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人深夜去见新科状元段子宣的路上，月亮洁白，圆润，把一条两丈宽的石子路照得清清楚楚，显然这将是一个舒心惬意的夜晚。
可是马车翻覆了。
蒋大人再怎么丰神俊朗，也狼狈地嗷嗷惊叫了两声。
等他从车窗里爬出来查探情况，发现路中间躺着个人，竟然是两年前被他赶出门的小厮福伦。
蒋大人怒了，厉声喝道：“福伦，你在这里做什么？”
福伦呆呆傻傻，突然回过神来作揖，“大人您别去段子宣家了，嗯……嗯……您家里着火了。”
蒋大人怒极而笑，福伦撒谎的手段还是没有进步。“还有呢？”他问。
福伦知道自己又被看穿，神情局促地想了想说：“衙门、衙门来人说王尚书夜里要升堂……”
蒋大人蹲下来，“福伦，子宣洗了葡萄等着我呢。”
果然，福伦的脸暗了下来。
蒋茨心烦，朝福伦踢了一脚，喝斥道：“行了，快给我滚，我睡过的人多了去，谁都像你这样无法无天还得了。”福伦不过是仗着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月亮被浓厚不匀的云给遮蔽了，天空微散着诡异的光，四下里起了雾，车夫也不知哪里去了。
越来越心烦。
“大人……我受伤了。”福伦在他脚边说。
蒋茨对福伦的新借口报以冷笑，但福伦抓着他的手劲很大，就像他在床上痛得要死的时候。
蒋茨心生疑惑，蹲下来，随即在他身上摸到一手的血，他低声骂着，赶紧撕了内衣布幅给他包扎。
福伦有些感动，轻轻地唤他的名字：“蒋茨。”
蒋茨“嗯”了一声。
这时黑漆漆的夜色中响起铃铛声，两个人影渐渐浮现，他们将一条锁链拷在了福伦的手脚之上。
蒋茨大惊，喝道：“你们是谁？”
“鬼差拘人。”两个人淡淡地答道。
蒋茨心里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福伦……死了？
正乱无头绪，发现锁链也套上了自己的手腕。
第二天京城传闻，刑部的蒋大人深夜被刺杀于路上。
黄泉路上，蒋茨骂福伦：“笨蛋，谁要你来救？”
福伦只是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