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没睡好，爬到六楼就喘得跟条狗似的，我无力地拍了几下门。
门开了，屋内是一片黑暗。
“怎么不开灯？”我进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忘了交电费。”周旻关上门，楼道里的微弱光线也被隔离在外。“啪”的一声，一束蓝色火焰亮起，他举着打火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什么事？”
我的表情垮了下来，“武斌失踪三天了。”
周旻沉默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我总做梦，梦见武斌一脸的血，眼睛没有了……”
周旻转过身，“冰箱有西瓜。”
早习惯于他的跳跃性，我继续说：“这个梦是什么意思呢？他是不是在说自己有眼无珠，毕竟，他是看到我出轨……”
周旻很快去而复返，托着一块西瓜递给我，“给。”
微弱的光线下，那块西瓜红得像血块，汁液从周旻手上滴下，让我想起了梦中从武斌脸上淌下的血。
我移开视线，余光瞥见茶几上放着一盘葡萄，便随手揪了几颗下来，“我吃这个就好。”
周旻保持将西瓜递给我的姿势站着，我有些尴尬，说：“这葡萄好吃，皮薄水分大，味也甜，哪里买的？”
他终于放弃了将西瓜塞给我的打算，说：“自己种的。”
大概是老家亲戚种的，我又揪了几颗下来塞进嘴里。
周旻突然说：“我爱武斌。”
“啊？！”
“和他对视的第一眼，我就沦陷了，那双眼睛真是太美了。”他的表情渐渐狂乱，“可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不管你怎么伤害他，他都不肯放弃你，你说他贱不贱？”
我腿脚发软，周旻弯下腰逼视着我，“所以我把他杀了，但留下了我最爱的东西埋在花盆里，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将浑身瘫软的我拖进卧室，“啪”的一声灯亮了。我看见墙壁上爬满了红色的藤蔓，就好像长出了血管一样，而在藤蔓的尽头，结出了一串串黑白分明的果实，那是眼珠！活的眼珠！它们同时看向了我这边……
“好吃的葡萄就是从这里摘下来的。”周旻在我耳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