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寂之白金戒[续。前一帖我自己都打不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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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惨受凌辱的人儿，只见他半信半疑，小心翼翼瞅了我半晌，方慢慢地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来，抓起衣物，飞速缩回被内。我摆摆手，算了，反正已决定放过他，索性大方到底。
　　“你放心穿衣吧，我不看便是。”
　　我十分君子地扭头，听得脑后悉悉簌簌，他穿上了裤子。穿上了为什么还不招呼我转回来？这样拧着脖子是很累的哎！我眼珠儿一溜，偷偷自眼角窥他，看不见。犹豫片刻，趁其不备，“嗖”一下把右眼眼珠由眼眶回弹，纳归后脑，再经脖颈、过肩膀、沿整条右臂从内里一溜而下，直至手心。
　　我虽外貌已幻为人形，体内经络仍为蜈蚣百节之象，周身任何部位皆可相互通达，川流无阻。且我已有小小道行，气血凝炼，体内自然形成许多颗珠子，百足百节，正好一节一颗。以往愚人无知，口口相传，多有误以为我辈拥有百颗内丹者……笑话……不过如今不是扯这些的时候，我打住胡思乱想，专心让它停留在掌中，悄悄把右手背在身后，一撒，埋藏在肌肤之下的眼珠透过一层薄皮，隐放光华。
　　隔着淡淡粉红的肌理，模糊地看到他，正把汗巾往腰上系回，大红衬葱绿，鲜艳夺目。
　　同时喘息剧烈，余悸未消。系汗巾的手还在颤抖，良久方定。
　　他渐渐回复神智。整衣理鬓，在床上摸到那枚玉环把头发重行束起。嘿，男人臭美起来也真够戗，瞧他那顾影自怜的样儿……一切都在朦朦胧胧影影绰绰粉肌薄血掩映下，这个险些遭女人非礼的少年郎，惊魂初定，端整仪容，你别说，背后罗帐托着，好似一轴香艳的古画，煞是标致。我看得起劲，突然他抬手拍上我肩膀，大喝：“你疯了！方才这是做什么！”
　　我猝然受惊，掌心的眼珠一下沿原路弹回，只是速度太快，只撞得我眼眶生疼，险险没掉出来。
　　我哎哟一声，捂住右眼——好痛！
　　“你干吗？！”转身便欲暴跳，一拳奔他胸前打去，于半路生生刹住。
　　算了。看他也不是故意。一个肉眼凡胎，他哪知我掌中乾坤？况且我原已欺负得他哭了，有点亏心。暂不与他计较。
　　我揉揉眼睛，又眨了几下，确信那颗翻山越岭的眼珠子回到了正确位置：“好啦，好啦，我已道过歉了，我刚才错了，不该欺负你……我们和好吧，你乖一点，别再哭了。”
　　“哪个哭了？”他登时又涨红了面庞，不堪被女人如此小觑，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只把凿凿事实矢口否认：“我才没有，你戏弄恩客，太过分了！叫你们妈妈来，理论理论！”
　　讨厌，为什么他脱我的衣服就天经地义，我脱他的就成了戏弄恩客了呢？还“太过分”——我可是出了一尊九星连珠的，他给我些什么？哼，别看他理直气壮，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我早料准他，不过是小孩子做了错事，为维护面子，也只得死犟到底，一口咬住。罢，罢，罢，我就卖他这个面子好了，怪可怜的。
　　于是把声音放软，低头做认错状，慢慢蹭过去拉住他袖口摇晃：“公子，玉宝儿知错了，我再不胡闹啦，你千万别告诉催妈妈，她……她会把我送进野鸡窑子去的……呜呜……”
　　我用另一只手蒙住眼睛，害怕地哭泣。他余怒犹存，先是甩脱了我的手，被再次拉住之后，又轻轻地甩了一下，便不再坚持。任由我簌簌发抖、惶惶无告地仰仗他这根救命稻草。
　　且还反转手掌，将我握住。我自指缝里张望，见他仰起面，作难思索，许久，叹了口气。
　　“玉宝儿，好了，我不怪你。你不再胡闹，我就不叫崔妈妈了。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他拿开我捂着脸的手，替我拭了拭并不存在的泪水，他的掌心温暖，目光哀悯而宽容，还有一丝隐隐得意——好了，凶悍的女人终于投降，交换角色，回复正常。终于轮到他行使大男人之保护权利，小女子点点胡闹，当不得大事，一笑置之——他找足面子，略把适才之惨败战局弥补。
　　自然还得将那些削了男人尊严的言语奉还与我：“乖，别哭了。”
　　我的头发经此激烈一役，也已披散下来。三尺青丝拖于背上，感觉到他的手在上轻柔抚摩，很是受用。不觉伏低身子，把脸颊偎在他膝上，半闭双眼，微微仰望。他亦满面怜爱神色：“玉宝儿，你若能一直这样乖，该有多好。你这样子……真是迷死人了，可惜，你我只怕无缘……玉宝儿，听我一句良言相劝，既然你非走投无路，还身怀宝物，何必落在这火坑里受罪。不如赎了自身，回家去吧。”
　　出乎我的意料。有点感动。他纵有种种可笑，到底还是个好人。但我仍要拒绝，怀着万丈雄心。
　　“不，我不回去。”
　　他又劝了几句，见我执意不听，只得叹息：“你的性子怎就这么犟……嗯，玉宝儿……我想说……”吞吞吐吐，忽然沉吟须臾，终于说出口，“玉宝儿姑娘，如果你不嫌弃……你，可愿嫁与我？”

№9 ☆☆☆小青于2004-11-24 00:53:0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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