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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城市寓言系列 by却三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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窘困  荒诞  徒劳等待  恶意重复

                 -----贝克特

天已黑。
辉煌写字楼下的巴士站。
他拟好报价单发给国外的客户从写字楼出来,急急站到了门口的巴士站的站台。
她把最后一份EMAIL发出去,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的巴士站的站台。
这时已近午夜,写字楼黑黑的一片,在大街上明灭的灯光里投下长长的暗影,城市污染太严重,连半颗星都看不见,只有满天的黑与灰,月亮在重重云端后散出些微的光,还在为冲出这层层阻隔做徒劳的努力。
他看见她,朝她点了一下头,又持续着他那个翘首望向巴士来的方向的动作。
她看见他,楞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闪过,在她抓住它之前,它又嗖地飞走了。于是,她也向巴士来的方向望去。
他开口了,“等车啊?”
“等车。”
“几路?”
“三路。”
“我也是啊,怎么以前没看过你?”
“我们下班时间可能不同吧。”
“不可能,这里都是朝九晚五的,不过今天我有点工作没做完,晚了点。”
“我也是,今天我也是有点工作没做完,晚了点。”
“那就可能以前没注意,人太多了。”
“那是,人太多了,没注意。”
“你说今天这巴士怎么这么晚,这应该是末班车了吧?
“对啊,是末班车,会晚一点。“
“会不会不来了?“
“应该会来的。”
“要是取消就白等了。”
“不会取消的吧,总会来的。”
“那就再等等吧。”
“对啊,等等吧。”
“咱们还真有缘,今天能在这里碰到。”
“缘分确实是个奇妙的东西呢。”
“我记得上个月也在这里碰到一个女子,等车的时候和她聊了一会。”
“我也记得上个月在这里碰到一个男子,跟他聊得挺愉快呢。”
“我记得我们相见恨晚,我们就没有再等车了,去喝了酒吃了饭,然后我们去酒店开了房,真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
“我也记得我和他去喝酒吃饭,然后我们去酒店开了房,那真是个难忘的夜晚。”
“请问,你们碰见是上个月哪天,”他犹豫一下,又问,“是不是三号?”
她终于抓住了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东西,点点头,“对,是三号!”
他和她面对面看着,不发一言。
三路车来了,在夜色中显得分外孤独。
他上了车,投了钱进去,坐在左边窗口。
她上了车,投了钱进去,坐在右边窗口。
车徐徐开动,他们总算是等到了。
№0 ☆☆☆rita 2005-11-12 03:37:02留言☆☆☆  加书签 不再看TA


城市童话 之 飞鸟与花

 
 
荒野上,静静开着一朵不知名的红色花朵。
日出日落,花儿耐心地每日每日早早梳妆,每日每日迎着太阳开放。
有一天,有只孤单南迁的飞鸟看见她,他觉得很奇怪,又有点倦了,便停了下来。
鸟儿发现那一抹红色如此鲜艳,十分诧异,“你知道吗,小花儿,我飞过了很多地方,你是我见过的世间最美丽的一朵,可是你本是在温室中被呵护着,本应被世人爱慕着的,你怎会到了这里,一个人静静开花,你可寂寞。“
花儿扬起美丽的脸,微笑着回答:
“我原是一颗小小的种子,被风儿带到这儿,在这里落地生根。白天,有野草在身边细语,夜晚,有那么多的星辰,告诉我古今故事,比起我温室中的姐妹,我是如此快乐和安然。”
疲惫的飞鸟高兴起来,“你知道吗,我到过好多地方,在很多很多高楼的城市,那里每个人住在鸽子笼一般的房子里,路上的人走得很急,车也开得飞快,好象都是在战斗,所有人都在抱怨,没有人有你这样的笑容。”
他想了想,又说,“我到过一片绿色的乡村,人们很辛苦地耕作,可是仍然没办法让孩子上学,每个人都愁眉苦脸,有的父母干脆卖血卖肾来筹钱。”
花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他又说,“我到过一个花园,那里种了许多花,她们都把自己打扮得好漂亮,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她们都说忙,没有人要跟我说话,我问她们忙什么,她们很不情愿地回答我,她们在准备选美比赛,选上了就什么都有了。我问她们愿不愿做一只飞鸟的爱人,她们大笑起来,说我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钱,是个倒霉的穷光蛋,把我赶走了。”
花儿笑起来,好象看到了他当时狼狈的样子。
鸟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找了好久好久,找不到我的伙伴,他们早就迁到了南方,我一个人在路上好孤单,你也是一个人,要不要跟我去那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花儿说,“你知道吗,我一生只有在这几天才这样漂亮,其实我很快就会枯萎,从枝头落下成为泥土,所以我不能跟你去远方,我要珍惜这几天的时光,好好开放,即使没有人欣赏。”
鸟儿说,“还有我,还有我,我其实也累了,要不然这几天我陪着你开放,我一直在不停寻找,想找一个真正的笑容,没想到是在这里找到。等你枯萎我再南飞也来得及。我还有很多很好听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他留下来,和她在一起看日升月落,觉得从没有过的开心和充实。
三天后,晚上起风了,花儿渐渐没有了鲜艳的颜色,在风里支持不住,落到了地上。
飞鸟无奈地继续着他的旅行,有一件事他想知道,为什么世上最美丽最温柔的花,都长在荒野上。
№1 ☆☆☆ rita2005-11-12 05:00:0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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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R把这里打理的,让看文的人觉是真爽!
看却却的短文也爽
№2 ☆☆☆ 小葫芦2005-11-12 18:52:2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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