于他在挥出以后的残况面前,仍是不敢相信。
    血,泼面而来,溅了他满脸满身,他在过去与现实中徘徊,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存在,他忍不住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把手掌放在眼前,很久很久,他不敢睁开双眼,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蓦地张开眼睛,满手是血,都是血!这情景,一如当时。
    当日,血仿佛铺天盖地般,瞬间罩住了他,他从不知一个人的血有这么多,血是温热的,他摸了一把脸,放在眼前,许久许久不敢张目,然后他睁开眼,一手的血,鲜红的,温热的血,这是小桐的血。
    小桐,小桐,他忽然哽咽住,瞪着两只涂满鲜血的手,弃了吟雪刀,忽然就用双手抱住头,放声哭了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远处的风雪,恰在此时,停了。
 
№4 ☆☆☆成清浊2006-11-27 20:39:1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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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最最难过的日子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这里潜水,看我喜欢的作者和她身边的朋友说笑玩闹,到处找她贴过的照片,找到了一张就打开来收藏在自己的电脑里,所以现在,贴出来和你们分享那段时光,感谢你们陪我走过了那段离开家的最最艰难的日子,我爱你们
№5 ☆☆☆成清浊2006-11-27 20:41:1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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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意见猫也写过类似风格的字儿.可惜一一散尽,不然也是个念想或素材.
开心.
№6 ☆☆☆式微啊猫2006-11-28 18:24:3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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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也喜欢成mm,并且意外的知道原来是一个多愁善感诗情画意温温柔柔的妹妹
小青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7 ☆☆☆形神俱灭2006-11-28 23:03:4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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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神俱灭.你滴名字好熟啊
№8 ☆☆☆式微啊猫2006-11-29 17:25:1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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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神俱灭.你滴名字好熟啊
  
☆☆☆式微啊猫于2006-11-29 17:25:16留言
 
 
熟么,你的名字我也很熟啊。
№9 ☆☆☆形神俱灭2006-11-29 19:56:0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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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神俱灭:
 
在那里,在那里见过你?
 
狂汗,就这里吧。
№10 ☆☆☆式微啊猫2006-12-06 22:46:2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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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的文.
№11 ☆☆☆我爱薛蟠2006-12-07 18:37:2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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