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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歌
主题:【旅人】-风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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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盲星《唯一选择》成功签约出版繁体图书】
北欧神的首领之一洛基,是一个有智能又喜欢捣蛋的神。他本来不属于神族的系谱,而是巨人族的(据说巨人与神族的混血)。他因与奥丁结为兄弟,才成为诸神之一。
洛基的外貌仪表堂堂,面容英俊而高贵。但是,他的性情却十分乖张,经常出言不逊,同其他神争吵不休,惹事生非。他精通魔术,神通广大,能在一瞬间把自己变成无数的怪物。同时,他招摇撞骗的本领也非常高强,经常给诸神带来很大的麻烦,使神此为此头痛不已。
最初他只是为戏谑而戏谑。后来他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甚至怂恿黑暗之神谋杀光明之神。
洛基是一个乖戾、邪恶的神。对于诸神和人类的幸福,他永远投以嫉妒的眼光,除了用尽一切欺诈的手段降祸给诸神和人类之外,他没有任何欢乐。
沉没山谷
翻过这座山,就是山谷小镇奥布斯了。
艾诺坐在树梢上,拿着旧地图对照着远处的景象。
“奥布斯啊!”艾诺靠着树干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个冷漠至极的小镇,据说是不欢迎任何旅行者停留的。“连人类都不能停留,作为暗精灵的我,不是更不能留了?”他有些沮丧地摇摇头,“算了,管他呢,反正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通过这里的!”他滑下树,捡起背包,朝山下走去。
山谷里生着郁葱葱的大叶灌木,一蓬一蓬的。转过两个弯,奥布斯小镇尖尖的钟楼从一片灌木的上方钻出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艾诺站在山坡上吸了口气,大踏步朝下走去。
小镇的入口有两个守卫端正地站着,看见艾诺过来,便迎上前大声问:“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艾诺说:“我是个旅行者。只是经过这里,不会停留很久的!”
“那么您会停留多久?”守卫追问。
艾诺想了想,说:“大概不会超过三天!”“只呆三天吗?”一个守卫瞪大眼睛问。
“啊,嗯,是的!因为要补充些东西……”“啊,太欢迎了,您快请进!”还没等艾诺说完,守卫中的一个已经满脸堆笑地把他往门里推,而另一个转身冲进了守卫室,拼命地拉钟楼的绳子。
钟楼上的钟被摇响,清亮的声音在山谷中波动。不一会儿,便有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快乐和热情。他们是专门赶过来欢迎他的。
看着这些人,艾诺不由地愣住了。从一张张快乐而真诚的脸上,他看不到传说中那所谓的冷漠。
艾诺走在大街上,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用热情而快乐的表情向他打招呼。这是个多么热情的城市。艾诺想不通,这样一个城市,怎么会在旅行者之间留下冷漠的恶名?
街道两旁有许多小店铺,食品店,杂货店,药铺,甚至还有间武器店。艾诺想起自己该买一些调味品,便走进一家食品店。
店面不大,小小的屋子里光线充足,空气里充满了食物香喷喷的味道。店主是个老太太,右眼夹着单片眼镜,一脸温和的笑容。
“您好!”艾诺走到柜台旁,轻轻打了个招呼。
“噢,您好,亲爱的旅行者!”老太太笑着走到柜台前,“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哦,我想,我想要些调味品!”艾诺低头看着柜台里用大玻璃装着的各种颜色的调味品。阳光从门外照进来,照在玻璃瓶上,这些调味品看起来鲜美极了。
“调味品吗?噢,是的,旅行的人都该常备一些,这东西不但能调味,有些还能治病呢!”老太太从柜台里捧出一罐金色的粉末,“这是昙花的花粉,和蔗糖一样甜,但它还能治鼻塞噢!我建议您来点儿这个!喏,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老人一口气捧出三个罐子来,然后在四个玻璃罐子后面笑眯眯地看着艾诺。
艾诺愣了一下,他看着她。老太太依旧是笑眯眯的,单片眼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嗯,这个……”艾诺吸了口气,揉了揉鼻子,“您真热情!”他说。
“啊,当然,难道不该热情吗?”老太太夸张地张圆了嘴,仍然笑容满面。
“不,不是!”艾诺又吸了下鼻子,他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您知道,您该看得出来,我,我是个暗精灵。没有城市会欢迎一个暗精灵。可这里……”他没说下去,只是看着她。
“我的天,瞧您说的,暗精灵怎么了?难道您是个坏人吗?噢,小伙子,你该相信一个老人的眼力,我不会看错人的!你是个暗精灵,可你也是个旅行者啊!旅行者一般都不是坏人!”老太太耸耸肩,那轻松愉快的笑容倒让艾诺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嗯,这里,实在是个与众不同的城市!”艾诺指了指那四个罐子,说:“一样一包!”
老太太很快便将四包调料包好,重重地放在他手里,“欢迎再来!”她说。
晚上,艾诺住进了一家小旅馆。旅馆有24小时的热水供应,有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浴巾浴服。洗过澡的艾诺坐在床上,不由地考虑起自己离开这里将要去的那些不知名的地方。
这个热情得不可思议的城市让艾诺有生以来第一次忘掉了自己暗精灵的身份。没有人会对他暗褐色的皮肤指手划脚,也没有人会绕得远远地躲开他走。他们看着他笑,就像看着长久的至亲好友。
也许这里就是他成为旅行者而长久寻找的地方吧,那么,自己是不是要留下来呢?艾诺抱着这个念头沉入梦乡。这是他离开族人后的数十年旅程里,睡得最最安稳的一夜。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天蓝得近乎透明,淡淡的云从头顶缓缓飘过。艾诺在镇上闲逛,与很多人快乐地交谈。人们给他讲这个镇的历史,还有镇里每一个美丽的风景。
一个热情的女孩拍着他的肩说:“明天早点儿起来,我带你去一个极美的地方。”
第三天早晨,艾诺照着约定来到镇中央的喷池广场,女孩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两人跑过中央大街,拐进一条小巷。小巷的尽头已是山道,女孩领着艾诺绕过山道,钻进一蓬蓬的灌木。灌木叶沾得两人满头满身,一股股潮湿温暖的气息在身边弥漫。
走了好久,眼前突然一亮,“到了!”女孩第一个冲出去,快乐地大喊。
灌木丛外,是一块平坦的石平台。平台在高高的山腰上,下面就是山谷小镇奥布斯。
初秋明朗耀眼的天空下,山影淡淡,几片轮廓清晰的云在天边慢慢地游动。奥布斯小镇颜色鲜丽的房顶在绿色的山谷里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干净的街道延伸到山谷空地的尽头,被更大的一片绿影掩住。那片绿树丛的尽头,是映着碧蓝天空的海面。裹着湿润气息的风呼啦啦地吹过,扬起几片落叶,光滑的叶子背面,细密的汁液在阳光下像宝石一样闪闪发亮。
艾诺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像。“很了不起吧!”女孩在身边轻声说。
“嗯!”艾诺点头。
“啊,你若是能多留一段时间,过了夏天再来看,会更美的!”女孩蹲下来,看着艾诺说。
艾诺吸了口气,说:“我若留下来,你们会欢迎我吗?我是说,你们会欢迎一个暗精灵吗?”
女孩大笑,“当然!”她扭头看着山下的小镇,“当然会欢迎!这和你是不是暗精灵又没有关系!可你是旅行者,不是吗?而且……”她没说下去,漂亮的大眼睛里滑过一丝艾诺所不理解的神情。
“哦!”艾诺也没有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你今天就要离开了……”女孩跳起来,“呀,好像有个欢送会呢,我们快走吧!”她捉住艾诺的手,拉着他朝山下跑。
镇上热闹得就像艾诺刚到这里时一样。在人群里,艾诺见着了那个卖给他调味品的老太太。老人手里捧着个大包裹,笑容满面。
艾诺看看站在身边的女孩,又看看四周围着的热情的镇民。他想若再不说出他的请求,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他吸了口气,然后用了全部的勇气,大声问:“我,可以留在这儿吗?”
热闹欢乐的人群在一瞬间静了下来。他们彼此对视着,气氛紧张得古怪。人群之中的艾诺屏着呼吸,强压着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人们。
“这个,恐怕……”那个捧着包裹的老太太走过来,她依旧笑呵呵的,可那笑容里却没有了前天初见时的快乐。
巨大的绝望轰然坠地,艾诺只觉得眼前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勉强露出个笑容,接过包袱,“我,我知道了!对不起!谢谢你们的招待!”他背上包裹,转身要离开。
那个女孩追上来急急地说:“晚上千万不要住在山南边。千万千万要记得噢!”
艾诺愣了下,但看着女孩脸上紧张的表情,他还是点了点头。
沿着出谷的路走了一阵,回头看时,镇上的人们仍站在镇口,遥遥地看着他。他们已恢复了最初时的快乐笑容,可艾诺心里却没了最初的安心。
这里,终究也是不能收留一个暗精灵的。
夜晚很快降临。艾诺在山北面找了个背风地搭好了帐篷。夜里繁星满天,他闭着眼,脑海里全是镇上人热情的笑容。他并不恨他们,因为这里终究给了他三天的快乐时光。
睡到半夜时,艾诺被一阵极剧烈的震动惊醒。
他从帐篷里钻出来,在黑暗里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山谷里汹涌奔腾的苍白巨浪,将远处灯火中的奥布斯小镇完全淹没。巨大的波浪拍击山壁的声音几乎震聋了他的耳朵,猛烈的摇晃使他跌坐在地上,可他的眼睛却始终无法从奥布斯的方向挪开。
苍白的海水扑打着山壁,撞击出一片片白亮的水沫,黑沉沉的海水一刻不停地朝前涌动,海面上看不到曾经有个小镇存在过的迹象。那个有着鲜艳房顶清亮钟声的小镇在隆隆的地震声中沉入了海水里,那些热情的人们就在睡梦中永远沉没了。
时间似乎冻住了,在艾诺的意识里,仿佛过了无数年,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当他清醒过来时,震动已经停止了,只有水声哗啦啦地响着。
他颤抖着站起来,走到山边,望向远处。奥布斯的方向只有一片黑暗,天上的星星映在黑沉沉的水面上,暗得让人心痛。
原来,这才是他们不收留自己的真正原因。艾诺跪在山崖边,悲伤地想。他想起白天在山腰上,那个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神情。他们不是不想他留下,可他们却不得不这样做。
老太太给的包裹就在帐篷边上,艾诺打开包裹,里面有许多食品和各种各样的调味料,在两个盒子中间,夹着一封信。
艾诺抽出信,打开。
“……亲爱的旅行者,我们为我们在此之前对所有旅行者的冷漠忏悔。四天前,牧师宣布了奥布斯的末日,我们无力挽救我们的家乡。牧师说,这是神对我们的冷漠的惩罚。于是,我们就作了个决定,若这四天中再有旅行者到来,我们要用所有的热情,在奥布斯沉没之前,洗去它冷漠的恶名。我们不知道您是谁,也不知道您将去向何处,我们只希望,您能将我们的忏悔之情告之其他的旅行者。我们的冷漠只是因为我们太爱这个城市了,不愿它被外来人碰触。这里将成为海的支流,冷漠的奥布斯将不复存在,我们会陪着我们所爱的城市沉睡。如果许多年后,还有人记得奥布斯,我们希望,他们记忆里的奥布斯,是温和而热情的奥布斯……”
艾诺合上信,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会的,他想。至少,在我的记忆里,奥布斯将永远温和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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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07 13:58:2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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