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失控》前的那个晚上

建议看了《失控》再看，会比较容易理解。（非广告，纯建议）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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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魂同人】  前 夜



[亮 篇]



没有想到这个人醉了会是这个样子。  

不见了平时活力四射的模样，只见一份全然的放松。这种毫无防备的态度……是因为在我面前才会如此么？  

真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无论是他别的朋友还是他未来的妻子……  
察觉自己的想法向着不应该的方向发展，塔矢无奈的笑了一下。  

果然，是恋慕么？

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感觉。  
`

因为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人，所以塔矢在确认了这种在自己心中确凿存在着的，就一般常识而言不会对同性产生的感情的性质后，选择的是坦然的面对。  

——17岁的塔矢亮确实是，也只不过是，对身为同性的进藤光产生了名为“恋慕”的 感情而已。  

但，若要以此就判定自己是同性恋却又还不够。  

因为截止目前为止，让自己有这样感觉的同性，只有“进藤光”一个人而已。  

那么，自己究竟是“恰好喜欢上了身为同性的某人”，还是一个真正的同性恋？  

不明白……  

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好了。  

虽然无论结果是什么都无关紧要。
`  

无论是哪种情形，它都只会成为自己埋藏在心底的诸多秘密中的一个而已。
唯一的不同或许是埋藏的地点会更深更隐蔽而已.

会这样想，是塔矢基于对社会对这个问题的接受程度的了解,和自己将要走的路的清醒认识。  

情感不是、也不可能成为凌驾于自己追求的一切之上的存在。  

面对和挑战的勇气不是没有，塔矢也不是因为知道路途艰险就选择逃避放弃的人；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条路如果是强拉别人上路就没有意义了。  

而不管怎么看，那个人都明显的只是一个一般性向的人而已；  

而且那个人对自己的感觉，中，明显的没有任何超出“友情”的部分。  
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实现的可能的，自己的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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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对自己感情归向几近自虐的分析，塔矢的目光投向了回廊外的庭院——萤白的月光，婆娑的树影，风过时林木发出熟悉的沙沙低语。  

安静，恬然，典型的和式庭院。  

却让自己想到了自己一直用来约束自己的礼法和规则。  

有着很好的庇护和掩护的效果；在以自己的优雅向外人施加压力的同时，也以自身的品位约束着拥有它或者被它拥有的人。  
`

有些复杂的笑笑，塔矢放开了原来一直握在手中的啤酒罐 ——  一种本来是没有什么可能出现在自己家中，却因为某个人半任性的要求而带了进来的酒精类饮料。  

然后,心念也随之转移了。  

喝酒...还真是胡来……明明还不到法定的年龄的。

如果是之前的自己在看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很坚定的反对，但现在的情形却是……自己，也和他一起喝上了。  

是他改变了自己，一点一滴的；以理所当然的态度。  

该表示感谢么？  

还是，恰恰相反？  

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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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重新落到眼前那个已经醉态可掬的人身上——只是四罐啤酒就让他躺平了。

也是因为已经积累了一天的疲累的关系吧。

先是漂亮的赢了升段赛最关键的一场对局，然后跑来自己家和自己整整复盘了两个小时，再然后又以“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不去可惜”的理由硬拉着自己到夏祭上去玩了个遍……精力充沛得让自己都想感叹。


看着那个时候的他，实在不能想象他现在的模样，居然也会有那么安静，那么……恬然的样子。

仍是那个毫无防备的姿态；四肢成大字型惬意的伸展着；因为不习惯穿着而显得有些松散的浴衣，以及隐约可以窥见的因为酒精而呈现与平时健康的红润不同的粉红色泽的肌肤……


有点危险.  

月光下太过养眼的画面让塔矢不得不别开了视线。  

虽然对自己的理智和自制有足够的信心，但还是不要随便挑战它的极限比较好。  

最近，心里总有些焦躁的感觉……  
是因为……身体跟不上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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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白自己的这份感觉的不可实现性，但塔矢出来没有想过要去扼杀它。  

从某个方面说，塔矢甚至是在纵容着它的生长和蔓延的。  

因为对向来缺少情感方面体验的塔矢而言，这样一份感情的存在，是十分新鲜而且宝贵的体验。  

这样的心情，与瞒着所有人偷偷的饲养只有自己知道的心爱的宠物的感觉，在本质上应该是一样的吧？  

——由一份只有自己知道其存在的安全的心意为自己带来的奇妙的乐趣。

塔矢，只是想稍微的享受一下这种感觉而已。  

而且只要恪守了自己定下的“不试探、不表白、不试图同化”这三项简单的原则后就能确保这分心意最终的安全和无害了，不是么？
所以没有关系的……  

完美的理由……和借口。  

对从自己心底冒出的自嘲，塔矢再次微微一笑，技巧的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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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慢慢的升高，从窗口透进的月光也慢慢的挪动着脚步；随着窗棱的图案渐渐的拉升变化，周围的温度也渐渐的降低下来。  

夜深了。  

塔矢回过神，注意到原本摊开四肢睡得舒展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因为空气中的凉意卷成了一团；站起到隔壁的房间取来备用的毛毯抛盖到他身上；塔矢顺势坐到某个仍是睡得人事不醒的人身边。

再想了想，干脆就躺平下来。  

偶尔也是可以放纵一下自己的，在安全的范围内。  



似乎感觉到毛毯的柔软和温暖，进藤原本缩成一团的身体又逐渐的舒展开；将脸在毛毯边磨蹭几下，喉间发出几个表示满足的类似呜咽般的音节，进藤翻个身又睡着了。

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一系列动作让自己身边的人露出了一份全然温和的微笑。  


喜欢？

喜欢！  

喜欢。

喜欢……  


全然的、纯粹的  
喜欢。  

不是因为外貌不是因为性别也不是因为任何的原因  

只是因为“喜欢”所以就喜欢了所以就爱了。

所以一定会就无限的珍惜着他珍惜着自己的这份心意……  


视线因为袭上的睡意开始迷离；不知不觉的，塔矢的手指轻抚过从来都只能用视线触碰的脸颊——挺秀的眉，覆着温润的眼的眼睑，生气时会微微皱起的鼻翼，以及笑起时感觉很自信的唇角。


从指尖传来的无法形容的感觉让塔矢全身一阵战栗。


原来，自己也是可以有这样的感情。

原来，自己也是可以去爱。  

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这样的去爱。  

——很好的感觉。


虽然如果没有爱上的话……会过得比现在轻松。
但却不会有现在的幸福。

所以我不后悔爱上。  


永远，都不后悔。

一边这样的想着，这带着痛楚的甜美，让已经进入朦胧状态的塔矢在皱眉的同时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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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篇]


为什么会在半夜醒来？
瞪视着不熟悉的天花板，进藤光的脑海中一片茫然的白。

不是自己的房间不是和谷的公寓也不像是酒店的样子……

视线在似曾相识的拉门和窗棂间游弋，最后落到自己旁边正熟睡的人身上——于是立时恍然。
是塔矢家。
而自己所出的位置……从视线的所及、角度和身体的僵硬程度判断，应该是在塔矢房间……的榻榻米地板上。
在明白了这一点后，睡前的记忆呼啦啦的涌入——于是脸就慢慢的发了烫。


居然就那样睡着……才几罐啤酒而已啊……
觉得有些丢脸的进藤扯扯嘴角；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身酸痛……
果然还是不习惯睡榻榻米啊。
还真佩服一睡那么多年的塔矢；话说回来，塔矢会不会就是因为老睡这种硬邦邦的榻榻米，所以才养成那种硬邦邦的脾气的？
太过不着边际而且脱线的想法让进藤忍不住想笑，但终于还是没有出声。
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不忍、不敢发出声音来打破。


晃一晃刚刚睡醒还不完全清醒的头，进藤觉得自己的四肢似乎被一种名为“慵懒”的奇怪物质充盈着而不想动弹。 指挥着还算听话和自由的目光，进藤的目光落到眼前那片明亮的月光上。
现在……几点了？
应该还早吧……那么亮的月光。
记得佐为曾经教过自己怎么通过观察月亮的高度和月光的明暗来判断时间来着……
虽然自己是怎么学也学不会。
微微的一笑，进藤有些困倦似的闭上眼睛。
又想起佐为了。

是因为皎洁的月色，还是因为塔矢家纯日式的建筑风格？
不知道……
不过这样的一想，一些本来没有注意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得让人在意起来。
——这个屋梁上雕饰的云纹，和佐为衣袖上的暗纹很像啊……
这样的一想，进藤突然默然了。
因为进藤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记得这个细节。
是因为曾经朝夕相处了三年多的缘故么？
虽然，佐为离开，也已经两年了。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早找到虎次郎了是不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一样老是逼着虎次郎和他没完没了的下棋是不是还是一样偶尔耍耍赖……
以及，是不是会想自己想念他一样，想念自己。

是残留的酒味么？进藤突然觉得嘴里一阵涩涩的发苦。

翻个身，进藤不再看那些云纹，转而看向半开的拉门外，在荧荧的月光笼罩下的是已经看惯的和式庭院。
嘴里的苦味没有弥散的意思。

其实对佐为的离去，进藤的感觉已经由最初单纯的悔恨，逐渐沉淀为现在的复杂。
分量加重了。
但痛苦已不再尖锐。

虽然对佐为必须离去的原因，进藤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但进藤可以确定那不是出于佐为的本意；而且，也不是佐为和自己可以抵抗的存在。
其实佐为和自己的相遇，甚至是佐为在今世的存在这件事的本身，就已经是神的恩赐了吧？
而当这些福泽用完后，神已不允许透支。

无论如何，佐为能存在，而自己能与佐为相遇，这些事情都不能说不幸运的。但对由其中的一切，却不能说完全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如果当初彼此都能更珍惜、不那么将一切都视做理所当然，而是更多的从对方的角度考虑，那么，事情会有另外的、应该是更好的发展的吧？
至少，不会留下那么多的遗憾。
——没有和佐为一起好好的走好那最后的一段路，是进藤一生的遗憾，无法弥补也无法原谅，永远的心结。

进藤轻轻的咬住了下唇。

当年的自己，因为太过痛苦而选择了完全错误的方向和方法试图挽回；其结果却是差点让自己从此与佐为永决。幸好在伊角的帮助下，自己终于还是找回了正确的道路，并坚定了一直走下去的信心。
这件事情，让进藤明白的是又一个道理 —— 当一件事情已经发生以后，与其徒劳的试图挽回从前，倒不如着眼于更有希望寻找到解决方案，也更实际的未来。
而在那颓废的几个月中所经历的种种心情，进藤也将它们作为类似警钟的存在存进了心中；并不时的提醒着自己 。
因为，已经不想再有那样的失去，也不想再有那样的遗憾了。
所以会小心会努力会在冲动之前，尽量的想起那些道理和教训——虽然还是常常忘记……眨一眨眼，进藤自嘲的一笑。
说起来……不知道佐为见到现在的自己会说些什么呢？
会一边露出如最后一次见面时那样温暖的微笑，一边欣慰的说：“光长大了呐~！”么？
或许吧……
仿佛从本该显得空虚的假设中得到安慰一般，进藤再一次无声的笑了，连眼睛也一并眯了起来。


再次惬意的伸展下因为不习惯榻榻米而有些僵硬的四肢，进藤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有些冷……
毕竟已经接近秋天了，晚上果然还是会凉。

搓一搓因为凉意暴起一层疙瘩的手臂，进藤半支起身体，然后果然看到了滑落一边的毛毯。眼珠再四下一转后进藤翻个白眼，一抖手将毯子分了一半给身旁那个，笨得居然只拿了一张毛毯待客的人。
真是个少根筋家伙！就没有想到他自己也需要的么？ 还真是……无言。
果然是脑袋里面除了围棋外没有其他的笨蛋！

当然这个说法进藤也只有在心里面念念而已——在和谷他们面前，进藤一向很少专门提及自己对塔矢的观感什么的；而在塔矢家的棋会所……得了吧，自己还不想被那群“塔矢亮命”追杀；至于在塔矢本人目前嘛……
还是算了。
如果是别人，那个塔矢最多也就是毫不客气的反讽回去罢了；但若是自己……算算，还是不要想象了！
即使不能媲美第三次世界大战也差不多了吧……

对塔矢对自己和旁人态度上的差异，进藤当然也有察觉。而且从某个程度上来说进藤对此感觉还不坏。
那样的感觉……怎么说呢？
仿佛是心意被回应般的，淡淡的喜悦。
作为宿命的对手、与唯一可以与之分享对佐为的秘密和思念的人，进藤的心中，也是将塔矢置于一个特别的位置上的。



似乎是感觉到毛毯的暖意，塔矢原本微蹙的眉间舒展开来。很满足般不出声的深吸口气，塔矢就着原本的姿势继续睡了过去 —— 让一边看着的进藤忍不住要翻白眼。
连睡觉都这样规矩……继续无语。
果然是冰山样的存在……不、不对！对自己来说是“冰壳火山”，而且还是处于频繁活动期的一喷发就很恐怖的那种！
呃……当然进藤无法否认其实自己其实挺乐见到那样的喷发，毕竟那比整天对着一张面具好，不是么？

不过如果这座冰山能更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好了。
辛苦的将自己也包进毯子里面——两个已经快十八岁的男孩挤一张不太大的毯子果然还是有些困难——进藤有些恍惚的想着。

倒不是有诸如“因为是朋友所以就想去改造”之类的自大想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进藤还是懂的。
而且进藤也认为，一个人若是要改变，出发点都应该是“为了自己更完善”，否则就有种不舒服的，屈从的味道。
所以进藤不会勉强别人为自己改变——自然的也不会将别人的勉强当回事。
不过进藤觉得那与自己对塔矢的期望并不矛盾。

昨天晚上，虽然带着不是很赞同的神色，但在自己“这是我升三段的祝酒怎么可以不喝”这样近乎无赖的坚持下，塔矢还是拉开了了自己递过的啤酒；而且在之后的对饮中，塔矢还露出了虽淡却真实的笑意。
这让进藤之前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其实，是喜欢的吧？这份自由随意。
虽然那确实是某种算是“逾矩”的行为。

所以应该没有问题才是。

不是什么“改造”，只是身为朋友的建议。  
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吧……免得他的岩浆老是只对着自己一个人喷。
特别是在那些有关SAI——佐为的事情上。
啊……这样说起来好象塔矢已经不再逼问自己佐为的事情了，取而代之是的长久的复杂的凝视……复杂得让人都有些罪恶感。
但进藤还是不想说。
因为还不是时候。

和自己想达成对塔矢的期望一样，塔矢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也应该会是一个持久战吧？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时间多得是！

——自己和塔矢，应该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吧？

这项认知让进藤微笑了，很舒畅的那种——迎着眼睛正微微的眨动着，准备醒来的塔矢。


愉快的注视着好象因为两人间过近的距离而显得不安的塔矢，进藤知道战役要打响了.
从今晚开始，从现在开始。

首先，第一步应该是告诉塔矢自己对他的期望吧？

希望塔矢可以更宽待下自己——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所望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至少在进藤光的面前，塔矢亮可以更放开些。

因为进藤光很重视塔矢亮。
因为进藤光想和塔矢亮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也要做一辈子的对手。
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的进藤光更真诚的微笑了。

—— END ——






后记:

亮篇做了修改，结尾和光篇对应。
两个都是在微笑
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失控>的前夜,也是爻为《失控》这一系列写的，最后的文。
是失控的最初，也是失控的最后。

《失控》会写成系列，是没有想到的事情（其实就连自己会在棋魂界泡那么久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

如果要我对笔下的亮和光说句话，那么，我要说的是

对不起。

愧疚，不安，就是我对他们的心情了吧。  

鞠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